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公名申庄公之子闵公之兄母成风谥法小心畏忌曰僖

杜氏　　尽十五年，

经：元年春王正月。○

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邢齐帅诸侯之师救邢，次于聂北者，案兵观衅以待事也。次例在庄三年。聂北，邢地。聂，女辄切。衅，许觐切。○

夏六月，邢迁于夷仪邢迁如归，故以自迁为辞。夷仪，邢地。○

齐师、宋师、曹师城邢《传例》曰：救患分灾，礼也。一事而再列三国，于文不可言诸侯师故。○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传》在闵二年，不言齐人杀，讳之。书地者，明在外薨。○楚人伐郑荆始改号曰楚。○

八月，公会齐侯、宋公、郑伯、曹伯、邾人于柽柽，宋地。陈国陈县西北有柽城。公及其会而不书盟，还不以盟告。柽，敕呈切。○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偃邾地。○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拿郦，鲁地。拿，莒子之弟。不书弟者，非卿，非卿则不应书，嘉季友之功，故特书其所获。大夫生死皆曰获，获例在昭二十三年。郦，力知切。拿，女居切，又女加切。○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僖公请而葬之，故告于庙而书丧至也。齐侯既杀哀姜，以其尸归，绝之于鲁。僖公请其丧而还，不称姜，阙文。

传：元年春，不称即位，公出故也。国乱，身出复入，故即位之礼有阙。复，扶又切，下文同。公出复入不书，讳之也。讳国恶，礼也掩恶扬善，义存君亲，故通有讳例，皆当时臣子率意而隐，故无深残常准，圣贤从之，以通人理，有时而听之可也。准，之尹切。○

诸侯救邢，实大夫而曰诸侯，总众国之辞。邢人溃，出奔师，奔聂北之师也。邢溃不书，不告也。溃，户内切。师遂逐狄人，具邢器用而迁之，师无私焉皆撰具还之，无所私取。撰，仕眷切，又仕转切。○

夏，邢迁于夷仪，诸侯城之，救患也。凡侯伯救患，分灾讨罪，礼也侯伯，州长也。分榖帛。分，甫问切，又如字。长，丁丈切。○

秋，楚人伐郑，郑即齐故也，盟于荦，谋救郑也。荦，即柽也。地有二名。荦音洛，又力角切。○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虚丘之戍，将归者也。虚丘，邾地。邾人既送哀姜还，齐人杀之，因戍虚丘，欲以侵鲁。公以义求齐，齐送姜氏之丧。邾人惧，乃归，故公要而败之。虚，起居切。要，于遥切。○

冬，莒人来求赂。来还庆父之赂。公子友败诸郦，获莒子之弟拿，非郷也，嘉获之也。莒既不能为鲁讨庆父，受鲁之赂，而又重来，其求无厌，故嘉季友之获而书之。为，于伪切。重，直用切。厌，于盐切。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汶阳田汶水。北地汶水出泰山莱芜县，西入济。汶音问。费音秘。莱音来。○

夫人氏之丧至自齐。君子以齐人之杀哀姜也，为巳甚矣。女子从人者也。言女子有三从之义，在夫家有罪，非父母家所宜讨也。

经：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楚丘，卫邑。不言城卫，卫未迁。○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无《传》。反哭成丧，故称小君。例在定十五年。○虞师、晋师灭下阳。下阳，虢邑，在河东大阳县。晋于此始赴，见《经》。灭例在襄十三年。大音泰，一音如字。见，贤遍切。○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贯，宋地。梁国蒙县西北有贳城。贳与贯字相似。江国在汝南安阳县。贯，古乱切。贳，市夜切，又音世。○冬十月，不雨。《传》在三年。○楚人侵郑。

传：二年春，诸侯城楚丘而封卫焉，君死国灭，故《传》言封。不书所会，后也。诸侯既罢而鲁后至，讳不及期，故以独城为文。○

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荀息，荀叔也。屈地生良马，垂棘出美玉，故以为名。四马曰乘。自晋适虢，途出于虞，故借道。屈，求勿切，又居勿切，注同。乘，绳证切。公曰：是吾宝也。对曰：若得道于虞，犹外府也。公曰：宫之奇存焉。宫之奇虞，忠臣奇其宜切。对曰：宫之奇之为人也，懦而不能强谏，懦，弱也。懦本又作偄，乃乱切，又乃货切。《字林》作懦，音乃乱切。强，其良切，又其丈切。且少长于君，君昵之，虽谏，将不听。亲而狎之，必轻其言。少诗照切。长。丁丈切。昵。女乙切。乃使荀息假道于虞，曰：冀为不道，入自颠龄，伐鄍三门。前是冀伐虞，至鄍。鄍，虞邑。河东大阳县东北有颠龄坂。龄音零。鄍，亡丁切。坂音反。冀之既病，则亦唯君故。言虞报伐冀使病，将欲假道，故称虞强以说其心。冀，国名，平阳皮氏县东北有冀亭。说音悦。今虢为不道，保于逆旅，逆旅，客舍也。虢稍遣人分依客舍以聚众，抄晋边邑，抄，初孝切，又楚稍切，强取物。以侵敝邑之南鄙，敢请假道以请罪于虢。问：虢伐已以何罪？虞公许之，且请先伐虢。喜于厚赂而欲求媚。宫之奇谏，不听，遂起师。夏，晋里克、荀息帅师会虞师伐虢，灭下阳。晋犹主兵，不信虞。先书虞，贿故也。虞非倡兵之首，而先书之，恶贪贿也。贿，呼罪切。恶，乌路切。○

秋，盟于贯服。江黄也。江、黄，楚与国也。始来服齐，故为合诸侯。为，于伪切，下同。○

齐寺人貂始漏师于多鱼。寺人，内奄官竖貂也。多鱼，地名。阙。齐桓多嬖宠，内则如夫人者六人，外则幸竖貂、易牙之等，终以此乱国。《传》言貂于此始擅贵宠，漏泄桓公军事，为齐乱张本。寺，如字，又音侍。貂音雕。竖，上主切。擅，时战切。泄，息列切，又以制切。○

虢公败戎于桑田。桑田虢地，在弘农狭县东北。晋卜偃曰：虢必亡矣。亡下阳不惧，而又有功，是天夺之鉴，鉴所以自照。而益其疾也，骄则生疾，必易晋而不抚其民矣，不可以五稔。稔，熟也。为下五年晋灭虢张本。易，以豉切。稔，入甚切。○

冬，楚人伐郑斗章，囚郑聃伯。《经》书侵，《传》言伐，本以伐兴，权行侵掠，为后年楚伐郑，郑伯欲成张本。聃，乃甘切。掠音亮。

经：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一时不雨，则书首月。《传例》曰：不曰旱，不为灾。○徐人取舒。无《传》。徐国在下邳僮县东南。舒国，今庐江舒县。胜国而不用大师，亦曰。取例在襄十三年。邳，皮悲切。僮音童。庐，力居切。○六月雨。示旱不竟夏。○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会于阳谷。阳榖齐地，在东平须昌县北。○

冬，公子友如齐莅盟。莅，临也。莅音利，又音类。○楚人伐郑。

传：三年春不雨，夏六月雨，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不曰旱，不为灾也。周六月，夏四月，于播种苗稼无损。夏，户雅切。○

秋，会于阳榖，谋伐楚也。二年楚侵郑故。○

齐侯为阳榖之会，来寻盟。

冬，公子友如齐莅盟。公时不会阳榖，故齐侯自阳榖遣人诣鲁来寻寻鲁使上卿诣齐受盟，谦也。为，于伪切。○

楚人伐郑，郑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齐方勤我，孔叔郑大夫勤恤郑难难乃旦切。弃德不祥祥，善也。○

