寒暑部纪事
《宋书·符瑞志》:尧有圣德,厨中自生肉。其薄如箑,摇动则风生,食物寒而不臭。名曰箑脯。
《淮南子·人间训》:武王荫暍人于樾下,左拥而右扇之,而天下怀其德。
《周礼·地官》:大司徒之职,以土圭之法测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南则景短多暑,日北则景长多寒。〈订义〉郑锷曰:土圭测日之法,冬夏二至,昼漏正中。立一表以为中,南北各立一表,其取中表,皆以千里为率。其表则各以八尺为度。于表之傍立一尺五寸之土圭焉。日南者,南表也。昼漏正而中表之景,已与土圭等。其南方之表,则于表南得一尺四寸之景,不及土圭之长,是其地于日为近南,故其景短,南方偏乎阳,则知其地之多暑。日北者,北表也。昼漏正而中表之景已与土圭等,其北方之表,则于表北得一尺六寸之景。有过乎土圭之长。是其地,于日为近北,故其景长北方偏乎阴,则知其地之多寒。
《周礼·春官》:籥章掌土鼓豳籥,中春,昼击土鼓,吹豳诗以逆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订义〉易氏曰:民事终始,实关天时之消长。故必先之以迎寒逆暑,逆如逆女之义。自外而逆于内,以我为主。谓阳常居大夏,而主岁功。迎如迎宾之义,自内而出于外,以彼为客。谓阴常居大冬,时出而佐阳。中春为岁阳之中,昼为日阳之中。如是而逆暑,与《尧典》所谓日中星鸟,寅宾出日同意。中秋为岁阴之中,夜为宵阴之中,如是而迎寒。与《尧典》所谓宵中星虚,寅饯纳日同意。万物生于土,反于土,则土者物之终始也。逆暑迎寒,所以皆击土鼓焉。横渠曰:当春之昼,吾方逆暑,则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盖有以逆其气。当秋之夜,吾方迎寒,则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盖有以迎其气。杨氏曰:阴阳积而为寒暑,寒暑相推而成岁。寒暑不时,无以成岁。故迎之逆之,所以道其气。阳生于子,冬至日在牵牛。阴生于午,夏至日在东井。圣人向明而治,于中春逆暑,背其所向则不顺,故谓之逆。中秋迎寒,而其所向则顺,故谓之迎。
《拾遗记》:成王即位,三年,有泥离之国来朝。其人称自发其国,常从云里而行。闻雷震之声在下,或入潜穴。又闻波澜之声在上,或泛巨水。视日月以知方面所向,计寒暑以知年月,考以中国正朔,则序历相符。王接以外宾之礼也。
《穆天子传》:天子筮猎苹泽,其卦遇讼。逢公占之,曰:讼之繇薮泽,苍苍其中。〈缺〉宜其正公,戎事则从,祭祀则喜,畋猎则获。〈缺〉饮逢公酒,赐之骏马十六,絺纻三十箧。逢公再拜稽首。赐筮史狐〈缺〉有阴雨。梦神有事,是谓重阴,天子乃休。日中大寒,北风,雨雪,有冻人。天子作诗三章以哀民曰:我徂黄竹〈缺〉员閟寒。帝收九行。嗟我公侯,百辟冢卿,皇我万民,旦夕勿忘。我徂黄竹,〈缺〉员閟寒。帝收九行。嗟我公侯,百辟冢卿,皇我万民,旦夕勿穷。有皎者鹭,翩翩其飞。嗟我公侯〈缺〉勿则迁。居乐甚寡,不如迁土,礼乐其民。天子曰:余一人则淫,不皇万民〈缺〉登,乃宿于黄竹。
《拾遗记》:周灵王二十三年,起昆昭之台,亦名宣昭。聚天下异木神工,得崿谷阴生之树。其树千寻,文理盘错,以此一树而台用足焉。大干为桁栋,小枝为栭桷。其木有龙蛇百兽之形,又筛水精以为泥。台高百丈,升之以望云色,时有苌弘,能招致神异。王乃登台,望云气蓊郁,忽见二人乘云而至,须发皆黄,非世俗之类也。乘游龙飞凤之辇,驾以青螭。其衣皆缝缉毛羽也。王即迎之上席。时天下旱,地裂火燃,一人先唱,能为雪霜。引气一喷,则云起雪飞,坐者皆凛然,宫中池井坚冰可琢。又设狐腋素裘紫罴文褥,罴褥是西域所献也。施于台上,坐者皆温。又有一人唱,能使即席为炎,乃以指弹席上,而暄风入室,裘褥皆弃于台下。时有容成子谏曰:大王以天下为家而染异术,使变夏改寒,以诬百姓文武,周公之所不取也。王乃疏苌弘,而求正谏之士。
《左传》:宣公十二年,楚子围萧,萧溃申公巫臣曰:师人多寒。王巡三军,拊而勉之。三军之士,皆如挟纩。《尸子》:楚庄王对雪披裘当户,曰:我犹寒,彼百姓宾客甚矣。乃使巡国中,求无居宿绝粮者,赈之。国人大悦。《左传》:襄公二十一年,楚子庚卒,楚子使薳子冯为令尹。访于申叔、豫叔。豫曰:国多宠而王弱,国不可为也。遂以疾辞,方暑阙地下冰而床焉,重茧衣裘,鲜食而寝。楚子使医视之。复曰:瘠则甚矣,而血气未动。乃使子南为令尹。
《晏子·谏上篇》:晏子使于鲁。比其返也,景公使国人起大台之役,岁寒不巳,冻馁之者乡有焉。国人望晏子。晏子至,已复事公,乃坐饮酒乐。晏子曰:君若赐臣,臣请歌之。歌曰:庶民之言曰:冻水洗我若之何。歌终,喟然叹而流涕。公就止之曰:夫子曷为至此,殆为大台之役夫,寡人将速罢之。晏子再拜。出,而不言,遂如大台,执朴,鞭其不务者曰:吾细人也,皆有盖庐以避燥湿,君为壹台,而不速成,何为。国人皆曰:晏子助天为虐。晏子归,未至,而君出,令趣罢役。车驰而人趋。仲尼闻之,喟然叹曰:古之善为人臣者,声名归之君,祸灾归之身。入则切磋其君之不善,出则高誉其君之德义。是以虽事惰君,能垂衣裳朝诸侯,不敢伐其功。当此道者,其晏子是耶。
景公之时,雨雪三日而不霁。公被狐白之裘,坐堂侧陛。晏子入见,立有间。公曰:怪哉,雨雪三日,而天不寒。晏子对曰:天不寒乎。公笑。晏子曰:婴闻古之贤君,饱而知人之饥,温而知人之寒,逸而知人之劳。今君不知也。公曰:善,寡人闻命矣。乃令出裘发粟与饥寒,令所睹于涂者,无问其乡;所睹于里者,无问其家。循国计数,无言其名。士既事者兼月,疾者兼岁。孔子闻之,曰:晏子能明其所欲,景公能行其所善也。
《谏下篇》:景公为履黄金之綦,饰以银,连以珠良玉之絇。其长尺。冰月服之以听朝。晏子朝,公迎之,履重仅能举足。问曰:天寒乎。晏子曰:君奚问天之寒也。古圣人制衣服也,冬轻而暖,夏轻而清。今君之履,冰月服之,是重寒也。履重不节,是过任也。
《说苑》:晏子侍于景公,朝寒,请进熟食。对曰:婴非君之厨养臣也,敢辞。公曰:请进服裘。对曰:婴非田泽之臣也,敢辞。公曰:然夫子于寡人,奚为者也。对曰:社稷之臣也。公曰:何谓社稷之臣。对曰:社稷之臣,能立社稷,辨上下之宜,使得其理。制百官之序,使得其宜。作为辞令,可分布于四方。自是之后,君不以礼不见晏子也。
《新序》:卫灵公以天寒凿池。宛春谏曰:天寒起役,恐伤民。公曰:天寒乎。宛春曰:君衣狐裘,坐熊席,隩隅有灶,是以不寒。今民衣弊不补,履决不苴。君则不寒,民诚寒矣。公曰:善。令罢役,左右谏曰:君凿池不知天寒,以宛春知而罢役,是德归宛春怨归于君。公曰:不然。宛春,鲁国之匹夫。吾举之,民未有见焉。今将令民以此见之。且春也有善,寡人有春之善,非寡人之善与。灵公论宛春,可谓知君之道矣。
