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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集部五 别集类四金至元

《拙轩集》六卷

金王寂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中录出。其诗戛戛独造,刻露清新,文笔亦复疏畅。在大定、明昌之间,可称作者。盖生长北方,不染宋南渡后江湖派猥琐之格,亦不染道学家冗沓之习,故能毅然自为也。

《滏水集》二十卷

金赵秉文撰。原本三十卷,以不乖儒理者为内集二十卷,以主张释老者别为外集十卷。今外集已佚,惟内集存。刘祁《归潜志》,论秉文于诗最细,于文颇疏;李之纯于文最细,于诗颇疏。盖责备贤者之论,要其才高学博,亦一世之雄。

《滹南遗老集》四十五卷

金王若虚撰。辨证经史诸书者凡三十三卷,又有文辨四卷,诗话三卷,惟末五卷为诗文。其间持论偏驳之处,颇不能免,而金、元间征实之学,实无出若虚右者。其论文宗苏轼,而不甚取韩愈;论诗宗杜甫,而不甚取黄庭坚。盖主于浩浩直达,而不尚劖削锻炼也。

《庄靖集》十卷

金李俊民撰。其称“庄靖”集者,元世祖所赐谥也。凡诗七卷、文三卷。俊民以金代旧臣,不食元禄,有陶潜栗里之风。其诗多侘傺幽忧,寄怀深远,文格亦冲淡和平。论其词章,盖元好问之亚。至于为崔立作碑,则俊民无是也。

《遗山集》四十卷,附录一卷

金元好问撰。凡诗十四卷、文二十六卷。其本出自储巏家。附录一卷,即巏所辑也。好问才雄而学赡,其诗皆兴象深远,风格遒上。古文亦绳尺严密,根柢盘深。欧、曾、苏、黄,固未易及;使与尤、杨、范、陆,旗鼓相当,正未知胜负。所在金、元两代,谈艺者奉为大宗,名下固无虚士也。

《湛然居士集》十四卷

元耶律楚材撰。楚材博通典籍,于学无所不窥。故其诗不甚修词,又多参禅悦,然要其大旨,终以风教为归。集中诗多而文少,惟第十三卷、十四卷以书序碑记与诗杂编,颇无伦次,或传写者乱之欤。

《藏春集》六卷

元刘秉忠撰。原集十卷,今佚其杂文四卷,惟诗仅存。《元史》本传,称其诗萧散闲淡,类其为人。今寻检遗篇,斯评稍过。然如小诗中“鸣鸠唤住西山雨,桑叶如云麦始花”之类,亦未尝不时露风致也。

《淮阳集》一卷,附录诗余一卷

元张洪范撰。诗词皆颇沿南宋江湖末派,而大致爽朗,无游士龌龊之状。

《陵川集》三十九卷,附录一卷

元郝经撰。经奉使拘留,节侔苏武。其文章学问,亦具有本原。是集与其师元好问,可以雁行。南宋词人,罕能与之对垒也。

《归田类稿》二十四卷

元张养浩撰。原本残缺,今从《永乐大典》校补。养浩一代名臣,不以词章工拙为重轻。然如奏议诸篇,风采棱棱,叙述时事诸诗,亦忠厚悱恻,蔼然仁义之言。即以词章而论,亦未始不足以自传矣。

《白云集》三卷

元释英撰。其诗才分稍弱,未能脱宋末江湖之派。而世情既淡,神思自清,固非高九万、孙季蕃辈口山水而心轩冕者,所可同日语也。

《稼村类稿》三十卷

元王义山撰。旧题宋人者,误也。凡诗三卷,文二十七卷,大抵皆南宋派。故王士祯《居易录》,诋其最下最传。然集中说经诸篇,时有考据,表启亦尚流利,一知半解,固不妨备插架之数也。

《桐江续集》三十七卷

元方回撰。宋末讲学之家,未有诸恶毕备如回之甚者。然其文则崇正辟邪,不遗余力;其诗亦格力苍坚,在《江湖》诸集之上,遂亦不能以人废焉。

《野趣有声画》二卷

元杨公远撰。原本一卷,后一卷乃续编也。其诗不出江湖之派,盖风气所趋,非绝世之姿、毅然有志于古者,弗能自拔也。

《月屋漫稿》一卷

元黄庚撰。其诗格意不高,而亦时有秀句。其在越中诗社,以枕易诗得名,乃非佳作。

《剡源文集》三十卷

元戴表元撰。表元早从王应麟、舒岳祥游,渊源最正。顾嗣立《元诗选》,称其学博而肆,其文清深雅洁,化腐朽为神奇,间事摹画,而隅角不露,殆非溢美。黄宗羲尝刻其文四卷,删削过当。此本为明嘉靖中周仪所编,乃完帙也。

《剩语》二卷

元艾性夫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性夫亦讲学之家,而其诗气韵清拔,以妍雅为宗。古诗笔力排奡,尤为擅场。曹安《谰言长语》,亦称其诗多关于世教。

《养蒙集》十卷

元张伯淳撰。其诗极浅拙,古体尤甚。其文则源出韩愈,多谨严峭健。邓文原序,以舂容纡徐称之,殊为不类。

《墙东类稿》二十卷

元陆文圭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文圭学问淹通,故称心而谈,罔弗曲折畅达。《元史·儒学传》,称其文融会经传,纵横变化,莫测其涯涘,殆不诬焉。

《青山集》八卷

元赵文撰。案:文亦作彣,即文字之古体,非二字也 。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文初从文天祥起兵,终食元禄,于出处之义,深为未得。其文则自抒胸臆,无所涂饰。尝自谓:行事使人可知可见者,为君子之行;为文使人读之易晓、考之有证者,为君子之言。所作差能不愧云。

《桂隐文集》四卷,《诗集》四卷

元刘诜撰。其论文,主于自出机轴,不以摹拟字句为古。故欧阳元序,称其于欧、苏非相师,非不相师。其五言古诗短篇,亦为元所称。今观其五言近体,风骨亦遒。顾嗣立《元诗选》,但摘其佳句,所见浅矣。

