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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後遇恩不霑[1]

天作雲與雷,霈然德澤開[2]。東風日本至,白雉越裳來[3]。獨棄長沙國,三年未許回[4]。何時入宣室,更問洛陽才[5]?

【注釋】

[1]放後:被流放之後。《舊唐書·肅宗紀》:至德三載二月,“乙巳,上御興慶宫,奉册上皇徽號曰太上至道聖皇大帝。丁未,御明鳳門,大赦天下,改至德三載為乾元元年。”遇恩,或即指此事。不霑,没有受到恩遇,此指己流放之罪未被免除。

[2]“天作”二句:霈,雨盛貌。二句以天雨滋潤草木喻皇帝實行大赦,用《易·解》“雷雨作,解,君子以赦過宥罪”之意。

[3]“東風”二句:形容唐帝國聲威遠播。王琦注:“‘東風’、‘白雉’二句,言遠人皆蒙恩澤之意。”日本,即今日本國。白雉,白色雉鳥,珍禽。《後漢書·南蠻傳》:“交趾之南有越裳國。周公居攝六年,制禮作樂,天下和平,越裳以三象重譯而獻白雉。”

[4]“獨棄”二句:《史記·屈原賈生列傳》記載,西漢時洛陽才子賈誼為太中大夫,被權臣排擠,貶長沙王太傅。三年,仍未被召回,作《鵩鳥賦》以自悼。

[5]“何時”二句:《史記·屈原賈生列傳》:“後歲餘,賈生徵見。孝文帝方受釐(祭祀),坐宣室(宫殿名),上因感鬼神事,而問鬼神之本,賈生因具道所以然之狀。至夜半,文帝前席。既罷,曰:‘吾久不見賈生,自以為過之,今不及也。’”司馬貞《索隱》:“《三輔故事》云:‘宣室在未央殿北。’”庾信《聘齊秋晚館中飲酒》詩:“欣兹河朔飲,對此洛陽才。”二句謂何時能像賈誼那樣被皇帝徵召考問自己的才能呢?洛陽,胡本作“賈生”。

按:此詩當為至德三載(乾元元年)(七五八)二月聞朝廷大赦天下自己却不霑而作。詩描寫朝廷大赦的恩澤如天作雲雷,東南遠夷皆賓服進貢。反觀自己的不幸遭遇,遇恩不霑,以賈誼自比,被棄長沙,三年不許回。其實詩人之遭遇比賈誼慘得多,賈誼還蒙文帝宣室之召,而詩人作為罪犯被流放,已無召回朝廷之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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