《琴操》:曾子尝耕于太山之下,遭天雨雪寒冻。旬日不得归,乃作忧思之歌。
《孝子传》:闵子骞后母,絮骞衣以芦花御。车寒失纼,父怒笞之。后抚背之衣单,父乃去其妻。骞启父曰: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单。
《贾谊新书》:楚昭王当房而立,愀然有寒色。曰:寡人朝,饥馑时酒二,重裘而立,犹憯然有寒气,将奈我元元之百姓何。是日也,出府之裘以衣寒者,出仓之粟以赈饥者。居二年,阖闾袭郢,昭王奔。随诸当房之赐者,请还战至死之寇。阖闾一夕而五徙卧,不能赖楚,曳师而去。昭王乃复,当房之德也。
《拾遗记》:燕昭王时,有国献黑蚌于昭王。王取瑶漳之水,洗其沙泥。乃嗟叹曰:自悬日月以来,见黑蚌生珠已八九十遇。此蚌千岁一生珠也。珠渐轻细,昭王常怀此珠。当隆暑之月,体自轻凉。号曰销暑招凉之珠也。
《战国策》:襄王立,田单相之。过菑水。〈菑淄同〉有老人涉菑而寒,出不能行,坐于沙中。田单见其寒,欲使后车分衣,无可以分者。单解裘而衣之。襄王恶之曰:田单之施,将欲以取我国乎。不早图之,恐后之。左右顾无人,岩下有贯珠者。襄王呼而问之曰:女以为何若。对曰:王不如因以为己善。王嘉单之善,下令曰:寡人忧民之饥也,单收而食之。寡人忧民之寒也,单解裘而衣之。寡人忧劳百姓,而单亦忧之。称寡人之意。单有是善,而王嘉之。虽单之善,亦王之善已。王曰:善。乃赐单牛酒,嘉其行。后数日,贯珠者复见王,曰:王至朝日,宜召田单而揖之,于庭口劳之,乃布令求百姓之饥寒者,收谷之。乃使人听于闾里,闻丈夫之相与语曰:田单之爱人,嗟乃王之教泽也。
《史记·范睢传》:魏使须贾于秦。范睢闻之,为微行,敝衣间行之邸。见须贾曰:臣为人庸赁。须贾意哀之,留与坐饮食,曰:范叔一寒如此哉。乃取其一绨袍以赐之。《吕氏春秋》:戎夷违齐如鲁,天大寒,与门弟子宿于郊外。寒愈甚,谓弟子曰:子与我衣,我活,我与子衣,子活。我国士也,为天下,惜死。子不肖人,恶能与国士衣哉。让衣与弟子,夜坐而死。《汉书·高祖本纪》:七年冬十月,上自将击韩王信于铜鞮。连战,乘胜逐北至楼烦。会大寒,士卒堕指者什二三。
《辟寒》:汉武帝,有人献神雀之鸟。此鸟畏霜雪,乃起小屋处之,名曰辟寒台。皆用水晶为户牖,使内外通光。《汉书·丙吉传》:吉尝出,逢人逐牛,牛喘吐舌。吉止驻,使骑吏问逐牛行几里矣。掾史谓:丞相失问。或以讥吉。吉曰:方春少阳用事,未可大热,恐牛近行用暑,故喘。此时气失节,恐有所伤害也。三公典调和阴阳,职所当忧,是以问之。掾史乃服,以吉知大体。
《赵充国传》:神爵元年,充国伐羌。敕书让充国曰:冬卤皆当,畜食多藏匿山中,依险阻将军。士寒手足皲瘃,宁有利哉。〈注〉文颖曰:皲,坼裂也。瘃,寒创也。
《云仙杂记》:宣帝时,西夷恒陁国贡八角玉,升夏以水浇之,则无暑。冬以火迫之,则无寒。异事甚众。
《销夏》:元帝被病,广求方士。汉中逸人王仲都者,诏问所能为,对曰:但能忍寒暑耳。因为待诏,至夏大暑日使曝坐,又环以十炉火,不言热,而身汗不出。
《辟寒》:汉元帝被疾,远求方士,汉中送道士王仲都,问所能,对曰:能忍寒。乃以隆冬盛寒日,令袒载驷马于上林之昆明池,上环以冰而御驷者厚衣狐裘,寒战。而仲都无变色,卧于池上,曛然自若。
《汉书·西域传》:罽宾国,道历大头痛、小头痛之山,赤土身热之阪,令人身热无色,头痛呕吐,驴畜尽然。《拾遗记》:董偃常卧延清之室,以画石为床,盖石文如画也。石体甚轻,出郅支国。上设紫琉璃帐,火齐屏风。列灵麻之烛,以紫玉为盘,如屈龙皆用杂宝饰之。侍者于户外扇偃。偃曰:玉石岂须扇而后清凉耶。侍者乃却扇。以手摸之,方知有屏风也。又以玉精为盘,贮冰于膝前,玉精与冰同其洁澈。侍者谓:冰之无盘,必融湿席。乃合玉盘,拂之,落阶下,冰玉俱碎。偃以为乐。《汉书·王莽传》:天凤四年八月,莽亲之南郊,铸作威斗。铸日大寒,百官人马有冻死者。
《后汉书·冯异传》:王郎起光武,自蓟东南至饶阳芜蒌亭。时天寒烈,众皆饥疲。异上豆粥,明旦光武谓诸将曰:昨得公孙豆粥,饥寒俱解。
《钟离意传》:意辟大司徒侯霸府,诏部送徒诣河南。时久寒,徒病不能行,路过弘农,意辄移属县,使作徒衣。县不得已,与之。而上书言状,意亦具以闻。光武得奏以见霸曰:君所使掾何,乃仁于用心,诚良吏也。《钟离意别传》:严遵昔与光武俱为诸生,暮夜宿息,二人寒,不得寝卧。更相谓曰:豪贵,忆此,勿相忘。别后数年,光武有天下,徵遵,不至。
《后汉书·马援传》:援征武陵五溪蛮,进营壶头,贼乘高守隘,水疾,船不得上,会暑甚,士卒多疫死,援亦中病。遂困,乃穿岸为室,以避炎气。
《韦彪传》:彪以世承二帝,更化之后,多以苛刻为能。因盛夏多寒,韦彪上疏谏曰:臣闻政治之本,必顺阴阳。伏见立夏以来,当暑而寒,殆以刑罚刻急,郡国不奉时令之所致也。
《崔寔传》:寔为五原太守,五原土宜麻枲,而俗不知织绩,民冬月无衣,积细草而卧,其中见吏,则衣草而出。寔至,官斥卖储峙,为作纺绩织纴綀缊之具,以教之。民得以免寒苦。
《销夏》:汉桓帝时,刘褒〈一云刘宝〉画云汉图,见者觉热。又画北风图,见者觉寒。
《拾遗记》:汉灵帝初平三年,游于西园,起裸游馆千间。采绿苔而被阶,引渠水以绕砌,周流澄澈。乘小舟以游漾,使宫人乘之。选玉色轻体者,以执篙楫,摇漾于渠中。其水清澄,以盛暑之时,使舟覆没。视宫人玉色者,又奏招商之歌,以来凉气也。歌曰:凉风起兮日照渠,青荷昼偃叶夜舒。惟日不足乐有馀,清丝流管歌玉凫。千年万岁喜难踰。渠中植莲,大如盖,长一丈,南国所献。其叶夜舒昼卷,一茎有四莲丛生,名曰夜舒荷。亦云月出则叶舒,故曰望舒荷。帝盛夏避暑,于裸游馆长夜饮宴。帝嗟曰:使万岁如此,则上仙也。宫人二七已上,三六已下,皆靓妆而解上衣,惟著内衣,或共裸浴。西域所献茵墀香,煮以为汤,宫人以之浴浣。使以馀汁入渠,名曰流香渠。又使内竖为驴,鸣于馆北,又作鸡鸣堂。多畜鸡,每醉乐迷于天晓,内竖竞作鸡鸣,以乱真声也。乃以炬烛投于殿前,帝乃惊悟。《续汉书·五行志》:献帝初平四年六月,寒风如冬时。《后汉书东夷传》:挹娄,古肃慎之国也。土气极寒,常为穴居。好养豕,食其肉,衣其皮,冬以豕膏涂身,厚数分,以禦风寒。
《广州先贤传》:罗威,性至孝,遇寒,常以身温席,母乃寝。夏月,必撤帐而卧,曰:吾供蚊蚋,恐去齧老母也。《魏志·华陀传》:东阳陈叔山小男,二岁得疾,下利,常先啼,日以羸困。问华陀,陀曰:其母怀躯阳气内养,乳中虚冷,儿得母寒,故令不时愈。
《管宁传注》:焦先,自作一瓜牛庐,静扫其中,营木为床,布草蓐其上,天寒,时构火以自炙。
《谢承·后汉书》:袁绍在河朔,至夏,大饮,以避一时之暑。号为河朔饮。