齐侯与蔡姫乘舟于囿，荡公，蔡姫，齐侯夫人。荡，摇也。囿，苑也。盖鱼池在苑中。囿音又。公惧变色，禁之不可，公怒，归之，未之绝也。蔡人嫁之。为明年齐侵蔡《传》。

经：四年春王正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民逃其上曰溃。例在文三年。遂伐楚，次于陉。遂，两事之辞。楚强，齐欲绥之以德，故不速进而次陉。陉，楚地。颍川召陵县南有陉亭。陉音刑。召，上照切。○夏，许男新臣卒。未同盟而赴以名。○

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屈完楚大夫也。楚子遣完如师以观齐屈完睹齐之盛因而求盟故不称使以完来盟为文齐桓退舍以礼楚故盟召陵召陵颍川县也。○齐人执陈辕涛涂。辕涛涂陈大夫。辕本亦作袁。涛音桃。○

秋，及江人、黄人伐陈。受齐命讨陈之罪，而以与谋为文者，时齐不行，使鲁为主。与谋例在宣七年。与，音预，下同。○八月，公至自伐楚。无《传》。告于庙。○葬许穆公。○

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会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公孙兹、叔牙子、叔孙戴伯。

传：四年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楚界犹未至南海，因齐处北海，遂称所近。牛马风逸，盖末界之微事，故以取喻。近，附近之近。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大公召康公，周大保召公奭也。大音泰，注同。奭音释。曰：五侯九伯，女实征之，以夹辅周室。五等诸侯，九州之伯，皆得征讨其罪，齐桓因此命以夸楚。女。音汝。夹，古洽切。旧古勰切。夸，苦瓜切。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穆陵、无棣，皆齐竟也。履所践履之界，齐桓又因以自言其盛。棣，大计切。竟音境，下同。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征。包，裹，束也。茅，菁茅也。束茅而灌之以酒为缩酒。《尚书》：包匦菁茅。茅之为异未审。共，本亦作供，音恭，下及注同。缩，所六切。裹音果。菁，子丁切。包或作苞。匦，本或作轨，音同。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昭王，成王之孙。南巡守，涉汉船坏而溺，周人讳而不赴。诸侯不知其故，故问之。守，手又切。溺，乃历切。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昭王时，汉非楚竟，故不受罪。滨音宾。师进次于陉。楚不服罪，故复进师。复，扶又切。

夏，楚子使屈完如师。如陉之师观强弱，师退，次于召陵。完请盟故。

齐侯陈诸侯之师，与屈完乘而观之。乘，共载。乘，绳证切，注同。齐侯曰：岂不榖是为，先君之好是继，与不榖同好，如何？言诸侯之附从非为己，乃寻先君之好，谦而自广，因求与楚同好，孤寡不榖，诸侯谦称。为，于伪切，注同。好，呼报切，下及注同。称，尺证切。对曰：君惠侥福于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齐侯曰：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对曰：君若以德绥诸侯，谁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方城山在南阳叶县南，以言竟土之远。汉水出武都，至江夏南入江，言其险固以当城池。徼，古尧切，要也。汉水以为池。一本或作汉以为池，水，衍字。叶，始涉切。当，丁浪切。虽众，无所用之。屈完及诸侯盟○

陈。辕涛涂谓郑申侯曰：师出于陈、郑之闲，国必甚病。申侯，郑大夫。当有共给之费，故费，芳味切。若出于东方，观兵于东夷，循海而归，其可也。东夷，郯、莒、徐夷也，观兵示威。郯音谈。申侯曰：善。涛涂以告，齐侯许之。许出东方。申侯见曰：师老矣，若出于东方而遇敌，惧不可用也。若出于陈、郑之闲，共其资粮屝屦，其可也。屝草屡见贤遍切。粮音良。屝符费切。齐侯说，与之虎牢，还，以郑邑赐之。说，音悦。执辕涛涂。秋，伐陈，讨不忠也。以涛涂为误军道。○

许穆公卒于师，葬之以侯，礼也。男而以侯礼，加一等。凡诸侯薨于朝会，加一等；诸侯命有三等：公为上等，侯伯为中等，子男为下等。死王事，加二等。谓以死勤事。于是有以衮敛。衮衣，公服也。谓加二等。衮，古本切。敛，力验切。○

冬，叔孙戴伯帅师会诸侯之师侵陈。陈成，归辕涛涂。陈服罪，故归其大夫。戴，谥也。○

初，晋献公欲以骊姫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从筮。卜人曰：筮短龟长，不如从长。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龟象筮数，故象长数短。如依字读，或音而据切。且其繇曰：专之渝，攘公之羭。繇，卜兆辞。渝，变也。攘，除也。羭，美也。言变乃除公之美。繇，直救切。渝，羊朱切，下羭同。音攘，如羊切。一薫一莸，十年尚犹有臭，薰，香草。莸，臭草。十年有𦤀，言善易消，恶难除。薰，许云切。莸，音由。易，以豉切。必不可。弗听。立之，生奚齐。其娣生卓子。

及将立奚齐，既与中大夫成谋。姬谓大子曰：君梦齐姜，必速祭之。齐姜大子，母言求食。卓，吐浊切。大子祭于曲沃，归胙于公。胙𥙊之酒肉。胙，才故切。公田，姫置诸宫。六日，公至，毒而献之。毒酒经宿辄败，而经六日，明公之惑，置之豉切。公祭之地，地坟。与犬，犬毙。与小臣，小臣亦毙。姬泣曰：贼由大子。大子奔新城，新城曲沃。坟扶粉切。毙婢世切。公杀其傅杜原𣢾。

或谓大子：子辞，君必辩焉。以六日之状自理款苦管切。辩兵免切。大子曰：君非姫氏，居不安，食不鲍。我辞，姫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乐。吾自理则姬死，姫死则君必不乐。不乐为由吾也。乐音洛，注同。曰：子其行乎？大子曰：君实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谁纳我？

十二月戊申，缢于新城。

姬遂𧮂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二子时在朝，为明年晋杀申生。《传》。被，皮寄切，又皮绮切。缢，一赐切。譛，侧鸩切。

经：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称晋侯恶用谗。书《春》，从告。恶，乌路切。○耜伯姫来朝其子无《传》。伯姬来宁，宁成风也。朝其子者，时子年在十岁左右，因有诸侯，子得行朝义，而卒不成朝礼，故系于母而曰朝其子。耜伯姫来，绝句。朝其子，犹言其子朝。○。夏，公孙兹如牟叔孙戴伯娶于牟。郷非君命，不越竟，故奉公命聘于牟，因自为逆。竟音境。为，于伪切。○

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会王世子于首止。惠王大子郑也。不名而殊会，尊之也。首止，卫地。陈留襄邑县东南有首乡。○

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间无异事，复称诸侯者，王世子不盟故也。王之世子，尊与王同。齐桓行霸，翼戴天子，尊崇王室，故殊贵世子。复，扶又切。○郑伯逃归，不盟。逃其师而归也。逃例在文三年。○

楚人灭弦，弦子奔黄。弦国在弋阳献县东南献音犬。○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无《传》。○冬，晋人执虞公。虞公贪璧马之宝，距绝忠谏，称人以执，同于无道于其民之例，例在成十五年。所以罪虞，且言易也。晋侯修虞之祀，而归其职贡于王，故不以灭同姓为讥。易，以豉切。