《水云村稿》十五卷

元刘埙撰。埙才力雄赡,尤工于四六,隶事铸词,具有精彩。然埙之所长,在以散体为四六;埙所短,即在以四六为散体。故其杂文,不古不今,转成伪体。

《巴西文集》一卷

元邓文原撰。文原学有本源,所作皆温醇典雅。大德、延祐之际,为元代文章之极盛,实文原有以倡导之。惟原集罕传,此本仅杂文七十余首,未尽所长耳。

《屏岩小稿》一卷

元张观光撰。其诗多穷途之感,盖老学官也。格意颇清浅,然吐属尚为婉秀。

《玉斗山人集》三卷

元王奕撰。旧题宋人者,误也。其诗稍失之粗,而磊落有气。其人虽初称遗老,终仕新朝,而无所怨尤,亦无所文饰,视隳节偷生,而犹作倔强不屈之语者,亦有间焉。

《谷响集》三卷

元释善住撰。善住喜与文士游,故所作颇有格律。其论诗有“典雅始成唐句法,粗豪终有宋人风”句,自命亦高。然核其全集,惟工近体,仍不出四灵一派。第造语新秀,无蔬笋气耳。

《竹素山房诗集》三卷

元吾丘衍撰。其诗颇效李贺体,不能出元人窠臼,而胸次不凡,自能脱俗。亦往往于町畦之外,逸致横生。所谓王谢子弟,虽不端正者,亦奕奕有一种风气也。

《紫山大全集》二十六卷

元胡袛遹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元史》本传,但以吏材称袛遹,无一语及文章。今观是集,学出洛闽,务求笃实,诗文无所摹仿,惟求理达词明。元代词人,风华相尚,亦不可无此布帛菽粟之作焉。

《松乡文集》十卷

元任士林撰。其文刻意学韩愈,而其力不足以及愈。故句格往往拗涩,乃类乎刘蜕、孙樵。然宋季文体卑靡,古法殆绝,士林独力而求诸古,虽明而未融,固宜过而存之矣。

《松雪斋集》十卷,外集一卷

元赵孟 撰。其集初有江元禧刻本,残缺不完,此本卷数与焦竑《国史经籍志》合,盖犹旧帙。孟俯改节仕元,颇不谐于物议。至其才艺,则冠绝一时,不但翰墨为元代第一,即以文章而论,并骛于虞、杨、范、揭之间,亦未遽作后麈也。

《吴文正集》一百卷

元吴澄撰。一名《支言集》,其孙当所编,五世孙爟所重辑也。揭徯斯奉诏撰澄碑文,称“皇元受命,天降真儒,北有许衡,南有吴澄”。然衡好讲学,澄好著书。衡之文明白质朴,达意而止;澄则词华典雅,颇能与文士争短长。虽笃实不及衡,而文章固较胜焉。

《金渊集》六卷

元仇远撰。乃其官溧阳教授时作,故名曰“金渊”。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远生于宋末,而不染江湖之派。尝自跋其诗云:“近世习唐诗,以不用事为第一格,少陵无一字无来处,众人固不识也。若不用事之说,正以文不读书之过耳。”其言切中宋末诗人之病,宜所作之高雅跋俗矣。

《山村遗集》一卷

元仇远撰。远所作《金渊集》,仅溧阳之诗,其他作则已散佚。此本乃项梦昶掇拾诸书,辑为一集。并录之,以存远之佚作。

《湛渊集》一卷

元白珽撰。原本八卷。此本仅赋二篇、诗六十三篇、文二篇,乃沈菘町所重辑也。戴表元序,称其诗甚似渡江陈去非,今据此集论之,亦彷佛具体。

《牧潜集》七卷

元释圆至撰。六代以来,僧能诗者多,能古文者不数见。契嵩、惠洪虽能之,而亦非专门;圆至独刻意为古文,出其曹偶。诗其余事,亦楚楚有清致。

《小亨集》六卷

元杨宏道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宏道本金人,金亡仕宋,宋败又仕元。迹其生平,几如冯道。其诗则风格高华,逼元好问。好问为作集序,亦极推其以唐人为指归。

《还山遗稿》二卷,附录一卷

元杨奂撰。原集散佚,此本为明宋廷佐所辑。其诗气格俊伟,有中原文献之遗,杂文所述诸古迹,尤可资考证。

《鲁斋遗书》八卷,附录二卷

元许衡撰。首二卷为语录,三卷为《小学大义直说》《大学要略》《大学直解》,四卷为《中庸直解》《读易私言》《续文献公揲蓍说》及《阴阳消长》一篇,五卷为奏疏,六卷为杂著书状,七卷、八卷为诗乐府,附录二卷为诰敕像赞之属。所录巨细不遗,颇为冗碎。而衡平生宗旨,亦赖此编以存。

《静修集》三十卷

元刘因撰。惟诗集五卷,为因所自定,余皆门人、故友所掇拾也。其文遒健排奡,迥在许衡、吴澄上,而醇正不减于二人。其诗风格高迈,而比兴深微,尤闯然入作者之室。北宋以来,讲学而兼擅文章者,因一人而已。

《青崖集》五卷

元魏初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初受学于元好问,故其诗皆气格苍坚,其文亦简括有法度,奏议尤多深切著明。《元史》多采入本传,然集中有关利病诸篇,史尚未能尽采也。

《养吾斋集》三十二卷

元刘将孙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将孙为刘辰翁子,诗文务标新隽,如其父。颇涉钩棘,亦如其父。

《存悔斋稿》一卷,补遗一卷

元龚璛撰。补遗一卷,明朱存理所辑。璛刻意学书,诗不多作,故所存仅此。然爽朗清新,能自开门径。

《双溪醉隐集》八卷

元耶律铸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铸早建战功,晚居政府,能不愧其父楚材。文章亦复相埒。而考证古迹,综述旧闻,尤为详洽。