《英雄记》:袁尚、熙,被公孙康伏兵缚之,坐于冻地。尚曰:未死之时,寒不可忍。谓康求席。熙曰:头颅方行万里,何席之为。
《拾遗记》:吴主赵夫人,丞相达之妹,巧妙无双。权居昭阳宫,倦暑,乃褰紫绡之帷。夫人曰:此不足贵也。权使夫人指其意思焉。答曰:妾欲穷虑尽思,能使下绡帷,而清风自入,视外,无有蔽碍。列侍者,飘然自凉,若驭风而行也。权称善。夫人乃扸发,以神胶续之。神胶出郁夷国,接弓弩之断弦。百断百续也。乃织为罗縠,累月而成。裁之为幔,内外视之,飘飘如烟气轻动,而房内自凉。时权常在军旅,每以此幔自随以为征幕。舒之,则广纵数丈。卷之,则内于枕中。时人谓之丝绝。《吴志·孙权传注》:魏文帝至广陵,临江观兵,有渡江之志。权严设固守,时大寒,冰舟不得入江。帝见波涛汹涌,叹曰:嗟乎,固天所以隔南北也。
《销夏》:魏许使刘松辈,三伏之时,昼夜酣饮,极醉以为避暑饮。傅咸作感凉赋,曰:夏日困于炎暑,旬日不过自凉。以时之凉,作感凉会。
《拾遗记》:明帝即位二年,起灵禽之园,远方国所献异鸟殊兽,皆畜此园也。昆明国贡嗽金鸟,人云:其地去燃洲九千里。出此鸟,形如雀,而色黄羽。毛柔密,常翱翔海上。罗者得之,以为至祥。闻大魏之德,被于遐远。故越山航海来献大国。帝得此鸟,畜于灵禽之园。饴以真珠,饮以龟脑。鸟常吐金屑如粟,铸之可以为器。昔汉武帝时,有人献神雀,盖此类也。此鸟畏霜雪,乃起小屋处之,名曰辟寒台。皆用水精为户牖,使内外通光,而常隔于风雨尘雾。宫人争以鸟吐之金,用饰钗佩,谓之辟寒金。故宫人相嘲曰:不服辟寒金,那得帝王心。不服辟寒钿,那得君王怜。于是,媚惑者乱争此宝金为身饰,及行卧皆怀挟,以要宠幸也。魏氏丧,灭池台,鞠为煨烬,嗽金之鸟亦自翱翔矣。
《辟寒》:荀奉倩与妇至笃。冬月,妇病热,乃出中庭,自取冷还,以身熨之。
《晋书·曹摅传》:摅转洛阳令,时大雨雪,宫门夜失行马。摅使收门士,曰:宫掖禁严,非外所敢盗,必是门士以燎寒耳。诘之果服。
《王祥传》:祥性至孝,母常欲生鱼。时天寒冰冻,祥解衣将剖冰求之,冰忽自解,双鲤跃出,持之而归。
《羊祜传》:祜卒,帝素服哭之甚哀。是日大寒,帝涕泪沾须鬓,皆为冰焉。
《成公绥传》:绥雅好音律,尝当暑承风而啸,泠然成曲,因为啸赋。
《晋朝杂事》:永宁二年十二月,大寒,凌破河桥。
《辟寒》:谢万就太傅乞裘,自云畏寒。太傅答曰:君妄语,正欲以为豪具耳。若畏寒,无复胜绵者。乃以三十斤绵与万。
《世说》:郗嘉宾,三伏之月诣谢公,炎暑薰赫,虽复当风交扇,犹沾汗流漓。谢著故绢衣,食热白粥,晏然无异。郗谓谢公曰:非君几不堪此。
《晋书·韩伯传》:伯年数岁,至大寒,母为作襦。令伯捉熨斗而谓之曰:且著襦寻,当作复裈。伯曰:不复须。母问其故,对曰:火在斗中而柄尚热,今既著襦,下亦当煖。母甚异之。
《张骏传》:骏命窦涛筹进讨辛晏,从事刘庆谏曰:霸王不以喜怒兴师,必须天时人事,然后起也。奈何以猛寒攻城。骏纳之。
《辟寒》:葛仙公与客谈语,时天大寒,仙公谓客曰:居贫,不能人人得炉火,请作一大火共致煖者。仙公因吐气,火赫然从口中出。须臾,火满屋,客皆热,脱衣笑。《晋中兴书》:桓元入建康宫,逆风迅激,旌旗不立,法章仪饰,一皆倾偃,是月酷寒。
《晋书·王延传》:延事亲色养。夏则扇枕席,冬则以身温被。隆冬盛寒,体无全衣,而亲极滋味。
《辟寒》:石虎,当严冰之时,作铜屈龙数千枚,各重数千斤。烧如火色,投于水中,则池水恒温,名曰焦龙。温池引凤,文锦步障,萦蔽浴所,共宫人宠嬖者,解媟服,宴戏弥于日夜,名曰清嬉浴室。浴罢,泄水于宫外,水流之所,名温香渠。渠外之人争来汲取,得升合以归,其家人莫不怡悦。至石虎破灭,焦龙犹在邺城池。《齐书·崔怀慎传》:怀慎父邪利,鲁郡太守。宋元嘉中陷魏。怀慎闻父陷没,即日遣妻布衣蔬食。父卒,怀慎绝而复苏,载丧还青州。徒跣冰雪,土气寒酷,而手足不伤。时人以为孝感。
《褚伯玉传》:伯玉少有隐操,寡嗜欲。居瀑布山,性耐寒暑,时人比之王仲都。
《谢超宗传》:超宗为义兴太守,升明二年坐公事免,诣东府门自通。其日风寒惨厉,太祖谓四座曰:此客至,使人不衣自暖矣。超宗既坐,饮酒数瓯,辞气横出。太祖对之甚欢,板为骠骑咨议。
《张冲传》:冲,辟州主簿,随从叔永为将帅,除绥远将军盱眙太守。永征彭城,遇寒雪,军人足胫冻断者十七八,冲足指皆堕。
《南史·傅昭传》:昭历位左户尚书安成内史。郡溪无鱼,或有暑月荐昭鱼者,昭既不纳,又不欲拒,遂馁于门侧。
《齐春秋》:江革补国子生,王融谢朓尝行还过候革,时大寒雪,见革弊絮单席,而耽学不倦,嗟叹久之。《梁书·武帝本纪》:帝勤于政务,孜孜无怠,每至冬月四更竟,即敕把烛看事,执笔,触寒,手为皴裂。
《何远传》:远为武昌太守。武昌俗皆汲江水,盛夏远患水温,每以钱买民井寒水,不取钱者,则摙水还之。《陈书·徐陵传》:太清二年使魏。是日甚热,其主客魏收嘲陵曰:今日之热,当由徐常侍带来。陵即答曰:昔王肃至此,为魏始制礼仪。今我来聘使卿,复知寒暑。《洛阳伽蓝记》:元魏时,北边酋长遣子入侍,尝秋来春去,以避中国之热。时人谓之雁臣。
《销夏》:历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郑公徵三伏之际,每率宾僚避暑于此。取大莲叶置砚格上,盛酒二升,以簪剌叶,令与柄通屈茎,上轮菌如象鼻焉。持翕之名碧筒酒。
《洛阳伽蓝记》:建中寺,普泰元年,尚书令乐平王尔朱世隆所立也。本是阉官司空刘腾宅,屋宇奢侈,梁栋踰制,一里之间,廊庑充溢。堂比宣光殿,门匹乾明门。博敞弘丽,诸王莫及也。腾诛,以宅赐王雍。建义元年,世隆为荣追福题以为寺。金花宝盖遍满其中,有一凉风堂,本腾避暑之处,凄凉常冷,经夏无蝇,有万年千岁之树也。
《酉阳杂俎》:魏使崔劼问少遐曰:今岁奇寒,江淮之间不乃冰冻。少遐曰:在此虽有薄冰,亦不废行,不似河冰,一合便胜车马。
《北齐书·张景仁传》:景仁多疾,车驾,或有行幸在道宿处,每赐步幛为遮风寒。
《赵王琛传》:琛子睿,显祖六年,诏领山东兵数万,监筑长城。于时盛夏,睿屏除盖扇,亲与军人同其劳苦。长史宋钦道以睿冒暑,遣舆冰倍道追送。睿对之叹息云:三军之人皆饮温水,吾以何义,独进寒冰。遂至销液,竟不一尝。兵人感悦。
《大业杂记》:炀帝临汾水起汾阳宫,即管涔山河源所出之处。当盛暑月,临河盥漱,即凉风凛然,如八九月。《唐书·礼乐志》:祭司寒黑牲一。
《元和志》:九成宫,在麟游县西一里,即隋文帝所置仁寿宫。至贞观五年,复修旧宫以为避暑之所,改名九成宫。
《唐书·马周传》:臣伏读明诏,以二月幸九成宫。窃惟太上皇春秋高,陛下宜朝夕视膳。今所幸宫,去京三百里,本为避暑行也。太上皇留热处,而陛下走凉处。温凊之道,臣所未安。疏奏,帝称善。