传：五年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周正月，今十一月，冬至之日日南极。公既视朔，遂登观台以望而书，礼也。视朔，亲告朔也。观台，台上𡚻屋，可以远观者也。朔旦冬至，历数之所始，治历者因此则可以明其术数。审别阴阳，叙事训民。鲁君不能常修此礼，故善公之得礼。观，古乱切，注同。台以望绝句。而书，本或作而书云物，非也。别，彼列切。凡分至启闭必书云物，分，春秋分也。至，冬夏至也。启，立春、立夏。闭，立秋、立冬。云物气色灾娈也。《传》重申周典，不言公者，日官掌其职。重，直用切。为备故也。素察妖祥，逆为之备。○

晋侯使以杀大子申生之故来告。释《经》必须告乃书。

初，晋侯使士𫇭为二公子筑蒲，与屈不慎置薪焉。不谨慎为，于伪切，下乃为同。置，之豉切。夷吾诉之，公使让之。谴让之谴，弃战切。士𫇭稽首而对曰：臣闻之：无丧而戚，忧必雠焉；雠，犹对也。无戎而城，雠必保焉。保而守之。寇雠之保，又何慎焉？守官废命，不敬；固雠之保，不忠，失忠与敬，何以事君？《诗》云：怀德惟宁，宗子惟城。《诗》《大雅》：怀德以安，则宗子之固若城。君其修德而固宗子，何城如之？言城不如固宗子。三年，将寻师焉，焉用慎？寻，用也。焉，于虔切。退而赋曰：狐裘庬茸，一国三公，吾谁适从？士𫇭自作诗也。庬茸，乱貌。公与二公子为三言，城不坚，则为公子所诉，为公所让，坚之则为固。雠不忠，无以事君，故不知所从。庬，莫江切，又音蒙。茸，如容切。适，丁历切。

及难，公使寺人披伐蒲。重耳曰：君父之命不校。乃徇曰：校者，吾雠也。逾垣而走，披斩其祛，遂出奔翟，祛，袂也。难乃旦切。披普皮切。校音教。徇似俊切。垣音表。袪起鱼切。翟音狄。袂面世切。○

夏，公孙兹如牟，娶焉因聘而娶，故《传》实其事。娶，本或作取，七喻切。○

会于首止，会王大子郑，谋宁周也惠王以惠后故，将废大子郑而立王子带，故齐桓帅诸侯会王大子，以定其位。○齐辕宣仲怨郑申侯之反己于召陵，宣仲、辕涛涂。故劝之城其赐邑，齐桓所赐虎牢。曰：美城之大名也，子孙不忘，吾助子请。乃为之请于诸侯而城之，美，楼橹之备美，设美城之绝句。橹音鲁。遂𧮂诸郑伯曰：美城其赐邑，将以叛也。申侯由是得罪。为七年郑杀申侯传。○

秋，诸侯盟，王使周公召郑伯曰：吾抚女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周公，宰孔也。王恨齐桓定大子之位，故召郑伯使叛齐也。晋、楚不服于齐，故以镇安郑。秋，诸侯盟。本或此下更有于首止三字，非。女音汝。郑伯喜于王命，而惧其不朝于齐也，故逃归不盟。孔叔止之曰：国君不可以轻，轻则失亲，孔叔，郑大夫。亲党援也。轻，遣正切，下同。失亲患必至。病而乞盟，所丧多矣，君必悔之。弗听，逃其师而归。丧，息浪切。○楚鬭榖于莬，灭弦，弦子奔黄。

于是江、黄道柏，方睦于齐，皆弦姻也。姻，外亲也。道国在汝南安阳县南。柏，国名。汝南西平县有柏亭。弦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设备，故亡。○

晋侯复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奇谏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启，寇不可玩，玩，习也。复，扶又切。下六年同。一之谓甚，其可再乎？为二年假晋道，灭下阳。谚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辅，颊辅。车。牙。车。车，尺奢切。公曰：晋，吾宗也，岂害我哉？对曰：大伯、虞仲，大王之昭也。大伯不从，是以不嗣。大伯、虞仲，皆大王之子，不从父命，俱让适吴。仲雍支子别封西吴，虞公其后也。穆生昭，昭生穆，以世次计，故大伯、虞仲于周为昭。大音泰，下及注同。昭，上饶切，注同。后昭、穆仿此。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王季者，大伯、虞仲之母弟也。虢仲、虢叔、王季之子，文王之母弟也。仲、叔，皆虢君字。为文王卿士。勋在王室，藏于盟府。盟府，司盟之官。将虢是灭，何爱于虞？且虞能亲于桓、庄乎？其爱之也。桓、庄之族何罪，而以为戮，不唯逼乎？桓叔，庄伯之族，晋献公之从祖昆弟。献公患其逼，尽杀之。事在《庄》二十五年。逼，彼力切。亲以宠逼，犹尚害之，况以国乎？公曰：吾享祀丰絜，神必据我。据。犹安也。享，兴两切。对曰：臣闻之，鬼神非人实亲，惟德是依。故《周书》曰：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周书》。《逸书》。又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馨香之远闻，闻音问，又如字。又曰：民不易物，惟德繄物。黍稷牲玉，无德则不见飨，有德则见飨，言物一而异用。繄，乌兮切。是也。如是，则非德，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冯依，将在德矣。若晋取虞，而明德以荐馨香，神其吐之乎！弗听，许晋。使宫之奇以其族行，行，去也。冯，皮冰切，下注同。使，所吏切。曰：虞不腊矣，腊，岁终祭众神之名。腊，力盍切。在此行也，晋不更举矣。不更举兵。

八月甲午，晋侯围上阳，上阳虢国都，在弘农狭县东南。问于卜偃曰：吾其济乎？对曰：克之。公曰：何时？对曰：童谣云：丙之晨，龙尾伏辰，龙尾，尾星也。日月之会曰辰。日在尾，故尾星伏不见。谣音遥。见，贤遍切。均服振振，取虢之旗。戎事，上下同服。振振，盛貌。旗，军之旌旗。均如字，同也。《字林》作礿，音同。振音真，注同。鹑之贲贲，天策焌焌，火中成军，虢公其奔。鹑，鹑火星也。贲贲，鸟星之体也。《天策》：傅说星时近日星微，焌焌，无光耀也。言丙子平且鹑火中，军事有成功也。此巳上皆童谣言也。童龀之子，未有念虑之感，而会成嬉戏之言，似若有冯者，其言或中或否，博览之士，能惧思之人，兼而志之，以为鉴戒，以为将来之验，有益于世教。鹑，述春切，又常伦切。贲，音奔。焌，他门切。说，音悦。近，附近之近。上时掌切。龀初问切，又耻问切，毁齿也。嬉许宜切。中丁仲切。其九月、十月之交乎？以星验推之，知九月、十月之交，谓夏之九月、十月也。交，晦朔交会。夏，户雅切，下同。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是夜，日月合朔于尾，月行疾，故至旦而过在策。鹑火中，必是时也。

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不书，不告也。周十二月，夏之十月。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执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姫秦穆姫，晋献公女。送女曰媵，以屈辱之。而修虞祀，且归其职贡于王。虞所命祀。

故《书》曰：晋人执虞公，罪虞，且言易也。易，以豉切。经六年春王正月。○

夏，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郑，围新城。新城郑新密今荥阳密县。○

秋，楚人围许。楚子不亲围，以围者告。○诸侯遂救许。皆伐郑之诸侯，故不复更叙。○冬，公至自伐郑。无《传》。

传：六年春，晋侯使贾华伐屈，夷吾不能守盟而行，贾华晋大夫非不欲校力不能守言不如重耳之贤。将奔狄。却芮曰：后出同走，罪也。嫌与重耳同谋而相随。郄，去逆切。芮，如锐切。不如之梁，梁近秦而幸焉。乃之梁。以梁为秦所亲幸，秦既大国，且穆姫在为故，欲因以求入。近，附近之近。○