《东庵集》四卷

元滕安上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元诗纤丽,多近晚唐;安上独风骨遒健,七言古体,尤排宕纵横,虽或失于粗犷,要不同靡靡之音。

《白云集》四卷

元许谦撰。谦虽讲学之家,而其诗理趣之中,颇含兴象,乃胜其师金履祥。文章醇古,则与履祥相类。

《畏斋集》六卷

元程端礼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端礼论文,以朱子为古今第一,虽诗如李、杜,文如韩、欧,均谓之衰且坏,未免胶于一偏,然所作尚为淳实。

《默庵集》五卷

元安熙撰。熙之学,宗法刘因,其词章虽非因比,然诗亦颇有格调。其间全似语录者,不过《冬日斋居》五首,《寿李翁》八十一首。惟文皆笃实力学之言,颇为庸沓,盖其意本不求工耳。

《云峰集》十卷

元胡炳文撰。其《草堂学稿》序,于历代诗人,极词丑诋,皆责以不讲道学,殊非通论。然其天姿实最近于词章,集中所载,未尝不修饰文句也。

《秋涧集》一百卷

元王恽撰。恽诗文源出元好问,故意度波澜,具有轨范,足以嗣响其师。奏议尤疏畅详明,了如指掌,史称恽有才干,语殆非虚。其所著书四种,皆编入集中,亦有资考证。

《牧庵文集》三十六卷

元姚燧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燧学出许衡,而文章过衡远甚。雄深雅健,绰有古风。碑志尤足补史阙。有元一代,自虞集之外,罕能旗鼓相当也。

《雪楼集》三十卷

元程巨夫撰。巨夫文章典雅,有北宋馆阁余风。苏天爵多取入《元文类》,惟其诗一字不登。然近体虽肤廓,古体实落落不凡,七言尤多遒警,天爵盖偶遗之也。

《曹文贞诗集》十卷,后录一卷

元曹伯启撰。“后录”则碑志之类也。伯启家世江北,其诗不染江湖之末派,亦不沿豫章之余波。大抵娴雅舂容,有元祐旧格。惟五言古体,少病冗沓耳。

《芳谷集》二卷

元徐明善撰。其文多谈性理,而大致雅洁,尚不至竟如语录。尝主浙江乡试,拔黄溍于弃卷之中,知其究心文律,非苟作也。

《观光稿》一卷,《交州稿》一卷,《玉堂稿》一卷,附录一卷

元陈孚撰。《观光稿》,为署上蔡书院山长考满谒选时作;《交州稿》,为奉使安南时作;《玉堂稿》,为官翰林时作;附录一卷,则使安南时诏敕、表文、书札也。《观光》《交州》二稿,及《玉堂稿》内《上都纪行》诗,皆摹绘土风,可资考证。余亦多谐雅舂容。而七言古体,尤超迈。

《陈秋岩诗集》二卷

元陈宜甫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其诗源出元、白,虽无镵刻奇辟之思,而抒所欲言,语无格碍,自不失为雅音。

《兰轩集》十六卷

元王旭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其诗随意抒写,不屑屑于雕琢,而气格俊迈,时见性灵。古文多讲学家言,其《井田说》一篇,迂谬尤甚,殆全不解事之腐儒也。

《玉井樵唱》三卷

元尹廷高撰。其诗气格不高,而神思清隽。卷首冠以其父栋诗一联,用《石屏集》例也。

《清容居士集》五十卷

元袁桷撰。桷早从戴表元、王应麟、舒岳祥诸遗老游,文律诗法具有授受。又博览古籍,练习旧章,故册诰之文,典礼之议,为一时弁冕。诗亦高华俊逸,能自成家。与邓文原等,崛起大德、延祐之间,称艺林领袖,盖不虚焉。

《此山集》四卷

元周权撰。权遨游辇毂之下,凡巨公耆宿,无不唱酬,似乎干谒之辈。然以其诗材隽异,争相奖拔,理亦有之,未可遽名为贱士也。集为陈旅所定,旅本工诗,故去取特为精审。欧阳元序,称其无险劲之词,而有深长之味;无轻靡之习,而有舂容之风。品题亦颇当云。

《申斋集》十五卷

元刘岳申撰。《江西通志》称,岳申文集,今已不传,此乃仅存之抄本也。其文根柢经训,而取法于韩、苏。碑志居十之四五,尤可以考证史事。

《霞外诗集》十卷

元马臻撰。详集中《述怀》一诗。臻盖宋室遗老,抑塞磊落,遁迹黄冠,故其诗风骨高骞,无方士丹汞之气。虽未能香象渡河,金鳷擘海,亦不类酸寒细碎,虫吟草间。

《西岩集》二十卷

元张之翰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之翰循吏,而词章亦复擅场。其诗规仿苏、黄,时时近似,文亦具有古格。

《蒲室集》十五卷

元释大欣撰。前有虞集序,称许颇为溢量。然其五言古体,实足与作者抗行。余体亦皆恬雅。其《显教院记》《佛光大师塔铭》,并代赵孟 作,是当代胜流,亦或假手,知非俗衲矣。

《弁山小隐吟录》二卷

元黄玠撰。其诗不为近体,视宋末江湖诸人,志趣殊高。中多劝戒之词,上者近乎元结,次者近乎白居易。虽根柢深厚,不及古人;而繁音嘈囋之中,读之如听古钟磬矣。

《续轩渠集》十卷,附录一卷

元洪希文撰。附录一卷,则其父岩虎诗也。岩虎诗名《轩渠集》,故希文诗以续名。以岩虎集断烂不存,故掇拾残剩,用《伐檀集》例附之于末,希文集有王凤灵序,称其能以质胜,不蔽其情。盖其诗清遒激壮,落落自行,与元人华缛之派,迥不相同也。

《定宇集》十六卷,《别集》一卷

元陈栎撰。《别集》一卷,则附录志传之类也。栎笃信朱子之学,而所作《澄潭赞》乃云:惟千载心,秋月寒水,儒释同处,我闻朱子。附会《感兴》诗语,殊为瑕类。然集中诸文,尚为质实,惟诗非所长耳。