《魏徵·醴泉铭序》:贞观六年孟夏,皇帝避暑九成宫。四月甲申朔,旬有六日,上及中宫历览台观,闲步西城,俯察厥土,微觉有润,因而以杖导之,有泉随而涌出。乃承以石槛,引为一渠。其清若镜,味甘如醴。
《建康实录》:贞观二十年七月,宴五品以上于飞霜殿。丝竹递奏,群臣上寿,赐绫锦。殿在元武门北,因地形高敞,层楼三成,引水为洁渌池,以涤炎暑。
《辟寒》:郭元振为安西大都护,时西突厥首领乌质勒部落强盛,款塞通和。元振就其牙帐,许会军事。时天大雪,元振立于帐前,与乌质勒言议。须臾雪深风冻,元振未尝移足。
《唐书·张说传》:始武后末年,为泼寒胡戏,中宗尝乘楼纵观。至是,因四夷来朝,复为之。说上疏曰:乞寒泼胡,未闻典故。裸体跳足,汨泥挥水,盛德何观焉。纳之。《辟寒》:刘晏,五鼓入朝。时寒,中路见卖蒸胡处,热气腾辉。使人买,以袍袖包裙褐底啖之。谓同列曰:美不可言。
苏晋,作曲室寒饮,名酒窟。又地二,每一塼铺一瓶酒,计砖约五万枚。寒日率友朋次第饮,取尽而已。《五色线》:元宗幸绣岭宫,以行宫狭隘,将避暑于佛寺。上谓高力士曰:姚崇多计策,往觇之。回曰:姚崇方乘小驷,按辔木阴下。上曰:吾得之矣。遽命小驷顿忘烦溽。
《明皇十七事》:元宗好神仙,往往诏郡国徵奇士。有张果者,则天时闻其名,不能致。上函召之,乃与使偕至其所。为变怪不测。上谓力士曰:吾闻奇士至人,外物不能败其中,试饮以菫汁,不死者乃奇士也。会天寒甚,乃使以汁进果,果遂饮尽三卮,醇然如醉。
元宗尝幸东都,天大旱,且暑。时圣善寺有竺乾僧无畏,号三藏,善召龙致雨之术。上遣力士疾召,无畏奏:旱数当耳。召龙兴云,烈风迅雷,适足以暴物,不可为也。上强之。又曰:苦暑人病矣,虽暴风疾雷,亦足快意。无畏不得已,乃奉诏。有司为陈请雨具,而幡幢像设甚备。无畏笑曰:斯不足致雨。悉令彻之,独盛一钵水,以刀搅旋之,胡言数百,咒水。须臾,有若龙状。其大类指赤色,首啖水上。俄复没于钵中。无畏复以刀搅水,咒者三。顷之,白气自钵中兴,如炉烟,直上数尺。稍引出讲堂外。无畏谓力士曰:宜去,雨至矣。力士亟驰而去。还顾见白气疾旋,自讲堂出,若一疋素练者。既而昏霾大风震雷以雨。力士才及天津桥之南,风亦随马而至矣。衢中大树多拔。力士比复奏,衣尽沾湿。《辟寒》:开元二年冬至,交趾国进犀一株,色黄如金。使者请以金盘置于殿中,温温然有煖气袭人。上问其故,使者对曰:此辟寒犀也。顷自隋文帝时,本国曾进一株,直至今日。上甚悦,厚赐之。
《庐陵宫下记》:明皇起凉殿,拾遗陈知节上疏极谏,上令力士召对。时暑毒方甚,上在凉殿座后,水激扇车风猎衣襟。知节至,赐坐石榻。阴霤沉冷,仰不见日。四隅积冰成山,帘水飞洒坐内含冻。复赐冰屑麻饭。陈体生寒粟,腹中雷鸣,再三请起,方许。上犹拭汗不已,陈才及门,遗泄狼籍。逾日复召,谓曰:卿论事宜审,勿以己方万乘也。
《开元天宝遗事》:李白于便殿对明皇撰诏诰,时十月大寒,冻笔,莫能书字。帝敕宫嫔十人侍于李白左右,令各执牙笔呵之,遂取而书其诏。其受圣眷如此。岐王少惑女色,每至冬寒,手冷不近于火,惟于妙妓怀中,揣其肌肤,称为煖手。常日如是。
岐王有玉鞍一面,每至冬月则用之,虽天气严寒,则此鞍在上坐,如温火之气。
申王,每至冬月,有风雪苦寒之际,使宫妓密围于坐侧,以禦寒气。自呼为妓围。
《销夏》:申王撝有肉疾,腹垂至骭,每出则以白练束之。至暑月,常骭息不可过。元宗诏南方取冷蛇二条赐之,蛇长数尺,色白不螫人,执之冷如握冰,申王腹有数约。夏月置于约中,不复觉烦暑。
开元天宝遗事:贵妃初承恩诏,与父母相别,泣涕登车。时天寒,泪结为红冰。
贵妃素有肉体,至夏苦热,常有肺渴。每日含一玉鱼儿于口中,盖藉其凉津沃肺也。
贵妃每至暑月,常衣轻绡,使侍儿交扇鼓风,犹不解其热。每有汗出,红腻而多香,或拭之于巾帕之上,其色如桃红也。
杨国忠,于冬月,常选婢妾肥大者,行列于前,以遮风。盖藉人之气相暖,故谓之肉阵。
杨氏子弟,每至伏中取大冰,使匠琢为山,周围于宴席间。座客虽酒酣,而各有寒色。亦有挟纩者,其骄贵如此。
长安富家子刘逸、李闲、卫旷,家世巨豪,而好接待四方之士。疏财重义,有难必救,真慷慨之士,人皆归仰焉。每至暑伏中,各于林亭内植画柱,以锦绮结为凉棚,设坐具,召长安名妓间坐,递相延请,为避暑之会。时人无不爱羡也。
王元宝家有一皮扇子,制作甚质。每暑月宴客,即以此扇子置于坐前。使新水洒之,则飒然风生。巡酒之间,客有寒色,遂命撤去。明皇亦尝差中使去取看,爱而不受,帝曰:此龙皮扇子也。
王元宝,每至冬月大雪之际,令仆夫自本家坊巷口扫雪为径路,躬亲立于坊巷前,迎揖宾客,就本家具酒炙宴乐之,为煖寒之会。
唐内库中有七宝砚垆,曲尽其巧。每至冬寒,砚冻置于垆上,砚冰自消,不劳置火。冬月帝常用之。
唐内库一酒杯,青色而有纹如乱丝。其薄如纸,于杯足上有镂金字,名曰自煖杯。上令取酒注之,温温然有气相炊如沸汤。遂收于内藏。
《销夏》:天宝中御史大夫王鉷,有罪赐死。县官簿录鉷太平坊宅,数日不能遍宅。内有自雨亭,从檐上飞流四注,当夏处之,凛若高秋。
《辟寒》:韦陟有寒疾,房尚书使子弟问之卧内,悉藉茵毯袜而登阶,侍婢皆笑。
《杜阳杂编》:李辅国家藏珍玩,皆非人世所识。夏则于堂中设迎凉之草,其色类碧,而干似苦竹叶,细于杉。虽若乾枯,未尝彫落。盛暑束之,窗户间而凉风自至。凤首木高一尺,雕刻鸾凤之状,形以枯槁,毛羽脱落不甚尽。虽严凝之时,置诸高堂大厦之中,而和煦之气如二三月。故列名为常春木,纵烈火焚之,终不焦黑焉。
《元载》:紫绡帐,得于南海溪洞之酋帅,即鲛绡之类也。轻疏而薄如无所碍。虽属凝冬,而风不能入,盛夏则清凉自至,其色隐隐焉。不知其帐也。
《销夏》:长安人,每至暑月,以锦结为凉棚,设坐具为避暑会。
《衣冠盛事》:德宗幸金銮殿,问学士郑馀庆曰:近日有衣作否。馀庆对曰:无之。乃赐百缣,令作寒服。《辟寒》:唐韦绶在翰林,德宗常至其院,韦妃从幸。会绶方寝,学士郑絪欲驰告之,帝不许。时大寒,帝以妃蜀缬袍覆而去。
白少傅分司东洛,日以诗酒自娱。卢尚书简辞,有别墅近伊水,亭榭清峻。方冬与群从子侄同登眺望嵩洛,既而,霰雪微下,因说镇金陵时,江南多山水,见居人以叶舟浮泛,就食菰米鲈鱼,念之不忘。逡巡忽有二人衣蓑笠循岸而来,牵引篷艇,船头覆清幕中。有白衣人与衲僧偶坐,船后有小灶安铜甑而炊。小僮烹煮溯流过于槛前,闻舟中吟笑方甚。卢叹其高逸,不知何人。问之,言是白与僧佛光,自建春门往香山精舍。
《云仙杂记》:长安冰雪,至夏月,则价等金璧。白少傅诗名动于闾阎,每需冰雪,论筐取之,不复偿价,日日如是。
《杜阳杂编》:顺宗即位,岁拘弭国贡常坚冰。云其国有大凝山,中有冰,千年不释。及赍至京师,洁冷如故,虽盛暑赭日,终不稍消。嚼之,即与中国者无异。