夏，诸侯伐郑，以其逃首止之盟故也。首止盟在五年。围新密，郑所以不时城也。实新密，而《经》言新城者，郑以非时兴土功，齐桓声其罪以告诸侯。○

秋，楚子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乃还。

冬，蔡穆侯将许僖公以见楚子于武城。楚子退舍武城，犹有忿志，而诸侯各罢兵，故蔡将许君归楚。武城，楚地，在南阳宛县北。见，贤遍切。罢，扶骂切，又扶买切。宛，于元切。许男面缚衔璧，大夫衰绖，士舆榇。缚手于后，唯见其面。以璧为贽，手缚，故衔之。榇，棺也。将受死，故衰绖。衰，七雷切。绖，直结切，注同。榇，初觐切。贽，本又作质，音置，又如字。缚如字，旧扶卧切。楚子问诸逢伯，逢伯，楚大夫。对曰：昔武王克殷，微子启如是。微子启，纣庶兄，宋之祖也。武王亲释其缚，受其璧而祓之，祓，除凶之礼。祓，芳弗切，徐音废。焚其榇，礼而命之，使复其所。楚子从之。经七年春，齐人伐郑。○夏，小邾子来朝。无《传》。郳犁来，始得王命而来朝也。邾之别封，故曰小邾。○郑杀其大夫申侯。申侯，郑卿。专利而不厌，故称名以杀，罪之也。例在文六年。厌，于盐切。传同。○

秋七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世子𣢾、郑世子华，盟于甯母。高平方与县东有泥母亭。音如。甯母如字，又音无。注同。方音房。与音预。泥乃丽切，又音甯。王奴兮切。○曹伯班卒。无《传》。五年同盟于首止。○公子友如齐。无《传》。罢盟而聘，谢不敏也。○冬，葬曹昭公。无《传》。

传：七年春，齐人伐郑。孔叔言于郑伯曰：谚有之曰：心则不竞，何惮于病？竞，强也。惮，难也。惮，徒旦切。难，乃旦切。下及八年《经传》并同。既不能疆，又不能弱。所以毙也。国危矣。请下齐以救国。公曰。吾知其所由来矣。姑少待我。欲以申侯说下户嫁切。对曰。朝不及夕。何以待君。

夏。郑杀申侯以说于齐。且用陈辕涛涂之𧮂也。涛涂𧮂。在五年。朝，如字。

初。申侯。申出也。姊妹之子为出。有宠于楚文王。文王将死。与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专利而不厌。子取子求，不女疵瑕也。从我取，从我求，我不以女为罪衅。女，音汝，下皆同。疵，似斯切，又疾移切。衅，许靳切，下同。后之人将求多于女，谓嗣君也。求多以礼义大望责之。女必不免。我死，女必速行。无适小国，将不女容焉。政狭法峻。狭音洽。既葬，出奔郑，又有宠于厉公。子丈闻其死也，曰：古人有言曰：知臣莫若君，弗可改也巳。○

秋，盟于甯母，谋郑故也。

管仲言于齐侯曰：臣闻之，招携以礼，怀远以德。携，离也。德礼不易，无人不怀。齐侯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诸侯官司各于齐受其方所当贡天子之物。

郑伯使大子华听命于会，言于齐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三族，郑大夫。泄，息列切。若君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内臣，君亦无所不利焉。以郑事齐，如封内臣。去，起吕切。齐侯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与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无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谓礼，守命共时之谓信。守君命，共时事。奸，音干。共音恭，注同。违此二者，奸莫大焉。公曰：诸侯有讨于郑，未捷，今苟有衅，从之不亦可乎？子华犯父命，是其衅隙。隙，去逆切。对曰：君若绥之以德，加之以训辞，而帅诸侯以讨郑，郑将覆亡之不暇，岂敢不惧？若总其罪人以临之，总，将领也。子华奸父之命，即罪人。覆，芳服切。郑有辞矣，何惧？以大义为辞。且夫合诸侯，以崇德也，会而列奸，何以示后嗣？列奸用子华。夫诸侯之会，其德刑礼义，无国不记。记奸之位，位，会位也。子华为奸人而列在会位，将为诸侯所记。君盟替矣，僭，废也。僭，他计切。作而不记，非盛德也。君举必书，虽复齐史隐讳，亦损盛德。复，扶又切。君其勿许，郑必受盟。夫子华既为大子，而求介于大国，以弱其国，亦必不免。介，因也。介音界。郑有叔詹、堵叔、师叔，三良为政，未可间也。齐侯辞焉，子华由是得罪于郑。

冬，郑伯使请盟于齐。以齐侯不听子华故。堵，丁古切，又音者。间，闲厕之闲。○

闰月，惠王崩。襄王恶大叔带之难，襄王，惠王大子郑也。大叔带，襄王弟惠后之子也。有宠于惠后，惠后欲立之，未及而卒。恶，乌路切。大音泰。叔又作升。惧不立，不发丧而告难于齐。为八年《盟洮传》。洮，他刀切。

经：八年春王正月，

公会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𣢾盟于洮，王人与诸侯盟。不讥者，王室有难故。洮，曹地。郑伯乞盟。新服未与会，故不序列，别言乞盟。与音预，下同。○夏，狄伐晋。○

秋七月，禘于大庙，用致夫人。禘，三年大祭之名。大庙，周公庙。致者，致新死之主于庙，而列之昭穆。夫人淫而与弑，不薨于寝，于礼不应致，故僖公疑其礼。历三禘，今果行之，嫌异常，故书之。大音泰。弑音试。○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实以前年闰月崩，以今年十二月丁未告。

传：八年春，盟于洮，谋王室也。郑伯乞盟，请服也。襄王定位而后发丧。王人会洮还，而后王位定。○

晋里克帅师，梁由靡御，虢射为右，以败狄于采桑。《传》言前年事也。平阳北屈县西南有采桑津。射，食亦切。梁由靡曰：狄无耻，从之必大克。不耻走，故可逐。里克曰：拒之而巳，无速众狄。恐怨深而群党来报。虢射曰：期年狄必至，示之弱矣。

夏，狄伐晋，报采桑之役也。复期月。明期年之言验，期音基，本或作期，注同。○

秋禘，而致哀姜焉，非礼也。凡夫人不薨于寝，不殡于庙，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则弗致也。寝，小寝。同。同盟将葬，又不以殡过庙。据经哀姜薨葬之文，则为殡庙，赴同祔姑。今当以不薨于寝，不得致也。祔音附。

冬，王人来告丧，难故也，是以缓。有大叔带之难。○

宋公疾，大子兹父固请曰：目夷长且仁，君其立之。兹父，襄公也。目夷，兹父庶兄子鱼也。父音甫。长，丁丈切。公命子鱼，子鱼辞曰：能以国让，仁孰大焉？臣不及也，且又不顺。立庶不顺礼。遂走而退。

经：九年春王三月丁丑，宋公御说卒。四同盟。御，鱼吕切。说音悦。○

夏，公会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周公宰孔也。宰官周采地天子三公不字宋子襄公也。《传例》曰：在丧公侯曰子陈留外黄县东有葵丘。○