《艮斋诗集》十四卷

元侯充中撰。明代以唐汝询为异人,充中幼而失明,长而著述,乃在汝询之前。诗多作七言近体,又多涉理论,其谐音格诗五十二首,尤为创造。其诗虽不甚工,其人要当恕论也。

《知非堂稿》六卷

元何中撰。顾嗣立《元诗选》,称其集十七卷,与自序合。王士祯《居易录》,称其集十六卷,亦与自序外稿合。此仅六卷,殆非足本。然嗣立所录,与士祯所称者,具在其中。岂后人删除芜杂,撮其合作,为此本欤。

《云林集》六卷,附录一卷

元贡奎撰。原本七集,共一百二十卷,今惟此集仅存。其诗在元中叶,亦一巨擘。王士祯《居易录》谓其境地未能深造,殆专以神韵求之欤。

《梅花字字香》前集一卷,后集一卷

元郭豫亨撰。两集皆以七言律诗咏梅,各一百首。与宋张道洽所赋,几于相等。然道洽诗重见叠出,窠臼陈因;豫亨集句为之稍辟新境,存备诗家小品,亦无不可也。

《中庵集》二十卷

元刘敏中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其诗文平正通达,在元人中亦马祖常、元明善之亚。所作碑志,尤足订《元史》之讹。

《王文忠集》六卷

元王结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诗多古体,大抵和平安雅,不事雕镌,文则务切于实用。其《问答》一卷,乃与吴澄往复之语。《善俗要语》一卷,乃为顺德路总管时条约,亦足见其学问政事之概。

《静春堂集》四卷

元袁易撰。前有龚璛序,以王安石拟之,殊为不类;然有厉鹗跋,以黄庭坚、陈师道拟之,亦未尽然。易诗吐言亮拔,去陈与义为近,与山谷之镕铸劖削、后山之深刻瘦硬,门径固不同也。

《惟实集》四卷,《外集》一卷

元刘鹗撰。鹗捐生捍寇,烈拟睢阳,而《元史》潦草成书,竟漏其名氏。惟遗集仅存,固宜亟与表章,以昭忠义。其诗体裁高秀,风骨清遒,即论文章,亦卓然可以传也。

《勤斋集》八卷

元萧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究心道学,而能博观典籍,于六经百氏,无所不通。故其文树义醇正,而皆有根据,诗非所长,亦无俚语,殆泽于古者深欤。

《石田集》十五卷

元马祖常撰。石田者,其山房之名也。大德、延祐以后,为元文之极盛;祖常才力富健,以博赡鸿丽之文,倡导海内,南宋来猥琐庸沓之习,殆尽湔除。苏天爵序称,“后生效慕,文体为之一变”,盖不虚矣。

《榘庵集》十五卷

元同恕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恕持身端悫,号曰醇儒,文章亦敦实淳朴。贾仁为作行状,称其于诗喜陆放翁,于文慕周益公,大抵学其所可及,故较动称秦、汉者,实有得焉。

《道园学古录》五十卷

元虞集撰。金、元之间,元好问为文章耆宿。迨元之季,则以集为大宗。此集凡分四编:曰在朝稿,曰应制稿,曰归田稿,曰方外稿。虽所作不仅于此,而菁华荟萃,已见大凡。其陶铸群材,固不减庐陵之在北宋也。

《道园遗稿》六卷

元虞集撰。其从孙堪编。盖以补《学古录》之遗也。较世所传《道园类稿》,增多五百余篇。集之名章巨制,亦约略尽此矣。

《杨仲宏集》八卷

元杨载撰。元史称载文章以气为主,于诗尤有法度。今文不多见,惟以诗传。其诗清思不及范梈,秀韵不及揭徯斯,权奇飞动尤不及虞集,而风规雅赡,位置于三人之间,亦终无怍色。

《范德机诗》七卷

元范梈撰。原本十二卷,分为六集,此本七卷,不知何人所并。梈诗豪宕清遒,足为高调,而机杼自运,未尝刻画古人。虞集谓如唐临晋帖,终未逼真,殆不可晓。揭徯斯为作集序,务反集评,又推之过当,亦未为确论焉。

《文安集》十四卷

元揭徯斯撰。其门人变理普化编。其文叙事严整,简而有要,朝廷典册及碑版巨制,多其撰著。其诗则清丽婉转,如出二手,然神骨秀削,终非姹紫嫣红也。

《翠寒集》一卷

元宋无撰。七言古体,兼效李贺、温庭筠,不出元人蹊径。乐府短章,往往欲出新意,反失之纤。五言律诗、五言长排,最为擅长。七言绝句次之,七言律诗又次之,五言古诗仅一篇,盖才所不近,避而不作也。亦可谓善用短矣。

《桧亭集》九卷

元丁复撰。复诗不事雕饰,而意趣超忽,自然俊逸。其才气横溢,魏文帝所谓笔墨之性,殆不可胜者,几乎近之。

《伊滨集》二十四卷

元王沂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沂历跻馆阁,多庙堂著作。又上逢延祐之升平,下及至正之丧乱,一生阅历,多见于诗。迹其所作,虽未能方轨虞、杨,联镳范、揭,而老成耆旧,终有前辈典型。

《渊颖集》十二卷,附录一卷

元吴莱撰。其门人宋濂编。莱与黄溍、柳贯,并受学于宋方凤,再传及濂,遂开明一代文章之派。其文崭绝雄深,规摹秦汉;其诗亦刻意锻炼,句奇语重。然劖削雕镂之痕,皆未能浑化,则年未中寿之故也。

《黄文献集》十卷

元黄溍撰。其文原本经术,动中法度,学者经其指授,具有规程。王袆即其弟子,宋濂初师吴莱,后亦师溍也。

《圭斋集》十五卷,附录一卷

元欧阳元撰。元六入翰林,三拜承旨,凡朝廷高文典册,多出其手。其碑志之文,不苟为谀墓;《至正直》记载,时人谓其文法,不及揭徯斯、虞集、黄溍,而事实不妄,则过之。然元文之于三人,其相去亦咫尺间耳。