《云仙杂记》:韩愈刺潮州,尝暑中出张皂盖,归而喜曰:此物能与日轮争功,岂细事耶。
《清异录》:宝历元年,内出清风饭。制度,御庖令造进法。用水晶饭、龙精粉、龙脑末、牛酪浆,调毕,入金提钮釭,垂下水池,待其冷透,供进。惟大暑方作。
《酉阳杂俎》:宝历中,邑客十馀人逃暑会饮。忽暴风雨,有物坠如玃,两目睒睒,众人惊伏床下。倏忽上阶历视,众人俄失所在。
南中有虫,名避役,应一日十二辰,其虫状如蛇。医脚长色青赤肉鬣。暑月时,见于篱壁间。俗见者多称意事,其首倏忽更变,为十二辰状。段成式再从兄,寻常睹之。
《神异经》:文宗,延学士于内庭,讨论经义。李训讲《周易》微义,颇叶于上意。时方盛夏,遂命取冰玉腰带及辟暑犀如意以赐训。训谢之,上曰:如意足以与卿为谈柄也。
《杜阳杂编》:武宗皇帝,会昌九年,扶馀国进火玉三斗,色赤,长半寸,上尖下圆,光照数十步。积之可以燃鼎。置之室内,则不复挟纩。
《剧谈录》:朱崖,李相国德裕宅,在安邑坊东南隅,桑道茂谓为玉碗舍宇,不甚宏侈,而制度奇巧。其间怪石古松,俨若图画。在文宗、武宗朝,方秉化权,威势与恩泽无比,每好搜掇殊异,朝野归附者,多求宝玩献之。尝因暇日休浣,邀同列宰相及朝士宴语,时畏景赫曦,咸有郁蒸之病。轩盖候门,已及亭午。搢绅名士交扇不暇。将期,憩息于清凉之所。既而延于小斋,不甚高,敞四壁施设,皆古书名画,俱有炎烁之虑。及别列坐开樽,烦暑都尽。良久,觉清飙爽气,凛若高秋,备设酒肴,及昏而罢。出户,则火云烈日熇然焦灼,有好事者求亲信问之,云此日唯以金盆贮水,渍白龙皮置于座末。龙皮有新罗僧得自海中,云海旁有居者得之于渔扈。其初以为鳞介之属,曾有老人见而识之。僧知相国好奇,因以金帛赎之而献。又煖金带辟尘簪,皆希代之宝。及南迁,悉为恶溪沉溺,使昆崙没水。求之,在鳄鱼穴,不能取。
《唐书·李德裕传》:旧制,岁杪运内粟,赡黎巂州诸戍,常以盛夏至,地苦瘴毒,辇夫多死。德裕命转邛雅粟,以十月为漕始,先夏而至,馈者不涉炎月,远民乃安。《辟寒》:唐宣宗命方士作丹饵之病。中热,不敢衣绵拥炉。冬月,冷坐殿中,宫人以金盆置麸炭火少许,进御止煖手而已。禁闼因呼麸火为星子炭。
熊翻,每岁寒会客,至酒半阶前,旋杀羊,令众客自割,随所好者,綵绵系之,记号毕,烝之。各自认取,以刚竹刀切食,一时盛行,号过厅羊。
《销夏》:李宗闵善饮酒,与宾僚宴,暑月临水,以荷为杯。满酌密系,将近入口,以著刺之。不尽,则重饮。
《摭言》:韦澳,孙宏,大中时,同在翰林。盛暑,上在太液池中,宣二学士。既赴,召中贵人,颇以絺绤为讶,初殊未悟,及就坐,但觉寒气逼人。熟视,有龙皮在侧。寻宣赐银饼,馅食之,甚美。既而醉以醇酎,二公因兹苦河鱼者数夕。上笑曰:卿不耐事,朕日进十数,未尝有损。银饼馅,皆乳酪膏腴所制也。
《杜阳杂编》:大中中,日本国王子来朝,善围棋。上敕顾师言待诏为对手。王子出楸玉局冷煖玉棋子,云本国之东三万里,有集真岛,岛上有凝霞台,台上有手谈池,池中出玉棋子。不由制度,自然黑白分焉。冬温夏冷,故谓之冷暖玉。
咸通九年,同昌公主出降,有却寒帘类玳瑁,斑有紫色,云却寒之鸟骨所为也。
公主,一日大会韦氏之族于广化里,玉馔俱陈,暑气将甚。公主命取澄水帛,以水蘸之,挂于南轩。满座皆思挟纩。澄水帛长八九尺,似布轻细,明薄可鉴。云其中有龙涎,故能消暑毒也。《唐诗纪事》:欧阳迥与僧可朋为友。是岁酷暑中,欧阳命僚纳凉于净众寺依林亭,列樽俎。寺外皆耕者,曝背烈日中耘田,击腰鼓以适倦。可朋遂作耘田鼓诗以贽。欧阳遽命撤饮,诗曰:农舍田头鼓,王孙筵上鼓。击鼓兮皆为鼓,一何乐兮,一何苦。上有烈日,下有焦土。愿我天翁,降之以雨。
《云仙杂记》:霍仙鸣别墅,在龙门,一室之中开七井,皆以雕镂木盘覆之。夏月坐其上,七井生凉,不知暑气。《辟寒》:供奉官罗承嗣,住州西。邻人每夜闻击物声,穴隙视之,乃知寒冻齿相击耳。赠之毡,坚不受。妻母来,其女方食其枕中豆,赠之米面,亦不敢纳。遂挈其家居州南。
吕徽之安贫乐道,常逃其名,以耕渔自给。一日诣富家易谷种,大雪,立门下。闻阁中有吟哦声,乃一人分韵得滕字,苦金弗就。先生不觉失笑。众诘其故,先生因举滕王蛱蝶事。众请足之,先生援笔立就,既敏且工。问其姓字,终不肯言。众惊讶曰:尝闻吕处士名,欲一见而不得,先生岂其人耶。我农家安知吕处士。与之谷,怒曰:我岂可以货取耶。不受,刺船去。遣人遥尾其后,路甚僻远,识其所而返。雪晴往访焉,惟草屋一间,家徒四壁。值先生不在,忽米桶中有人,乃先生妻也。因天寒无衣,故坐其中。
王元苦病风月,终于贫病,妻黄氏共持雅操。每遇得句,寒夜必先起然烛,供具纸笔。元甚重之。有听琴诗曰:拂琴开素匣,何事独嚬眉。古调俗不乐,正声公自知。寒泉出涧涩,老桧倚风悲。纵有来听者,谁堪继子期。好事者画为图簇。
阳翟县有杜生者,不知其名,邑人但谓之杜五郎。所居去县三十馀里,唯有屋两閒,其前空地丈馀。杜生不出篱门,几三十年矣。黎阳尉孙某曾往访之,气韵閒旷,言词精简,有道之士也。盛寒,但布袍草履,室中枵然一榻而已。于时方有军事,夜半未卧疲甚,孙遂及此,不觉洒然。
颜斐,字文林,为京兆尹。课民当输租,时车牛各致薪两束,为冬寒冰炙笔砚。
《遵生八笺》:唐有老人,遇老妪持旧裀,以半千售之。有波斯国人见之,曰:此是冰蚕所织,暑月置之座傍,满座皆凉。酬以千万。
《旧唐书·西戎传》:拂菻国王至盛暑之节,人厌嚣热。乃引水潜流上遍于屋宇。机制巧密,人莫之知。观者惟闻屋上泉鸣,俄见四檐,飞溜悬波。如瀑激气成凉风,其巧妙如此。
《唐书·南蛮传》:林邑献五色鹦鹉。白鹦鹉数诉寒,有诏还之。
《酉阳杂俎》:临巴县有雁翅泊,泊旁无树木。土人至春夏,常于此泽罗雁鸟,取其翅以禦暑。
《五代史·郭崇韬传》:庄宗患,宫中暑湿不可居,思高楼避暑。宦官进曰:臣见长安全盛时,大明兴庆宫楼阁百数,今大内不及故时卿相家。庄宗曰:吾富有天下,岂不能作一楼。乃遣宫苑使王允平营之。宦官曰:郭崇韬眉头不伸,常为租庸惜财用。陛下虽欲有作,其可得乎。庄宗乃使人问崇韬。曰:昔吾与梁对垒于河上,虽祁寒盛暑,被甲跨马不以为劳。今居深宫荫广厦不胜其热,何也。崇韬对曰:陛下昔以天下为心,今以一身为意,艰难逸豫为虑,不同其势,自然也。愿陛下无忘创业之难,常如河上,则可使繁暑坐变清凉。庄宗默然。终遣允平起楼,崇韬果切谏。宦官曰:崇韬之第,无异皇居。安知陛下之热。由是谗间愈入。《清异录》:明宗天资恭俭。尝因苦寒,左右进蒸黄透绣袄,子不肯服,索托罗毡袄衣之。
《五代史·南唐世家》:李升,盛暑未尝张盖操扇,左右进盖,必却之曰:士众尚多暴露,我何用此。
《吴峦传》:峦善抚士卒。天大寒,裂其帷幄以衣士卒。众皆爱之。
《清异录》:士人暑天不欲露髻,则顶矮冠,清泰间都下星货铺卖一冠子,银为之,五朵平云作三层安置。计止是梁朝物,匠者遂依效造,小样求售。