秋七月乙酉，伯姫卒。无《传》。《公羊》、榖梁曰：未适人，故不称国。巳许嫁，则以成人之礼书，不复殇也。妇人许嫁而笄，犹丈夫之冠。复，扶又切。殇，式羊切。笄，古兮切。□，古唤切。○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夏，会葵丘，次伯姫卒。文不相比，故重言诸侯。宰孔先归，不与盟。比，毗志切。重，直用切。与音预。○甲子，晋侯佹诸卒。未同盟而赴以名。甲子，九月十一日。戊辰，十五日也。书在盟后。从赴。佹，九委切。○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献公未葬，奚齐未成君，故称君之子。奚齐受命继位，无罪，故里克称名。杀，如字，传同，《公羊》音试。

传：九年春，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会诸侯，故曰子。凡在丧，王曰小童，公侯曰子。在丧未葬也。小童者，童蒙幼末之称。子者，继父之辞。公侯位尊，上连王者，下绝伯、子、男。周康王在丧，称予一人钊，《礼》称亦不言小童，或所称之辞各有所施。此谓王自称之辞，非诸夏所得书，故《经》无其事，《传》通取旧典之文，以事相接。称，尺证切。钊，古尧切，又音昭。○

夏，会于葵丘寻，盟且修好，礼也。好，呼报切。下于好井及注同。

王使宰孔赐齐侯胙，胙，祭肉。尊之，比二王后。胙，才素切。曰：天子有事于文、武，有祭事也。使孔赐伯舅胙。天子谓异姓诸侯曰伯舅。齐侯将下拜，孔曰：且有后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耋老，加劳，赐一级，无下拜。七十曰耋，级，等也。耋，田节切，又他结切。劳，力报切。级，音急。对曰：天威不违颜咫尺，言天鉴察不远，威严常在颜面之前。八寸曰咫。咫，之氏切。小白余敢贪天子之命？无下拜，小白，齐侯名。余身也。恐陨越于下，陨、越、颠，坠也。据天王居上，故言恐。颠队亍。下队，直类切，下同。以遗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拜堂下，受胙于堂上。遗，于季切。

秋，齐侯盟诸侯于葵丘，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义取修好，故《传》显其盟辞。

宰孔先归，既会先诸侯，去，先，悉荐切。遇晋侯，曰：可无会也。晋侯欲来会葵丘。齐侯不务德而勤远略，故北伐山戎，在庄三十一年。南伐楚，在四年。西为此会也。东略之不知，西则否矣，言或向东，必不能复西。略复，扶又切，下不复会同。其在乱乎？君务靖乱，无勤于行。在，存也。微戒献公，言晋将有乱。晋侯乃还。不复会齐。

九月，晋献公卒。里克、丕郑欲纳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乱。丕，郑，晋大夫。三公子。申生、重耳、夷吾。丕，普悲切。

初，献公使荀息传奚齐，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诸孤，言其幼贱，与诸子县。藐藐，妙小切，又亡角切。县音玄。辱在大夫，其若之何？欲屈辱荀息，使保护之。稽首而对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其济，君之灵也；不济，则以死继之。公曰：何谓忠贞？对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送往事居，耦俱无猜，贞也。往死者居，生者耦，两也。送死事生，两无疑恨，所谓正也。猜，七才切。

及里克将杀奚齐，先告荀息曰：三怨将作，三、公子之徒。秦、晋辅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将死之。里克曰：无益也。荀叔曰：吾与先君言矣，不可以贰。能欲复言而爱身乎？荀叔，荀息也。复言，言可复也。虽无益也，将焉辟之？且人之欲善，谁不如我？我欲无贰，而能谓人巳乎？言不能止里克，使不忠于申生等。焉，于虔切，及下文焉能克同。

冬十月，里克杀奚齐于次。次丧寝。书曰：杀其君之子，未葬也。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杀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

君子曰：《诗》所谓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诗》《大雅》：言此言之缺难治，甚于白圭。玷。丁簟切，又丁念切。荀息有焉，有此诗人重言之义。○

齐侯以诸侯之师伐晋，及高梁而还，讨晋乱也，高梁晋地，在平阳县西南。令不及鲁，故不书前巳发不书例，今复重发，嫌霸者异于凡诸侯。令，力政切，本又作命。复，扶又切。重，直用切。○

晋郄芮使夷吾重赂秦以求入，却芮、却克祖父。从夷吾者。从，才用切。曰：人实有国，我何爱焉？言国非已之有，何爱而不以赂秦？入而能民，土于何有？从之。能得民，不患无土。

齐隰朋帅师会秦师，纳晋惠公，隰朋齐大夫惠公夷吾隰音习。

秦伯谓郄芮曰：公子谁恃？对曰：臣闻亡人无党，有党必有雠。言夷吾无党，无党则无雠，易出易入，以微劝秦，易以豉切。夷吾弱不好弄，弄戏也。好。呼报切。能鬭不过，有节制。长亦不改，不识其他。公谓公孙枝曰：夷吾其定乎？公孙枝，秦大夫子桑也。长，丁丈切。对曰：臣闻之，唯则定国。《诗》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丈王之谓也。《诗》大雅。帝，天也。则，法也。言文王暗行自然合天之法。又曰：不僭不贼，鲜不为则。僭，过差也。贼，伤害也。皆忌克也。能不然，则可为人法则。僭，子念切，下注同。鲜，息浅切。无好无恶，不忌不克之谓也。今其言多忌克，既僭而贼。好呼报切。人如字。恶，乌路切。难哉！言能自定难。公曰：忌则多怨，又焉能克？是吾利也，其言虽多忌□足以自害，不能胜人也。秦伯虑其还害己，故曰：是吾利。○

宋襄公即位，以公子目夷为仁，使为左师以听政，于是宋治，故鱼氏世为左师

经：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无《传》。○狄灭温，温子奔卫。盖中国之狄灭而居其土地。○

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弑卓在前年，而以今春书者，从赴也。献公既葬，卓巳免丧，故称君也。荀息称名者，虽欲复言，本无远谋，从君于昏。○

夏，齐侯许男伐北戎。无《传》。北伐山戎。○晋杀其大夫里克。奚齐者，先君所命卓子，又以在国嗣位，罪未为无道，而里克亲为三怨之主，累弑二君，故称召以罪之。○秋七月。○冬，大雨雪。无《传》。平地尺为大雪雨。于付切。

传：十年春，狄灭温，苏子无信也。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苏子奔卫。苏子周司寇苏公之后也。国于温。故曰：温子叛王事在庄十九年。○

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党会齐隰朋立晋侯。周公忌父周卿士王子党周大夫。晋侯杀里克以说，自解说不篡。篡，初患切。将杀里克。公使谓之曰：微子则不及此。虽然，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对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其无辞乎？言欲加已罪，不患无辞。臣闻命矣。伏剑而死。于是丕郑聘于秦，且谢缓赂，故不及丕，郑里克党，以在秦故不及里克俱死。晋侯改葬共大子。共大子。申生也。共音恭，本亦作恭。大音泰。

秋，狐突适下国，下国曲沃新城。遇大子。大子使登，仆忽如梦而相见。狐突本为申生御，故复使登车为仆。复，扶又切，下及注同。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于帝矣，请罚夷吾。将以晋畀秦，秦将祀余。对曰：臣闻之，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君祀无乃殄乎？歆，飨也。殄，绝也。畀，必利切，下注同。歆，许金切。且民何罪？失刑乏祀，君其图之。君曰：诺。吾将复请。七日，新城西偏将有巫者而见我焉。新城，曲沃也。将因巫而见偏。匹绵切。许之，遂不见。狐突许其言，申生之象亦没见。贤遍切，又如字。及期而往，告之曰：帝许我，罚有罪矣，敝于韩。敝，败也。韩，晋地，独敝惠公，故言罚有罪，明不复以晋畀秦。夷吾忌克多怨，终于失国，虽改葬加谥，由生犹忿。传言鬼神所冯，有时而信。冯，皮冰切。丕郑之如秦也，言于秦伯曰：吕甥、郄称、冀芮实为不从。若重问以召之，三子，晋大夫。不从。不与秦赂问。聘问之币。称，尺证切，又如字。臣出晋君，君纳重耳，蔑不济矣。蔑，无也。