《待制集》二十卷,附录一卷

元柳贯撰。贯经学受于金履祥,史学受于牟应龙,文章则得于方凤、谢翱、吴思齐、方回、龚开、仇远、戴表元、胡长孺,授受相承,皆远有端绪。故其文根柢深厚,闳肆而精严,与黄溍齐名,而骎骎乎欲争先路。

《闲居丛稿》二十六卷

元蒲道源撰。凡诗赋八卷,杂文乐府十八卷。皆词意真朴,无所雕饰。盖元大德、延祐以后,亦如明宣德、正统以后,其文大抵雍容不迫,浅显不支。末流之弊,失于庸沓则有之,要不能不谓之盛运也。

《所安遗集》一卷

元陈泰撰。泰与欧阳元同举于乡。其《天马赋》今冠集首。后元跻膴仕而泰终于一簿,惟以吟咏自适。其诗歌行居十之七八,大抵出入于李白、李贺之间。虽奔轶太过,或伤粗犷,而神锋凌厉,亦不可一世之才也。

《至正集》八十一卷

元许有壬撰。原本一百卷,今佚其十九卷。有壬立朝五十年,三入政府,具著风节。诗文亦雄浑闳肆,餍切事理,不为纂组之华词。

《圭塘小稿》十三卷,《别集》二卷,《续集》一卷,附录一卷

元许有壬撰。《小稿》有壬所自编;《别集》其弟有孚所编;《续集》为志文、祭文及有孚等唱和之作,其五世孙容所编。集中诗文,与《至正集》大略相同,而亦互有出入,故两存以备参考焉。

《礼部集》二十卷,附录一卷

元吴师道撰。称“礼部”者,师道致仕后,加礼部郎中也。凡诗九卷,文十一卷。师道与许谦同师金履祥,于经术史学皆有根柢。又与黄溍、柳贯、吴莱游,故诗文亦有法度。其文多阐明义理,排斥释老,能笃守师传。其诗则风骨遒上,意境颇深,非复《仁山集》中格律矣。

《积斋集》五卷

元程端学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其文结构缜密,不失矩度,盖以理胜。其诗则沿南宋之末派,虞集最器重端学,而无一字与唱和,其不以是事相许可知矣。

《燕石集》十五卷

元宋褧撰。其诗才地富赡,时露奇丽之致,而贪多务得,不免利钝互陈。文乃敛才就法,颇为雅洁。

《秋声集》四卷

元黄镇成撰。其诗境狭而味薄,盖才弱之故。然近体出以恬雅,古体出以清倩,乃善用其短。

《雁门集》三卷,《集外诗》一卷

元萨都拉撰。案:萨都拉原作萨都刺,今改正 。虞集作傅若金集序,称进士萨天锡最长于情,流利清婉。今观所作集,殆定评。萨都拉本色目人,其集称“雁门”者,盖其祖父以来,世居是地。原本八卷,毛晋初得别本,并为三卷,后得荻匾王氏本,乃录三卷所未载者,别为《集外诗》焉。

《杏亭摘稿》一卷

元洪焱祖撰。焱祖尝作《尔雅翼音释》,盖亦稽古之士。其诗虽纯沿宋调,然尚有《石湖》《剑南》风格,非江湖末派所及也。

《安雅堂集》十三卷

元陈旅撰。旅初从马祖常游,后得法于虞集,所造益深。《元史·儒学传》,称其文典雅峻洁,必求合于古作者。虞集有“我老将休,付子斯文”之语。今观所作,与集代兴固未能,自集以下,亦驰骤于诸家间矣。

《傅与砺诗文集》二十卷

元傅若金撰。揭徯斯谓其文无所短长,特以诗传。范梈以七言歌行胜,若金以五言古律胜,余相伯仲。王士祯则谓其歌行得老杜一鳞片甲,七律亦有格调。持论互异。今观其集,当以士祯为定论。

《瓢泉吟稿》五卷

元朱晞颜撰。与作《鲸背吟集》之朱晞颜,名姓相同,非一人也。其集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其诗根柢稍薄,神理自清。牟 序所称,拟古诸作,皆颇得汉魏遗意,不求似于字句,杂文刻意研练,亦不失绳墨。

《筠轩集》十三卷

元唐元撰。元虽栖迟散秩,而始终皆值元盛时,故其诗多和平温厚之音。又究心经术,故其文皆一轨于正。惟《玉堂夜直》《滦阳扈从》诸诗,非元仕履之所及,或误收他作欤。

《俟庵集》三十卷

元李存撰。其学出上饶陈立夫,为金溪之传。然践履笃实,不堕空虚,与陆氏末派迥异。故其文皆平正醇雅,不失儒者气象,诗则写意而已。

《滋溪文稿》三十卷

元苏天爵撰。天爵有诗稿七卷,顾嗣立《元百家诗选》尚录之,今未见传本,此编乃其文稿也。天爵虽学出安熙,而词章淹雅,根柢深厚,波澜意度,出入欧、苏,乃过熙不可道里计。碑版诸作,尤足补史阙。盖自从沉酣典籍、练习掌故而来,非得之于熙也。

《青阳集》四卷

元余阙撰。阙孤忠劲节,搘拄纲常。其诗沉浸汉魏,风力高骞,于元代亦别为一格。其上贺丞相四书,尤关安危之大计;使用其言,天下事未可知也。

《方叔渊遗稿》一卷 谨案:此部《总目》不存 。

元方澜撰。凡五言诗四十二首,盖后至元己卯樊士宽所抄存,非其全也。然此本有顾嗣立名印,又有点勘甲乙之处,知嗣立选元诗时所见,亦止此本矣。其诗边幅少窘,且不免于累句,然兴象颇幽,触处延赏,亦时逢佳句。