《五代史·契丹传》:萧翰闻德光死,北归。有同州合阳县令胡峤为翰掌书记,随入契丹。周广顺三年,亡归中国。略能道其所见。云至黑榆林时,七月寒如深冬。又明日入斜谷,谷长五十里,高崖峻谷,仰不见日。而寒尤甚。
《闻见前录》:范鲁公质举进士,周祖自邺举兵向阙,京师乱,鲁公隐于民间。一日坐封丘巷茶肆中,有人貌怪陋,前揖曰:相公无虑。时暑中,公所执扇偶书大暑去酷吏,清风来故人诗二句。其人曰:世之酷吏冤狱,何止如大暑也。公他日当深究此弊。因携其扇去。公惘然久之,后至祅庙后门,见一土偶短鬼,其貌肖茶肆中见者,扇亦在其手中。公心异焉。乱定,周祖物色得公,遂至大用公。见周祖首建议律,条繁广,轻重无据,吏得以因缘为奸,周祖特诏详定,是为刑统。《五代史·突厥传》:牛蹄突厥人身牛足,其地尤寒。水曰葫芦河,夏秋冰厚二尺,春冬冰彻底,常烧器销冰,乃得饮。
《销夏》:蜀孟知祥,其军战胜董璋。时军中暑热,知祥巡行抚问,三军忻然,如热而濯。
《清异录》:吴越称霅上瓜,钱氏逃暑,取一瓜,各言子之数,言定,剖观。负者,张筵。谓之瓜战。
宜春王从谦拟下邳侯,革华体作夏清侯,传云:侯姓干氏,讳秀,字耸之,渭川人也。秀生而操持凛然,不日间昂霄耸壑,姿态猗猗,久之材坚可用。时秦王病暑,席温,为王常侍,不称旨。有言秀甚忠,能碎身为王得之,必如意。王亟召使者驾追锋车,旁午于道。既至,引对,王大悦。诏柄臣金开剖析其材,刮削其粗,编度令合,又教其方直缜密,于是风采一变,赐姓名为平莹,封夏清侯,实食嶰谷三百户。自此槐殿虚敞,玉窗邃深。莹专奉起居,往往以身藉莹。如超热海登广寒宫。王谓左右:莹每近吾,则四体生风,神志增爽,虽古清卿清郎,何以尚兹。
《国老谈苑》:宋太祖,尝冬月彻兽炭。左右启曰:今日苦寒。上曰:天下民寒者众,朕何独温愉哉。
《宋史·赵普传》:旧制,宰相以未时归第。是岁大热,特许普夏中至午时归私第。
《杨业传》:代北苦寒,人多服毡罽。业但挟纩露坐治军事,旁不设火。侍者殆僵仆,而业怡然无寒色。
《辟寒》:陶谷妾,本党进家姬。一日,雪下,谷命取雪水煎茶。问曰:党家有此景否。曰:彼粗人,安识此景。但能于销金帐下浅斟低唱,饮羊羔美酒耳。
《宋史·陈尧佐传》:尧佐为京西转运使,后徙河东路。以地寒民贫,仰石炭以生,奏除其税。
《陈尧叟传》:尧叟迁广南西路转运使。岭南地气蒸暑,为植树凿井,每三二十里置亭舍,具饮器,人免暍死。《辟寒》:宋苏易简为学士。太宗问物品何珍。对曰:物无定味,适口者珍。臣只知齑为美。臣尝一夕寒甚,拥炉痛饮,半夜吻燥。中庭月明,残雪中,覆一盂齑,连咀数茎。此时,自谓上界仙厨鸾脯凤胎,殆恐不及。欲作冰壸先生传,因循未果也。上笑而然之。
《侍儿小名录》:寇莱公镇北门,有善歌者至庭,公取金钟独酌,令歌数阕。赠之束綵。侍儿倩桃,自内窥之,为诗呈公。云:夜冷衣单手屡呵,幽窗轧轧度寒梭。腊天日短不盈尺,何似妖姬一曲歌。
《清异录》:庐山白鹿洞,游士辐辏。每冬寒,醵金市乌薪为禦冬备,号黑金社。十月旦日,命酒为毡炉,会盖禦密窗,家张置毯褥,以是日始也。
《销夏》:宋时,馆职,暑月,许开角门,于大庆殿廊纳凉。因石曼卿被酒叩殿求对,寻有约束,自后不复开矣。《谈苑》:仁宗,暑月不挥扇,以拂子驱蚊蝇而已,冬月不预炉。医者云:体备中和之气则然。
仁宗袷享之际,雪寒特甚,上秉圭露腕侍祠,诸臣裹手执笏见上,恭虔皆恐惕揎袖。
《宋史·王素传》:素请帝祷于郊。帝曰:明日诣醴泉观。素曰:醴泉之近犹外朝耳,岂惮暑不远出耶。帝悚然,更诏诣西太一宫。
《销夏》:赵清献在钱塘州,宅之东消暑堂,堂后旧据城闉为屋五间,下瞰虚白,堂不甚高大,而最据一州之胜。谓之高斋。
《宋史·胡瑗传》:瑗教授湖州,教人以身先之。虽盛暑必公服坐堂上,严师弟之礼。
《辟寒》:张九歌,庆历中,居住京。虽盛冬单衣,流汗浃面。燕王奇之,尝召见,与之酒。岁馀,见王曰:将远游,故来别。有小技欲以悦王。乃索黄罗叠剪为蜂蝶状,随剪飞去,莫知其数。少顷,呼之,蜂蝶皆来。复为罗。王曰:吾寿几何。曰:与开宝寺浮图齐。后浮图灾,王亦薨。宋子京多内宠,后庭曳罗绮者甚众。尝宴于锦江,微寒,命取半臂,诸婢各送一枚,凡十馀枚。皆至子京。视之茫然,恐有厚薄之嫌。竟不敢服,忍冻而归。
《司马光·续诗话》:嘉祐末,仁宗复修故事,命群臣赏花、钓鱼和御制诗。是日,微阴寒,韩魏公诗曰:轻云阁雨迎天仗,寒色留春入寿杯。二十年前曾侍宴,台司今日喜重陪。
《销夏》:张子通既贵,其弟子游,好歌薤露。暑月衣犊鼻纳凉门庑。值里巷丧,车过必径,趋群挽中,声调清壮,抑遏中节,或至郊外,通夕而归。
吕公著居家,夏不排窗,不挥扇。一日盛夏,杨大夫器之,吕公甥也,将赴镇戎军倅。辞公,公于西窗烈日中冠裳,对饮三杯。器之汗流浃背,公凝然不动。
《石林诗话》:常待制秩居汝阴,与王深父皆有盛名。于嘉祐治平之间,屡召不至。虽欧阳文忠公亦重推礼之。其诗所谓笑杀颍川常处士,十年骑马听朝鸡者是也。熙宁初,荆公当国,力致之,遂起,判国子监太常礼院。声誉稍减,于前尝一日大雪趋朝,与百官待门于仗舍。时秩已衰,寒甚,不可忍。喟然若有所恨者,乃举文忠诗以自戏。曰:冻杀颍川常处士,也来骑马听朝鸡。
《辟寒》:清泉香饼,人以一箧遗欧公。清泉,地名也。香饼,石炭也。用以焚香,一饼之火,可终日不寒。
《宋史·陈规传》:规知顺昌府。会刘锜引兵赴京留守,过郡境,规出迎。坐未定,传金人已入京城。时方剧暑,规谓锜毋多出军第,更队易器,以逸制劳,蔑不胜矣。《五行志》:庆元二年,泰宁县耕夫得镜,厚三寸,径尺有二寸。照见水底与日争耀。病热者对之,心骨生寒。《辟寒》:朱冲多买弊衣,择市妪之善缝纫者,成衲衣数百。当大寒雪,尽以给冻者。
《老学庵笔记》:老叶道人,龙舒人,不食五味,年八十八,平生未尝有疾。居会稽舜山,天将寒,必增屋瓦,补墙壁,使极完固。下帷设帘,多储薪炭,杜门终日。
《道山诗话》:元祐丁卯十一月,雪中,予过范尧夫于西府,先有五客在。因众人论说民间利害,公甚喜。书室中无火,坐久寒甚。公命出酒,与坐客各举两大白。公曰:说得通透,令人心神融荡。
《辟寒》:范丞相、司马太师,俱以闲官居洛中。余时待次洛下。一日春寒中谒之,先见温公,时寒甚,天欲雪。温公命至一小书室中坐,对谈久之。炉不设火,语移时,主人设栗汤一杯而退。后至留司御史台,见范公。才见,主人便言:天寒远来不易,趣命温酒,大杯满釂,三杯而去。
锁锁帽,出回纥,用锁锁木根制之为帽,火烧不灭,亦不作灰。可配火鼠布,能辟寒。
铁脚道人,尝爱赤脚走雪中,兴发,则朗诵南华秋水篇。嚼梅花满口,和雪咽之。曰:吾欲寒香沁入肺腑。《销夏》:黄实,自言为发运使,大暑泊清淮楼。见米元章衣犊鼻,自涤砚于淮口,索箧中一无所有。独得小龙团二饼,亟遣人送入,趁其涤砚未毕也。