冬，秦伯使泠至报问，且召三子。汵至，秦大夫。泠，力丁切。郄芮曰：币重而言甘，诱我也。遂杀平郑、祁举祁举晋大夫。及七舆大夫，侯伯七命，副车七乘。乘，绳证切。左行共华，右行贾华、叔坚、骓喘、累虎、特宫、山祁，皆里丕之党也。七子，七舆大夫。行，户刚切，下同。共音恭。骓音隹。喘。市专切。累，力追切。祁，巨之切，又上尸切。丕豹奔秦，丕豹、丕郑之子。言于秦伯曰：晋侯背大主而忌小怨，民弗与也，伐之必出。大主秦也。小怨里平。背音佩。公曰：失众焉能杀？谓杀里丕之党焉。于虔切。违祸谁能出君？为豹辟祸也。为明年晋杀《丕郑传》。

经：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丕郑父。以私怨谋乱国，书名罪之。书春，从告。○

夏，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榖。无《传》。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与公俱会齐侯，非礼。阈音域，门限也。一音况域切。○秋八月，大雩。无《传》。过时故书。○冬，楚人伐黄。

传：十一年春，晋侯使以丕郑之乱来告《释经》书，在今年。

天。王使召成公。内史过赐晋侯命，天王，周襄王。召武公，周卿士。内史过，周大夫。诸侯即位，天子赐之命圭为瑞。过，古禾切。受玉惰。过归告王曰：晋侯其无后乎！王赐之命，而惰于受瑞，先自弃也巳，其何继之有？礼，国之干也；敬，礼之舆也。不敬则礼不行，礼不行则上下昏，何以长世为惠公不终张本。惰，徒卧切。长，直良切，又丁丈切。○

夏，扬、拒、泉、皋、伊、雒之戎同伐京师，入王城，焚东门，扬、拒、泉、皋，皆戎邑，及诸杂戎居伊水、雒水之闲者。今伊阙北有泉亭。拒，俱宇切。皋，古刀切。王子带召之也。王子带，甘昭公也。召戎欲因以篡位。秦、晋伐戎以救周。秋，晋侯平戎于王。为二十四年天王出居郑传。○

黄人不归楚贡。冬，楚人伐黄。黄人恃齐故。

经：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无《传》。不书朔，官失之。○夏，楚人灭黄。○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无《传》。遣世子与僖公同盟甯母及洮。杵，昌吕切。臼，其九切。

传：十二年春，诸侯城卫楚丘之郛，惧狄难也，楚丘，卫国都。郛，郭也。为明年春狄侵卫传。郛，芳夫切。难，乃旦切，下同。○

黄人恃诸侯之睦于齐也，不共楚职，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夏，楚灭黄。郢，楚都。共音恭。焉于虔切。○。

王以戎难故，讨王子带子带前年召戎伐周。○。秋，王子带奔齐。

冬，齐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使隰朋平戎于晋。平，和也。前年晋救周伐戎，故戎与周、晋不和。

王以上郷之礼飨管仲，管仲辞曰：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国高在。国子、高子，天子所命为齐守臣，皆上卿也。庄二十二年，高溪始见《经》。僖二十八年，国归父乃见《传》。归父之父曰懿仲，高徯之子曰庄子，不知今当谁世。守，手又切，注同。见，贤遍切，下同。若节春秋，来承王命，何以礼焉？节，时也。陪臣敢辞。诸侯之臣曰陪臣。陪，步回切。王曰：舅氏，伯舅之使，故曰舅氏。使，所吏切。余嘉乃勋，应乃懿德，谓督不忘。往践乃职，无逆朕命。功勋美德，可谓正而不可忘者。不言位而言职者，管仲位卑而执齐政，故欲以职尊之。督，音笃。管仲受下郷之礼而还。管仲不敢以职自高，卒受本位之礼。

君子曰：管氏之世祀也宜哉！让不忘其上。《诗》曰：恺悌君子，神所劳矣。《诗》《大雅》。恺，乐也。悌，易也。言乐易君子，为神所劳来，故世祀也。管仲之后于齐没，不复见，《传》亦举其无验。恺，本亦作凯，开在切。悌音弟，本亦作弟。劳，力报切。注同。乐，音洛。下同。易，以豉切。下同。来，力代切。复，扶又切。

经：十有三年春，狄侵卫。《传》在前年春。○夏四月，葬陈宣公。无《传》。

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咸卫地。东郡濮阳县东南有咸城。濮音卜。秋九月，大雩。无《传》，书过。○冬，公子友如齐。无《传》。

传：十三年春，齐侯使仲孙湫聘于周，且言王子带前年王子带奔齐，言欲复之。事毕，不与王言。不言子带事。归复命曰：未可。王怒未怠，其十年乎？不十年，王弗召也。○

夏，会于咸，淮夷病杞故，且谋王室也。○

秋，为戎难故，诸侯戍周，齐仲孙湫致之。戍，守也。致诸侯戍卒于周。为，于伪切，下注欲为同。难，乃旦切。卒，子忽切。○

冬，晋荐饥，麦禾皆不熟。荐，在荐切，重也。饥音饥。使乞籴于秦。秦伯谓子桑：与诸乎？对曰：重施而报，君将何求？言不损秦。籴直历切。施式豉切。下同。重施而不报，其民必携；携而讨焉，无众必败。不义故民离。谓百里与诸乎？百里，秦大夫。对曰：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救灾恤邻，道也。行道有福。丕。郑之子豹在秦，请伐晋。欲为父报怨，秦伯曰：其君是恶，其民何罪？秦于是乎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继，雍，秦国都。绛，晋国都。雍，于用切。绛，古巷切。命之曰泛舟之役。从渭水运入河汾。泛，芳剱切。汾，扶云切。

经：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缘陵。缘陵耜邑，辟淮夷，迁都于缘陵。○

夏六月，季姫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季姫，鲁女鄫夫人也。鄫子本无朝志，为季姬所召而来，故言使鄫子来朝。鄫国，今琅邪鄫县。鄫，似绫切，本或作缯。○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沙鹿，山名。平阳元城县东有沙鹿土山，在晋地。灾害系于所灾所害，故不系国。○狄侵郑。无《传》。○冬，蔡侯𦙝卒。无《传》。未同盟而赴以名。𦙝，许乙切。

传：十四年春，诸侯城缘陵而迁耜焉。不书其人，有阙也。阙，谓器用不具，城池未固而去，为惠不终也。澶渊之会，既而无归，大夫不书，而国别称人。今此总曰诸侯，君臣之辞，不言城耜，耜未迁也。澶，市然切。○

鄫季姫来宁，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来宁不书，而后年书归鄫，更嫁之文也。明公绝鄫昏既，来朝而还。还，户关切。夏，遇于防，而使来朝。○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晋卜偃曰：期年将有大咎，几亡国。国主山川，山崩川竭，亡国之征。期音基。咎。其九切。几音祈，又音机。○