《鲸背吟集》一卷

旧本题元朱晞颜撰。与作《瓢泉吟稿》之朱晞颜,又别一人。或谓宋无初名朱晞颜,亦莫能详也。集凡七言绝句三十余首,每首之尾各以古句足之。盖其至元辛卯,泛海至燕京时作,故以“鲸背”为名。

《近光集》三卷,《扈从诗》一卷

元周伯琦撰。《近光集》,乃后至元庚辰至乙酉,由编修历擢崇文监丞时作。《扈从诗》,为至正壬辰,随跸上京所作。《近光集》述朝廷典制为多,《扈从诗》纪塞垣风土尤备。

《经济文集》六卷

元李士瞻撰。《元史·顺帝本纪》载,至正二年士瞻极论时政二十事,盖本谠直之士,故是集筹划时事之书札,几居全集之半。凡朝政之姑息、兵略之乖方、藩臣之跋扈,无不蒿目疚心,谋所以匡救弥缝之术。老臣忧国,至今犹彷佛见之。其曾孙申,编录此集,以经济为名,殆取于此。

《纯白斋类稿》二十卷,附录二卷

元胡助撰。凡赋一卷、诗十六卷、杂文三卷、附录投赠诗文二卷。所作皆平易近人,无深湛奇警之思,亦无破碎支离之病。

《圭峰集》二卷

元卢琦撰。琦列名良吏,本不藉诗以传。而其诗清新俊逸,亦不在陈旅、萨都拉下。集中多误收二人之作,以体格相近故也。

《蜕庵集》五卷

元张翥撰。翥心性之学,受之李存;声律之学,受之仇远。后讲学无成,卒以诗著;颇类宋之赵蕃。近体长短句,极为当代所推,然古体亦伉爽可诵,往往有香山讽谕之遗。王士祯居易录称为元末大家,古今诗皆有法度,无论赵孟 、马祖常,即范梈、揭傒斯,未知伯仲如何谅矣。

《五峰集》六卷

元李孝光撰。元诗绮靡,孝光独力求复古。乐府古体,皆刻意奋厉,不作庸音。近体五言,疏秀有唐调。七言颇出于江西派中。俊伟之气,乃不可遏。间或失之粗犷,要不害其风格。杂文二十首,亦矫矫无凡语。

《野处集》四卷

元邵亨贞撰。亨贞所著诗词十六卷,今已散佚。惟此文集仅存,凡六十八篇。亨贞终于儒官,足迹不出乡里,故无雄篇巨制,发摅其奇气。而其文清畅流利,步伐井然,自不同于俗格。

《梦观集》五卷

元释大圭撰。其集原冠以语录三卷,次为诗六卷,次为杂文十五卷。其语录既为异学,杂文多青词疏引之类,俱无足取。其诗则气格磊落,无纤秾之习,亦无蔬笋之气。《石湖》《剑南》余音,尚存于方外。故今惟取其诗,编为五卷,而他皆不录焉。

《金台集》二卷

元纳新撰。案:纳新原作逎贤,今改正 。明危素编。纳新天才秀拔,去元好问为近。故气格轩翥,无米盐琐屑之态。其名亚于萨都拉,核其所作,实未易轩轾也。

《子渊诗集》六卷

元张仲深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古诗冲淡,有陶、韦余响;律诗颇涉江湖末派,格意未高,而佳句亦多可诵。

《午溪集》十卷

元陈鉴撰。鉴学诗于张翥,故才地虽弱,而吐言清脱,不失风调。盖格律有所受之也。卷首载刘基手柬,欲删其应酬之作。此本所载仍夥,岂言之而不从欤。然基言则允矣。

《药房樵唱》三卷,附录一卷

元吴景奎撰。五言古体,皆源出白居易;七言古体,间似李贺;近体亦爽朗自喜。惟编录者,务盈卷帙,失于删汰,多参以率意之作,为榛楛勿翦耳。

《栲栳山人集》三卷

元岑安卿撰。安卿志行孤洁,穷厄以终。诗亦戛戛孤诣,如其为人。惟歌行时杂李贺、温庭筠体,是则有元一代之习径,不独安卿为然矣。

《梅花道人遗墨》二卷

元吴镇撰。镇工于画,此集多从手迹录出。然收藏家所宝卷轴,未必皆确,故此集亦真伪相参。然披沙简金,往往见宝。其萧散高逸之笔,要可望而知也。

《玩斋集》十卷,拾遗一卷

元贡师泰撰。师泰虽以政事著,而承其父奎家学,又受业于吴澄,故文章具有轨度,诗格尤为高雅。虞、杨、范、揭之后,亦可云晚秀矣。

《羽庭集》六卷

元刘仁本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仁本虽在方国珍幕,其官则授之于元。其从国珍,如罗隐之仕吴越,志不忘唐;事败后,义不仕明,捐生抗节,实不失为烈士。其文亦清隽绝俗,意境超然。

《不系舟渔集》十五卷,附录一卷

元陈高撰。高当元祚阽危,浮海流离,力图匡复,其心事与王保保等。事虽不遂,志实可哀。其诗惟七言古体,非其所长;绝句亦不经意。至五言古体,源出陶潜;近体律诗,格从杜甫;面目稍别,意境不殊,在元季亦铮铮者矣。

《居竹轩集》四卷

元成廷珪撰。廷珪诗法多得于张翥。刘钦序,称其五言务自然,七言律诗最工。今观其七言古诗,亦颇遒丽;惟五言古诗,竟无一篇。殆亦如宋无《翠寒集》,自知不工此体,遂绝不作欤。

《句曲外史集》三卷,《补遗》三卷,《集外诗》一卷

元张雨撰,明陈应符编。《补遗》为闵元衢编。《集外诗》又毛晋与冯武编也。雨工于翰墨,诗文亦豪迈洒落,体格遒逸,虽托迹黄冠,而谈艺之家,皆位置于文士之列,不复以外教视之焉。