《清波杂志》:东坡自海外归毗陵,病暑,著小冠披半臂坐船上。夹运河千万人随观之,坡顾坐客曰:莫看杀我否。则素知彼民爱慕。坡亦眷眷此地而不忘。《锁夏》:东坡云:予前后守倅馀杭凡五年。夏秋之间,蒸热不可过,独中和堂东南角下,瞰海门洞,视万里。三伏常萧然也。
《辟寒》:东坡卧病逾月,请郡不许。复,直玉堂,十一月一日锁院。是日苦寒,诏赐宫烛法酒。
《却扫编》:张文定公安道,平生未尝不衣冠而食,尝暑月与其婿王巩同饭,命巩褫带,而己衫帽自如。巩顾见不敢。公曰:吾自布衣,诸生遭遇至此,一饭皆君赐也,享君之赐敢不敬乎。子自食某之食,虽衩衣无害也。
《避暑录话》:韩持国许昌私第,凉堂深七丈。盛夏犹谓不可居。因问常颖士:郊居凉乎。常曰:野人无修檐大厦,旦起不畏车马尘埃之役,胸中无他念,露形挟扇投足木床,视木阴东摇则从东,西摇则从西耳。韩亟止曰:汝勿言,吾心凉矣。
《销夏》:韩持国喜声乐,遇极暑,辄求避,屡徙不如意。则卧一榻,使婢执板缓歌,不绝声,展转徐听,或颔首抚掌,与之相应。往往不复挥扇。
《杭州府志》:韩𠈁胄当国,贿行无极,一时奔竞蝇集。其门有弟,仰胄为知閤门事,颇与密议。时人谓之大小韩。一日有优剧者,为进取不偶状,诣卜,问休咎。卜作而言曰:君命甚佳,但五星财帛宫,若有所损。即欲亨达,先须见小寒。更望成事,必见大寒可也。闻者皆匿笑不止。
《清波杂志》:使北者冬月耳,白即冻堕,急以衣袖摩之,令热,以手摩,即触破煇。出疆以二月旦,过淮,虽办绵裘之属,俱置不用。亦尝用纱为服。衣障尘及致闲闷亦除去。然马上望太行山,犹有积雪。同涂官属,有至黄龙者云:燕山以北,苦寒冻宜然。凡冻欲死者,未可即与热物,待其少定,渐渐苏醒。盖恐冷热相激。《辟寒》:政和中,济南府禹城县孝义村崔志,有女甚孝。母卧病久,冬忽思食鱼,而不可得。其女曰:闻昔者王祥卧冰得鱼,想不难也。兄弟皆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汝女子何妄论古今。女曰:不然,父母有儿女者。本欲养生送死。兄谓女不能耶。乃同乳媪焚香誓天,即往河中卧冰,凡十日,果得鱼三尾。鳞鬣稍异,归以馈母,食之,所病顿愈。人或问方卧冰时,曰:以身试冰殊不觉寒也。
《清波杂志》:宣和崇尚道教,林灵素为之宗主。一日盛暑,亭午上在水殿,热甚。诏灵素作法祈雨。久之,奏云:四渎上帝皆命封闭,唯黄河一路可通,但不能及外。诏亟致之,俄震雷大霪,霪皆浊流。俄顷,即止。中使自外入言,内门外赫日自若,徽宗益神之。
《谈苑》:辽地大寒,匕箸必于汤中蘸之方得入口,不尔与热肉相沾,不肯脱。石鉴,奉使不曾蘸箸,以取榛子沾唇,如烙,皮脱血流,淋漓衣服上。
《老学庵笔记》:赵相挺之使辽。方盛寒,在殿上,辽主忽顾挺之耳,愕然,急呼小吏指示之,盖阉也。俄持一小玉合子至,合中有药色正黄,涂挺之两耳周匝而去。其热如火。既出殿门,主客者揖贺曰:大使耳,若用药,迟且拆裂缺落,甚则全耳皆堕而无血。扣其玉合中药为何物,乃不肯言,但云此药市中亦有之,价甚贵。方匕直钱数千。某辈早朝,遇极寒,即涂少许。吏卒辈则别有药以狐溺调,涂之亦效。
己酉春,辽移文境上曰:皇帝生日本是七月,今为南朝使人冒暑不便已,权改作九月一日。其内乡之意,亦可嘉也。
《辟寒》:高宗践祚之初,躬持俭德。一日语宰执曰:向自相州渡大河,荒野中甚寒。烧柴借半破磁盂,温汤浇饭茅檐下,与汪伯彦同食,今不敢忘。
《宋范成大·元日登钓台记》云:二十九日登舟,大雪,不可行。三十日发富阳,雪满千山,江色沉碧。但小霁风急,寒甚。披使金时所作绵袍,戴毡帽坐船头。纵观不胜清绝,剡溪夜汎景物,未必过此。除夜宿桐庐。癸巳岁正月一日,至钓台,率家人子登台,讲元正礼,谒二先生祠。登绝顶,扫雪,坐平石上。诸山皓然,冻云不开境过清矣。臧获亦贪殊景,忍寒犯滑来登。始予自绍兴己卯岁,及今奉役,盖三过钓台,薄宦区区如此,岂惟愧羊裘公,见篙师滩子惭颜亦厚,乃刻数字于右庑柱间,而宿西口。
《销夏》:周益公夫人妒,有媵公盼之夫人,縻之庭公过之,当炎暑,以渴告,公以杯水酌之。夫人窥于屏曰:好个相公为婢取水。公笑曰:独不见建义井者乎。《辟寒》:杨诚斋夫人罗氏,年七十馀,居寒月,黎明即起,诣厨躬,作粥一釜,遍享奴婢,然后使之服役。其子东山启曰:天寒何自苦如此。夫人曰:奴婢亦人子也。清晨寒冷,须使其腹中略有火气,乃堪使耳。我自乐此,不知寒也。
《乾淳岁时记》:禁中避暑,多御复古选德等殿,及翠寒堂纳凉。长松修竹,浓翠蔽日,层峦奇岫,静窈萦深,寒瀑飞空,下注大池,可十亩。池中红白菡萏万柄。盖园丁以瓦盎别种分列水底,时易新者,庶几美观。又置茉莉、素馨、建兰麝香、藤朱槿、玉桂、红蕉、阇、婆薝卜等南花数百盆于广庭,鼓以风轮,清芬满殿,御笐两旁,各设金盘数十架。积雪如山,纱厨后先皆悬挂伽兰、木真、蜡龙涎、等香珠百馀、蔗浆、金碗、珍果、玉壶,初不知人间有尘暑也。闻洪景卢学士,尝赐对于翠寒堂。当三伏中,体粟战慄不可久立。上问,故笑。遣中贵人以北绫半臂赐之,则境界可想见矣。
《销夏》:淳熙十一年六月初一日,连驾过宫。太上命提举传旨:盛暑,请官家免拜。至内殿起居,太上令小内侍扶掖免拜,谢恩。太后处亦免拜。太上邀官里便背见至冷泉堂。进早膳讫,太上宣谕云:今岁比常年热甚。上起答云:伏中正要如此。太上云:今日且留在此纳凉,到晚去,或三省有紧切文字,不妨就幄次进呈。上领旨,遂同至飞来峰看放水帘,时荷花盛开,太上指池心云:此种五花同干近伯圭自湖州进来,前此未见也。堂前假山、修竹、古松,不见日色,全无暑气。后苑小厮儿三十人,打息气唱道情,太上云此是张抡所撰鼓子词。后苑进沆瀣浆雪浸白酒。上起奏曰:此物恐不宜多吃。太上曰:不妨,反觉爽快。上曰:毕竟伤脾。太上首肯,因闲说宣和间,公公每遇三伏,多在碧玉壶及风泉馆、万荷庄等处纳凉,此处凉甚。每次侍宴,虽极暑中亦著衲袄儿也。命小内侍宣张婉容,至清心堂抚琴,并令棋童下棋,及令内侍投壶赌赛,利物,则剧官家进水晶提壶连索儿,可盛白酒二斗。白玉双莲杯,柈碾玉香脱儿一套。六个大金盆,一面盛七宝水戏,并宣押赵喜等,教舞水族。又进太皇后白玉香珀扇柄儿四把,龙涎香数珠,佩带五十副,真珠香囊等物,直至酉初,还内。
《四朝闻见录》:大臣见百官,主宾皆用朝服。时暑伏甚,丞相淮,体弱不能服,闷至绝。上亟诏,医疾有间。后有诏,许百官易服,自淮始。
《销夏》:栖霞洞在妙智庵左,地多怪石,隐榛莽中。贾似道望而异之,命施畚插,倏见奇邃,乃抉藏剔幽为亭,曰畅日钥。俗入其中,穹然如夏屋。双石相倚为闬闳。风从南来,谽岈而出,寒骨凄神,不可久伫,故暑游最胜。
