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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夏十二登岳陽樓[1]

樓觀岳陽盡[2],川迥洞庭開[3]。雁引愁心去[4],山銜好月來[5]。雲間逢下榻,天上接行杯[6]。醉後涼風起,吹人舞袖迴。

【注釋】

[1]夏十二:排行十二,名不詳。岳陽樓,今湖南岳陽市西門城樓,下瞰洞庭湖。開元四年(七一六)中書令(宰相)張説為岳州刺史時,常與才士登樓賦詩,自此名著。

[2]“樓觀”句:岳陽,謂天岳山之陽,樓以山立名。此句謂登樓俯瞰,天岳山之陽的一切景物盡收眼底。

[3]“川迥”句:迥,遠。一作“迴”。洞庭開,指洞庭湖水寬闊無邊。

[4]雁引愁心去:《文苑英華》作“雁别秋江去”。

[5]“山銜”句:此句指月亮從山後升起,如被山銜出。

[6]“雲間”二句:逢,一作“連”。下榻,為賓客設榻留住。《後漢書·徐稺傳》載,陳蕃為豫章太守,“在郡不接賓客,唯稺來特設一榻,去則懸之”。王勃《秋日登洪府滕王閣餞别序》:“徐孺(徐稺,字孺子)下陳蕃之榻。”“下”字本此。行杯,傳杯飲酒。二句謂在岳陽樓下榻、行杯如同在雲間天上,極言樓高。

【評箋】

舊題嚴羽評點《李太白詩集》卷一八:老杜亦有此詩,其寫景甚雄,寫情甚鬱。此只一味清逸,各如其人。

朱諫《李詩選注》卷一二:按李杜有登岳陽樓詩,古人皆謂李不如杜。夫“吴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之句,固為絶唱。而三聯之弱,似為上句所壓;則李白“雲間連下榻,天上接行杯”之句又勝之矣。夫詩各有情思所到,有能與不能者,大方家不可專以一句一字為殿最也。抑不知老杜彼時得“吴楚”二句,許多氣概;而下文“親朋”二句却又衰颯,遠不相稱。讀之似若非出於一手一篇之作者。而説者強謂其略不用意,而情境實等,亦附會也。大抵詩人興之所至,有神而來者,雖自己亦不知其所以然而然也。“楓落吴江冷”,意亦若此。李白此詩,平順清麗,使老杜見之,必不多相殿最,亦當各有所讓也。

按:此詩當是乾元二年(七五九)秋由江夏南游岳陽時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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