《侨吴集》十二卷

元郑元祐撰。所作《侨吴集》《遂昌山人集》,本各为书,明弘治丙辰,张习除其重复,合为一集,总以侨吴为名。其文颇疏宕有气,诗亦苍坚。

《咏物诗》一卷

元谢宗可撰。凡一百六首。格不甚高,词亦不能尽工。姑存备诗家之一体,犹唐诗之存胡曾也。

《鹿皮子集》四卷

元阵樵撰。其诗古体五言胜七言,近体七言胜五言。大抵七言古体学温庭筠,以幽艳为宗;七言近体学陆龟蒙,而雕削太甚。顾嗣立《元诗选》所摘佳句,如“春在地中常不死,月行天尽又飞来”“诗无獭髓痕犹在,梦有鸾胶断若何”,皆其疵处,非其佳处也。

《林外野言》二卷

元郭翼撰。翼没于至正二十四年,在杨维桢前,而其诗法实得自维桢,故所作皆近其流派。然笔力惊矫,语无懦响,虽非正格,要亦异才。

《傲轩吟稿》一卷

元胡天游撰。艾科作天游小传,称其诗遇伯生、子昂,不输一筹。今观所作,大都悲壮激烈,颇病粗豪,非惟不能敌虞,抑亦未足当赵。惟其长歌,慷慨之中,能发乎情,止乎礼义,犹有诗人忠厚之遗,为足尚耳。

《师山文集》八卷,《遗文》五卷,附录一卷

元郑玉撰。玉取义成仁,无忝讲学。其论文诋韩、柳,诋欧、苏,诋皇甫湜,则与程端礼、胡一桂偏驳略同。然其文实醇正而简洁。汪克宽行状谓,大抵主于明正道、扶世教者,其说不诬。欧阳元所谓严而有法者,亦为不愧。

《友石山人遗稿》一卷

元王翰撰。翰终始皆似谢枋得,故慷慨激烈,一一托之于诗。虽篇什无多,而即物寓情,恒凛凛有生气也。

《闻过斋集》八卷

元吴海撰。海与王翰友善,劝翰死节,而抚其孤。其行谊甚高,其持论亦甚正。故《明史·隐逸传》,称其文严正典雅,而一归于理。

《学言诗稿》六卷

元吴当撰。当为吴澄之孙,能傅家学。其诗风骨崚嶒,有毅然不可犯之色。盖当志操坚苦,义不负元,陈友谅迫胁幽絷,卒不能屈。明太祖以礼招之,亦长揖不拜,其人品本高故也。

《北郭集》六卷,补遗一卷

元许恕撰。恕以元代遗民,潜踪海上,使人不能识,可谓鸿冥。其古诗意境沉郁,而音节高朗;近体则多似陈与义,大抵多愁苦之词。

《玉笥集》十卷

元张宪撰。宪诗法得自杨维桢,早游京国所作,多奇气郁勃。晚为张士诚所招,非其本志,见于《枕上感兴》一诗。故感时怀古诸篇,多感激豪宕之语。

《青村遗稿》一卷

元金涓撰。涓受经于许谦,而学文章于黄溍。然所著今皆不传,惟诗集仅存其诗。沿江湖末派,摹写山林,篇篇一律,未为超诣。特胸次清高,自无俗韵耳。

《丁鹤年集》一卷

元丁鹤年撰。鹤年谢绝世缘,覃思吟咏,故所得颇深。近体尤沉郁顿挫,至顺帝北徙以后,其诗缠绵往复,往往酸恻动人。

《贞素斋集》八卷,附录一卷,《北庄遗稿》一卷

元舒 撰。其文章颇有古格,其诗纵横排宕,七言古体尤所擅长。附录一卷,皆铭记之属。《北庄遗稿》,则其弟远逊之诗也。

《一山文集》九卷

元李继本撰。诗文皆俊伟明畅,歌行尤多逸气。虽有学李白而不成,流为卢仝、马异格调者,盖好奇之弊,其失必至于粗野,然终胜于翦红刻翠,以词为诗也。

《江月松风集》十二卷

元钱惟善撰。其集在明不甚显,此本乃曹溶得惟善手稿,因传于世。前有陈旅序,称其诗妥适清倩,娓娓乎有唐人之流风。

《龟巢集》十七卷

元谢应芳撰。其集诗后有文,文后又有诗,编次殊无条理。疑本正、续两集,传写者合为一也。《明史》称其诗文雅丽酝藉,今观其集,诗颇雅洁,文则多应俗之作。惟其论时事利病者,多切于事理。

《石初集》十卷,附录一卷

元周霆震撰。霆震自号石田子,初省其文,则曰石初,因以名集。其生在前至元壬辰,至明初乃卒,年八十有八。元一代治乱兴亡,一身毕阅,故其诗忧时伤世,感喟至深。其叙述至正中兵戈饥馑之状,沉痛酸楚,使异代尚如见情状。

《山窗余稿》一卷

元甘复撰。其诗法得诸张翥,虽不及翥之才力富健,诸体兼备,而风怀澄淡,意境萧散。五言古体,绰有韦、柳遗音,其格韵乃似在翥上,殆才有偏长欤。

《梧溪集》七卷

元王逢撰。逢少学诗于陈汉卿,得虞集之再传,故才气宏放,而法度谨严。集中载元、明之际,忠孝节义事甚备,多作小序,以志其崖略,盖其寓意所在也。

《吾吾类稿》三卷

元吴皋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其诗遣词质实,无元季纤佻之习。多作于顺帝末年,故伤乱忧危,义同变雅。其和刘文廷拟古十首,特表李黼之忠烈,所志可见也。

《樵云独唱》六卷

元叶容撰。其诗多写闲适,颇有流于颓唐者,然天机所到,亦时有自得之趣。

《桐山老农文集》四卷

元鲁贞撰。其诗不出元末之格,且有累句。其文亦闻见颇狭,或失考证。如《武安王庙记》赤兔周仓之类,直以里巷之言,镌诸金石。然胸怀夷旷,神韵自清;譬深山散木,拥肿卷曲,而天然有麈外意也。