冬，秦饥，使乞籴于晋，晋人弗与。庆郑曰：背施无亲，庆郑，晋大夫。背音佩。后皆同。施，式豉切。《注》及下除施毛十五年皆同。幸灾不仁，贪爱不祥，怒邻不义，四德皆失，何以守国？虢射曰：皮之不存，毛将安傅？虢射，惠公舅也。皮以喻所许秦城，毛以喻籴。言既背秦施，为怨以深，虽与之籴，犹无皮而施毛。傅音附。庆郑曰：弃信背邻，患孰恤之？无信患作，失援必毙，是则然矣。虢射曰：无损于怨，而厚于寇，不如勿与。言与秦粟，不足解怨，适足使秦强。庆郑曰：背施幸灾，民所弃也。近犹雠之，况怨敌乎？弗听。退曰：君其悔是哉！

经：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齐。无《传》。诸侯五年再相朝䄚也。例在文十五年。○楚人伐徐。○

三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牡丘，地名。阙。牡，茂后切。遂次于匡。匡卫地在陈留长垣县西南。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公孙敖，庆父之子。诸侯既盟次匡，皆遣大夫将兵救徐，故不复具列国别也。复，扶又切。○夏五月，日有食之。○

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厉。楚与国。义阳随县北有厉乡。八月，螽。无《传》。为灾。螽音终，本亦作螽。○九月，公至自会。无传。○季姬归于鄫。无传，来宁不书此书者，以明中绝。中，丁仲切，又如字。○已卯晦，震夷伯之庙。夷伯鲁大夫展氏之祖父。夷，谥。伯，字。震者雷电击之大夫既卒书字。晦音悔。○冬，宋人伐曹。○楚人败徐于娄林。娄林徐地。下邳僮县东南有娄亭。娄，力侯切。邳，蒲悲切。○

十有一月壬戍，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例得大夫曰获。晋侯背施无亲，愎谏违卜，故贬绝。下从众臣之例，而不言以归。不书败绩，晋师不大崩。愎，皮逼切。

传：十五年春，楚人伐徐，徐即诸夏故也。三月盟于牡丘，寻葵丘之盟，且救徐也。葵丘盟在九年。夏，户雅切。下注同。孟穆伯帅师及诸侯之师救徐，诸侯次于匡以待之。○

夏五月，日有食之，不书朔与日，官失之也。○秋伐厉，以救徐也。○

晋侯之入也，秦穆姫属贾君焉，晋侯入在九年。穆姬，申生姊。秦穆夫人。贾君，晋献公次妃，贾女也。属音烛。且曰：尽纳群公子。群公子晋武献之族。《宣》二年《传》曰：骊姬之乱，诅无畜群公子。诅，庄据切。晋侯蒸于贾君，又不纳群公子，是以穆姫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中大夫国内执政里丕等。蒸，之承切。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东尽虢略，南及华山，内及解梁，城既而不与。河外，河南也。东尽虢。略。从河南而东尽虢界也。解梁城，今河东解县也。华山，在弘农华阴县西南。解音蟹，注及下注同。晋饥，秦输之粟；在十三年。秦饥，晋闭之籴。在十四年。故秦伯伐晋。

卜徒父筮之，吉。徒父，秦之掌龟卜者。卜人而用筮，不能通三易之占，故据其所见亲占而言之。涉河，侯车败。诘之，秦伯之军涉河，则晋侯车败也。秦伯不解，谓败在巳，故诘之。诘，起吉切。对曰：乃大吉也，三败必获晋君。其卦遇蛊，　巽下艮上。蛊：蛊，音古。曰：千乘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雄狐。夫狐蛊，必其君也。于《周易》，利涉大川，往有事也。亦秦胜晋之卦也。今此所言，盖卜筮书杂辞，以狐蛊为君，其义欲以喻晋惠公，其象未闻。乘，绳证切。去，起居切，又起据切，一音起吕切，下同。蛊之贞，风也；其悔，山也。内卦为贞，外卦为悔。巽为风，秦象。艮为山，晋象。岁云秋矣，我落其实而取其材，所以克也。周九月。夏之七月。孟秋也。艮为山。山有木。今岁巳秋。风吹落山木之实。则材为人所取。实落材亡，不败何待？

三败及韩。晋侯车三坏。晋侯谓庆郑曰：寇深矣，若之何？对曰：君实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孙。卜右。庆郑吉，弗使恶其不孙，不以为车右，此夷吾之多忌。孙音逊，注同。恶，乌路切。步扬御戎，家仆徒为右步扬郄犨之父。乘，小驷，郑入也。郑所献马名小驷。驷音四。庆郑曰：古者大事，必乘其产，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训而服习其道，唯所纳之，无不如志。今乘异产以从戎事，及惧而变，将与人易。变易人意。乱气狡愤，阴血周作，张脉偾兴，外强中乾，狡，戾也。愤，动也。气狡愤于外，则血脉必周身而作，随气张动，外虽有强形，而内实乾竭。狡，古卯切。愤，扶粉切。张，中亮切。注同。脉，音麦。偾，方问切。进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弗听。

九月，晋侯逆秦师，使韩𥳑视师。韩𥳑晋大夫韩万之孙。复曰：师少于我，鬭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谓奔梁求秦。入用其宠，为秦所纳。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国乎？狃，忲也。言辟秦则使忲来。施，式氏切。年末注同。狃，女九切。忲，时世切，又时设切。遂使请战，曰：寡人不佞，能合其众而不能离也。君若不还，无所逃命。秦伯使公孙枝对曰：君之未入，寡人惧之。入而未定列，犹吾忧也。列位也。苟列定矣，敢不承命？韩𥳑退，曰：吾幸而得囚。得囚为幸，言必败。

壬戍，战于韩原，九月十三日，晋戎马还泞而止。泞，泥也。还，便旋也。小驷不调，故隋泥中。泞，乃定切。隋，大果切。公号庆郑。庆郑曰：愎谏违卜，愎，戾也。号，户刀切，又户报切。固败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衔韩𥳑，虢射为右，辂秦伯，将止之。辂，迎也。止，获也。辂，五嫁切。郑以救公，误之，遂失秦伯。秦获晋侯以归。《经》书十一月壬戍。十四日，《经》从赴。晋大夫反首拔舍从之。反首，乱头发，反下垂也。抜草舍止，坏形，毁服。拔，蒲末切，注皆同。秦伯使辞焉，曰：二三子何其戚也？寡人之从君而西也，亦晋之妖梦是践，岂敢以至？狐突不寐而与神言，故谓之妖梦。申生言帝许罚有罪，今将晋君而西，以厌息此语。践厌也。厌，于冉切，一音于甲切，又于辄切，下同。晋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实闻君之言，群臣敢在下风。

穆姫闻晋侯将至，以大子罂弘与女𥳑璧，登台而履薪焉，罂，康公名弘，其母弟也。𥳑、璧、罂弘姊妹，古之宫闭者，皆居之台以抗绝之。穆姫欲自罪，故登台而荐之以薪，左右上下者皆履柴乃得通。罂，于耕切。履，如字，徐本作屦，九具切。抗，苦浪切。荐，在荐切。上，时掌切。使以免服衰绖逆，且告免衰绖，遭丧之服。令行人服此服迎秦伯，且告将以耻辱自杀。免音问，又作统，音同。衰，七雷切。绖，大结切。令，力呈切，下同。曰：上天降灾，使我两君匪以玉帛相见，而以兴戎。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则朝以死。唯君裁之。乃舍诸灵台。在京兆鄠县。周之故台，亦所以抗绝，令不得通外内，曰上天降灾。凡此四十七字，检古本皆无，寻，杜《注》亦不得有，有是后人加也。鄠音户。