《溧阳县志》:宋丞相赵葵宅,一在县南,一在县北。相距里许。葵尝避暑水亭,作诗云:水亭四面朱阑绕,簇簇游鱼戏萍藻。六龙畏热不能行,海水煎彻蓬莱岛。身眠七尺白虾须,头枕一枝红玛瑙。六句已成,葵遂睡去。有侍婢续云:公子犹嫌扇力微,行人正在红尘道。《辟寒》:王总管,宋之老兵也。宋亡失志,尝以蒲席为衣,或寄宿道院,及市井人家。自称王总管。然每到之处,辄利故入争邀之,然多不往诸酒肆,或遇其来,急以酒与之,乃满饮掷杯于地而去,则其家终日获利倍于他日,皆呼为利市先生。尝客石函桥许公道院,夜立以寐时方大雪,牛羊多冻死,王乃解衣入水,扣冰而浴。既出,汗流如雨,真异人也。平生每狂歌,人听以卜休咎,多验也。
《体元真人录》:师昔于福山县南水都村乞食。有富者王祐见之曰:先生肯共我奕棋否。师曰:依高命。时方暮冬,极寒。祐乃狐帽绵裘皮靴毡袜,见师单衣露肘弊鞋出指,故谑之。引于前厅,命师当门迎风而坐。祐即坐其傍,复戏曰:当围几局。师曰:三局可矣。祐曰:太少。师曰:十局可否。祐允之。次第而下局,未及终。祐已觉寒勉。至于再局,祐为之呵手振足,将不可忍。观于师,则乃见神容悦泽,煦煦然如春也。祐竟不能待之于三,乃释局而起。复曰:先生实为无心无念,忘形忘体者也。师微笑而叹曰:俗谑俗谑,违盟负约。言讫乃去。
《辟寒》:天井长老彦威云:庐山老僧用荻花絮纸衣。威少时在惠日,亦为之。佛灯珣襌师见而大嗔,云汝少年辄求温煖如此,岂有心学道耶。退而访之,则堂中百人有荻花衣者才三四,皆年七十馀矣。威愧恐,亟除去。
《癸辛杂识》:伯机云:高丽以北,地名别十八。〈华言乃五国城也〉其地极寒,海水皆冰。自八月即合,直至来年四五月方解,人物行其上,如履平地。
《墨客挥犀》:岭南无雪,闽中无雪,建剑汀邵四州有之。故北人嘲云:南人不识雪,向道似杨花。然南方杨柳实无花,是南人非止不识雪,兼亦不识杨花也。大元庚寅季冬二十二日,余时在长乐,雨雪数寸,遍山皆白。土人莫不相顾惊叹,盖未尝见也。余是日召友人吴述正同赏,时南轩梅一株盛开,述正笑曰:如此景致,亦恐北人所未识。是岁荔枝木皆冻死。遍山连野弥望尽成枯。至后年春始,于旧根株渐抽芽孽。又数年,始复繁盛。谱云:荔枝木坚理难老,至今有三百岁者。生结不息。今去君谟殁,又五十年矣。是三百五十年间,未有此寒也。
《元史·英宗本纪》:至治元年八月,车驾驻跸兴和,左右以寒甚,请还京师。帝曰:兵以牛马为重,民以稼穑为本。朕迟留,盖欲马得刍牧,民得刈穫,一举两得。何计乎寒。
《元氏掖庭记》:熊嫔,性耐寒,尝于月夜游梨花亭,露袒坐紫斑石。元帝见其身与梨花一色,因名其亭曰联缟亭。
大德间,尾洒夷于清源洞,得一物如龙皮,薄可相照,鳞鳞攒簇,玉色可爱。又间成花卉之形,或红或绿。暑月对之,凉气自生。遣人进贡,时无识者。有一胡僧言曰:此斑花玉虬壳也。
《辟寒》:周之翰,寒夜拥炉爇火,见瓶内所插折枝梅花冰冻而枯,因取投火中,戏作下火文云:寒勒铜瓶冻未开,南枝春断不归来。这回勿入梨云梦,却把芳心作死灰。共惟地炉中处士,梅公之灵生自罗。浮泒分庾岭,形若槁木棱棱。山泽之臞,肤如凝脂。凛凛雪霜之操春。魁占百花头上岁,寒居三友图中。玉堂茅舍总无心,金鼎商羹期结果。不料道人见挽,便离有色之根。夫何冰氏相凌,遽返华胥之国。玉骨拥炉烘不醒,冰魂剪纸竟难招。纸帐夜长,犹作寻香之梦。筠窗月淡,尚疑弄影之时。虽宋广平铁石心肠,忘情未得。使华光老丹青手段,摸索难真。却愁零落一枝春,好与茶毗三昧火。惜花君子,还道这一点香魂,今在何处。咦,炯然不逐东风散,只在孤山水月中。
《销夏》:倪云林云:予来城郭,而暑气炽甚。偶憩甘白先生之乐圃林居,不觉数日。相与荫茂树,临清池诵羲文之象爻,弹有虞之南风,遂以永日。
《畜德录》:夏忠靖公原吉,尝于驿中。天甚寒,驿人偶焚只袜。公知笑曰:只袜何用。不加责,且以所遗者赐之。性度宽大如此。
《高坡异纂》:蔡敞守衢州日,有一道士进谒敞。留饮入夕,道士遣一童子去席百步,解衣而立。时方隆冬,道士遥吐气嘘之,即汗出如淋漓,煖如盛夏。既而口出风,吹之,寒气袭人,便欲僵仆。
《异林》:成化间,吴中有吃肉和尚,自言从终南山来。问其姓名,答云是赵头陀往来僧,居不假寝榻,常坐于廊庑之间,身著弊衲不易寒暑,性好餔啜,无所去择,食如燎毛,饮若填壑。人莫见其溲溺,故呼为吃肉和尚。每见,辄曰:可作一斋尔。后供者渐不能继,或绝口累日,亦复晏然。有一少年,恶其无厌,欲试苦之。值大寒月,邀请入舍,乃款以馀庖羊脂杂物,凝贮盂中曰:和尚食肉。即举手,张口,瞬息啖尽。又将取水数升,与之曰:和尚渴乎。便复吸水遽足。奉淋饭曰:和尚饭乎。即饭饫一顿,不谢而去,亦无所苦。
《藜床沈馀》:上临雍,前二日,大风雨,至期忽晴和。上念军士寒,夜发内府制钱,人给五十文,欢声动地。平明驾出,诸军各挂赐钱于颈,呼万岁。真太平盛事。《辟寒》:有膏粱子弟,上庄墅监穫稻。天寒野迥,须附火。庄宾引往山坡守禾舍,乃屈竹所成,类比丘图。茨低密,烟不出,两目泪洒如啼。勃然走出,叫曰:入堕泪庵,拥入难炉,胜如吃十五大棒。
牛龙岩,在城南十里中,宽可容千百牛,近岩居民冬月驱牛入岩,以辟寒气。
建康府城之东郊坛门外,尝有一人,不言姓名,于北面野水,搆小屋而居,才可庇身,屋中唯什器一两事馀,无他物。日日入城乞丐,亦不历街巷市井,但入寺观游,逍遥而已。人颇知之。巡卒以白上,上令寻迹其出处,而问其所欲。及问之,亦无所求。时盛寒,官方施贫者衲衣,见其剧单,以一衲衣与之,辞不受。强与之,乃转以与人。益怪之,因逐之,使移所居,且观所向。乃毁屋移于元武门西南,内至张某果园。多荒秽,亦有野水。复于水际搆屋居之。时大雪数日,园人不见其出入,意其冻死。观之,见屋已坏,谓果死矣。遂白官司,发屋视之,则已熟寝于室中。惊起,了无寒色,乃去,不知所之。
《帝京景物略》:日冬至,画素梅一枝,为瓣八十有一,日染一瓣,瓣尽而九九出,则春深矣。曰:九九消寒图。《金台纪闻》:北人验时,以天明三星入地,为河冻之候。正月丙寅,冬至在十一月廿八日,都下寒最迟,而河亦迟冻。是月望日,与诸吉士早朝,共试观之。黎明三星正入地,而河冰亦适合云。
《二酉委谭》:余性不耐冠带,暑月尤甚。豫章素蚤热,而今岁尤甚。春三月十七日,觞客于滕王阁,日出如火,流汗接踵,头涔涔几。不知归,而发狂大叫。妇为具汤沐,便科头裸身赴之。时西山云雾,新茗初至。张右伯适以见遗茶,色白,大作豆子香,几与虎丘埒。余时浴出,露坐明月下,亟命侍儿汲新水烹尝之。觉沆瀣入咽,两腋风生。念此境味,都非宦路所有。琳泉蔡先生老而嗜茶,犹甚于余。时已就寝,不可呼之共啜。晨起复烹遗之,然已作第二义矣。追忆夜来风味,书一通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