《静思集》十卷

元郭钰撰。钰遭逢乱世,诗多成于流离道路、转侧兵戈之时,故哀怨之音,居其大半。其抱节不仕,但以病废为词,尤和平温厚。

《九灵山房集》三十卷,《补编》二卷

元戴良撰。良为余阙之弟子,元亡后追念故君,不食明禄,幽囚以死,终不易心,可谓下不负师、上不负国。其诗神姿竦秀,亦高出一时。

《滦京杂咏》一卷

元杨允孚撰。凡一百八首。所记元上都轶事最详。词亦雅驯。据末数首,知其作于元亡以后。盖其体则王建《宫词》,其意则孟元老《东京梦华录》也。

《云阳集》十卷

元李祁撰。祁于李黼、余阙为同年进士,黼、阙皆死国难,祁亦抱节以终。其诗恬雅舂容,自合节奏;文亦雅洁。康熙中,僧大汕删其集为四卷,去取颇乖。此本为其五世从孙东阳所编,犹完帙也。

《南湖集》七卷

元贡性之撰。性之避地更名,躬耕没世。其诗多眷怀故国,而词意深婉,无所怨尤。

《佩玉斋类稿》十卷

元杨翮撰。翮父刚中,为大德中耆宿。翮承其家学,又与虞集、杨维桢等游,故才力虽不富健,而规矩森然不同率尔。

《清 阁集》十二卷

元倪瓒撰。瓒画居逸品,诗文亦适然寄意。而神思散朗,气韵自高。其集刻本,互有详略。此本为康熙癸巳,曹培廉所编。凡诗八卷、文二卷。又《外纪》二卷,上卷为遗事之类,下卷为品题诗画之语。

《玉山璞稿》一卷

元顾瑛撰。瑛池馆宾客之盛,甲于江左,而瑛之词采,亦足与唱和。杨循吉《苏谈》曰:“阿瑛好事而能文,其所作不逮诸客,而词语流丽,亦时动人。”故在当时,得以周旋骚坛之上,非独以财故也。

《麟原文集》二十四卷

元王礼撰。凡前、后集各十二卷。有李祁、刘定之二序。定之序,借礼以诋刘基,称礼文为奇气硉矹,颇不相似。祁序称其蔼然仁义之词,凛然忠愤之气,深切恳至,无不可人意者,斯为近之。

《来鹤亭诗》八卷,补遗一卷

元吕诚撰。诚称处士,而集中多谪窜岭南之作,不甚可解。其诗意境未深,而颇为清丽。

《云松巢集》三卷

元朱希晦撰。五言诗,气格颇清,而数首以外,蹊径略同,未能变化。七言诗,较为挺拔。古体又胜于近体。其瓣香盖在剑南。鲍原宏序,以为宗法李、杜,非其实也。

《环谷集》八卷

元汪克宽撰。其平生以聚徒讲学,摹仿朱子,本不留意于文章。然其文持论谨严,无迂怪不情之说。诗仅十余首,其中七言古诗数首,造语新警,乃近温庭筠、李贺。

《性情集》六卷

元周巽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其诗虽乏沉郁顿挫之致,然抒怀写景,颇近自然。集以“性情”为名,其宗旨可见也。

《花谿集》三卷

元沈梦麟撰。诗文皆娴雅,然文不及其诗。诗则诸体不及七言律。盖性有偏近,功有独至也。

《樗隐集》六卷

元胡行简撰。原本久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其文以冲和雅淡为宗,波澜未阔,矩矱自严,无冗赘支离之语。诗不多作,亦不甚经意。

《东山存稿》七卷,附录一卷

元赵汸撰。有元一代,经术莫深于黄泽,文律莫精于虞集。汸受经于泽,学文于集,渊源所自,皆天下第一。故其文在元季,亦翘然特出。诗词非所专门,其合者亦颇近元祐体。

《东维子集》三十卷,附录一卷

元杨维桢撰。维桢以诗才雄一世。此集乃录文二十八卷、诗仅二卷。盖以文为主,诗特附行。同时王彝,尝作《文妖》,以诋维桢。然维桢特乐府诗歌,好为纤谲;其文则文从字顺,其作《鹿皮子集》序,论文尤醇正无疵也。

《铁厓古乐府》十卷,《乐府补》六卷

元杨维桢撰。其门人吴复编。元季诗格纤靡,歌行尤多类小词。维桢以雄桀之才,力挽其弊,而矫枉过直,遂至于诡怪不经,为后人诟厉。要其别调逸情,亦天地间不可磨灭之文。去其太甚则可,必欲废之,则又过矣。

《复古诗集》六卷

元杨维桢撰。其门人章琬编。所载皆琴操、宫词、冶春、游仙、香奁之类,而古乐府亦杂列其间。以皆时俗所不为,故题曰复古。

《丽则遗音》四卷

元杨维桢撰。其门人陈存礼编。凡赋三十二篇,皆应举时私拟程试之作。旧无刻本,此本出常熟毛晋家,称尝得元乙亥科湖广乡试《荆山璞赋》一册,此集附于册末,因为剞劂,而以《荆山璞赋》五篇附之云。

《夷白斋稿》三十五卷,《外集》一卷

元陈基撰。基受业黄溍之门,其文皆操纵驰骋,而有雍容揖让之度,能不失其师傅。

《庸庵集》十四卷

元宋禧撰。禧受业于杨维桢。维桢诗歌以奇谲兀奡,凌踔一世;禧诗乃清和婉转,以自然为宗,出入于香山、剑南之间,文亦详赡畅达,可谓善学柳下惠矣。

《可闲老人集》四卷

元张昱撰。昱诗源出虞集,而才气纵逸。其下者或失于颓唐,其上者苍莽雄肆,有古直悲凉之概。

《石门集》七卷

元梁寅撰。寅研究经史,颇能考证。故其文理致醇正,而语有根据,异乎心性之空谈。诗亦淡远冲融,足征所养。

《玉笥集》九卷

元邓雅撰。雅从梁寅讲学,此集即寅所勘定。其诗或伤率易,而文大致闲雅,亦略似寅。

右别集类金至元。一百七十五部,二千一百一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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