大夫请以入，公曰：获晋侯，以厚归也。既而丧，归焉用之？若将晋侯入，则夫人或自杀焉。于虔切。大夫其何有焉？何有犹何得。且晋人戚忧以重我，谓反首拔舍。天地以要我。不图晋忧，重其怒也。我食吾言，背天地也。食，消也。要，于遥切。重，直用切。下皆同。重怒难任，背天不祥。必归晋君。任，当也。任音壬，及注同。公子絷曰：不如杀之，无聚慝焉。公子絷，秦大夫。恐夷吾归，复相聚为恶。絷，张执切，又丁立切。慝，他得切。复，扶又切。子桑曰：归之而质其大子，必得大成。晋未可灭，而杀其君，祇以成恶。祇，适也。质音置，下注质秦同。祇音支。且史佚有言曰：无始祸，史佚周武王时大史，名佚。佚音逸。大音泰。无怙乱，恃人乱为巳利。怙音户。无重怒。重怒难任，陵人不祥。乃许晋平。

晋侯使郄乞告瑕吕饴甥，且召之。却乞，晋大夫也。瑕吕饴甥即吕甥也。盖姓瑕吕，名饴甥，字子金。晋侯闻秦将许之平，故告吕甥，召使迎己。饴音怡。子金教之，言曰：朝国人而以君命赏。恐国人不从，故先赏之于朝。且告之曰：孤虽归，辱社稷矣。其卜贰圉也。贰，代也。圉惠公大子怀公。众皆哭。哀君不还国。晋于是乎作爰田。分公田之税应入公者，爰之于所赏之众。爰，于元切。吕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群臣是忧，惠之至也，将若君何？众曰：何为而可？对曰：征缮以辅孺子，征，赋也。缮，治也。孺子，大子圉孺如喻切。诸侯闻之，丧君有君，群臣辑睦，甲兵益多，好我者劝，恶我者惧，庶有益乎？众说。晋于是乎作州兵。五党为州，州二千五百家也。因此又使州长各缮甲兵。丧，息浪切，后同。辑，音集，又七入切。好，呼报切。恶，乌路切。说音悦。长，丁丈切，下长男同。

初，晋献公筮嫁伯姬于秦，遇《归妹》兑下震上《归妹》：之《睽》。　兑下离上。《睽》：归妹。上六。变而为睽。睽，苦圭切，徐音圭。史苏占之，曰：不吉。史苏晋卜筮之史。其繇曰：士刲羊，亦无𥁃也；女承筐，亦无贶也。《周易》《归妹》上六爻辞也。𥁃，血也。贶，赐也。刲羊，士之功；承筐，女之职。上六无应，所求不获，故下刲无血，上承无实，不吉之象。《离》为中女，震为长男，故称士女。繇，直救切。刲，苦圭切，刺割也。𥁃，音荒。筐，曲方切。贶，音况，本亦作况。应，应对之应，下无应同。中，丁仲切。西邻责言，不可偿也。将嫁女于西，而遇不吉之卦，故知有责让之言，不可报偿。责，侧介切，又如字。偿，市亮切，又音常。《归妹》之睽，犹无相也。《归妹》，女嫁之卦。睽，乖离之象，故曰无相。相，助也。相，息亮切。《震》之离，亦《离》之震，二卦变而气相通。为雷为火，为嬴败姫，嬴，秦姓。姬，晋姓。震为雷，离为火，火动炽而害其母，女嫁反害其家之象，故曰为嬴败姫。嬴，音盈。车说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败于宗丘。輹，车下缚也。丘犹邑也。震为车，离为火，上六爻在震则无应，故车脱輹。在离则失位，故火焚旗，言皆失车火之用也。车败旗焚，故不利行师。火还害母，故败不出国。近在宗邑。说，吐活切，注同。輹，音福，又音服。案：车旁著畐音福，《老子》所云三十辐共一毂是也。车旁著复音服，是车下伏莬。缚如字，又扶卧切。《归妹》睽孤，寇张之弧，此《睽》上九爻辞也。处睽之极，故曰睽孤。失位孤绝，故遇寇难而有弓矢之警，皆不吉之象。难，乃旦切。警，音景。侄其从姑，震为木，离为火，火从木生。离为震，妹。于火为姑。谓我侄者，我谓之姑，谓子圉质秦。侄，待结切，《字林》丈一切。六年其逋，逃归其国，而弃其家，逋，亡也。家谓子圉妇怀嬴。逋，补吾切。明年其死于高梁之虚。惠公死之明年，文公入杀怀公于高梁。高梁，晋地，在平阳杨氏县西南。凡筮者，用《周易》则其象可推。非此而往，则临时占者，或取于象，或取于气，或取于时日王相，以成其占。若尽附会以爻象，则𡚻虚而不经，故略言其归趣，他皆仿此。虚，去鱼切。王，于况切。相，息亮切。𡚻，本又作讲，各依字读。及惠公在秦，曰：先君若从史苏之占，吾不及此夫。韩𥳑侍，曰：龟，象也，筮，数也。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先君之败德，及可数乎？史苏是占，勿从何益？言龟以象示，筮以数告，象数相因而生，然后有占。占所以知吉凶，不能变吉凶。故先君败德，非筮数所生，虽复不从史苏，不能益祸。夫，音扶。先君之败德及绝句，可数乎。一读及可数乎。数，色主切。复，扶又切。《诗》曰：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僔沓背憎，职竞由人《诗》《小雅》。言民之有邪恶，非天所降，僔沓面语，背相憎疾，皆人竞所主作，因以讽谏惠公有以召此祸也。孽，鱼列切。僔，尊本切。沓，徒合切。邪，似嗟切。讽，方凤切。○

震夷伯之庙，罪之也。于是展氏有隐慝焉。隐恶非法所得尊贵，罪所不加。是以圣人因天地之变，自然之妖，以感动之。知达之主，则识先圣之情以自厉，中下之主，亦信妖祥以不妄。神道助教，唯此为深。知，音智。○

冬，宋人伐曹，讨旧怨也庄十四年，曹与诸侯伐宋。○

楚败徐于娄林，徐恃救也。恃齐救。○

十月，晋阴饴甥会秦伯，盟于王城。阴饴甥，即吕甥也。食采于阴，故曰阴饴甥。王城，秦地。冯翊临晋县东有王城，今名武乡。

秦伯曰：晋国和乎？对曰：不和。小人耻失其君，而悼丧其亲，痛其亲，为秦所杀。不惮征缮，以立圉也，曰：必报雠，宁事戎狄。君子爱其君而知其罪，不惮征缮，以待秦命，曰：必报德，有死无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国谓君何？对曰：小人戚，谓之不免。君子恕，以为必归。小人曰：我毒秦，秦岂归君？毒，谓三施不报。惮，徒旦切。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归君。贰而执之，服而舍之，德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怀德，贰者畏刑，此一役也，言还惠公，使诸侯威服，复可当一事之功。舍，如字，又音舍。还音环。秦可以霸。纳而不定，废而不立，以德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馆晋侯，馈七牢焉。牛、羊、豕各一，为一牢。馈，其位切。

蛾析谓庆郑曰：盍行乎？蛾析，晋大夫也。蛾，鱼绮切，本或作蚁，一音五何切。析，本或作晰，星历切。盍，户腊切。对曰：陷君于败，谓呼不往误，晋师失秦伯。败而不死，又使失刑，非人臣也。臣而不臣，行将焉入？十一月，晋侯归。丁丑，杀庆郑而后入。丁丑月二十九日焉。于虔切。

是岁，晋又饥，秦伯又饩之粟，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且吾闻唐叔之封也，箕子曰：其后必大。晋其庸可冀乎？唐叔，晋始封之君，武王之子。箕子，殷王帝乙之子，纣之庶兄。饩，许气切。姑树德焉，以待能者。

于是秦始征晋河东，置官司焉。征赋也

《春秋左传》卷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