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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杂剧剧本《金线池》

《金线池》全名《杜蕊娘智赏金线池》,主要写妓女杜蕊娘和秀才韩辅臣结合过程中的一些波折。

秀才韩辅臣因上朝取应,路经济南府,拜访八拜交哥哥、济南府尹石好问时,饮酒中间与妓女杜蕊娘相识,两人一见倾心。酒后石好问欲留韩辅臣书房安歇,韩辅臣因后花园书房“冷清”提出异议,石好问投其所好,让他到杜蕊娘家住下,韩辅臣欣然愿往。杜蕊娘刚才席间读了韩辅臣所写《南乡子》词一首,深爱其才。现在见辅臣要同自己作伴,躬手相迎,喜不自胜。表示:就是“栲的我皮肉烂,炼的我骨髓枯,我怎肯跟将那贩茶的冯魁去”;“想知今晓古人家女,都待与秀才每为夫妇。”韩辅臣则更是有了新相知,“忙携红袖去匆匆。虽然故友情能密,争似新欢兴更浓”,连石府尹“别也不别,径自领着杜蕊娘去了也”。

杜蕊娘和韩辅臣作伴半年多,杜蕊娘一心要嫁韩辅臣,韩辅臣一心要娶杜蕊娘。可是杜蕊娘的亲生母亲却以出卖女儿肉体为衣食饭碗,韩辅臣钱尽囊空时,便被撵了出去。杜蕊娘对爱钱的老娘非常不满,对全凭着“恶、劣、乖、毒、狠”五个字迭办金银的“不义之门”深恶痛绝。她听说魔君老娘念经:说道:“俺娘口业作罪,你这般心肠,多少经文忏的过来,枉作的业深了也”,“他只待夜夜留人夜夜新,殷勤,顾甚的恩。不依随又道是我女孩儿不孝顺”,“今日个漾人头厮摔,含热血厮喷,定夺俺心上人”。她问母亲吃甚茶饭,苦告“老年尊”:“我如今不老也非为嫩”,“嫁了你孩儿罢。”可是回答她的却是那无情的声音:“丫头,拿镊子来镊了鬓边的白发,还着你觅钱哩。”她责怪母亲“与孩儿��性(堵气)”,性格不淳“意儿村”(粗野、不讲理),再次请求:“母亲,嫁了你孩儿者”。母亲这次是倚老卖老:“我不许嫁谁敢嫁,有你这样生忿忤逆的?”杜蕊娘揭穿是老娘“不关亲”,要女儿“淡抹浓妆倚市门,积趱下金银囤”,并非她这作女儿的“忤逆”“生忿”。母亲老羞成怒:“你这小贱人,你今年才过二十岁,不与我觅钱,教那个觅钱!”杜蕊娘回答道:“你道俺才过二旬,有一日粉消香褪,可不道老死在风尘”。她第三次请求:“母亲,你嫁了孩儿罢”。当母亲得知这个“小贱人”要嫁给韩辅臣时,偏不许可。杜蕊娘给母亲讲说嫁韩辅臣的原因:“他七步才华远近闻,六亲中无不欢欣,改家门,做的个五花诰夫人,驷马高车锦绣裀,道俺有三生福分,正行着双双好运”。母亲咒她嫁韩辅臣“这一千年不长进的,看你打莲花落(作乞丐)也”,她却深信韩辅臣“怎肯教一年春尽又是一年春”混光阴。

杜蕊娘母亲赤膊上阵拦阻女儿嫁韩秀才,不能如愿,这个爱钞老鸨便使离间计,在女儿跟前挑拨说:韩辅臣是烂黄齑,如今又缠上一个粉头,强似你的多哩。杜蕊娘对此半信半疑,疑的是这济南府教坊中人,都是她手中教道过的小妮子,料必没有强似她的;信的是那些出入妓院的子弟们,朝秦暮楚者比比皆是。如果韩辅臣真的也是这种人,离了她家门,又去踹别家的门,教她杜蕊娘再有何面目见人?那时候“东洋海洗不尽脸上羞,西华山遮不了身边丑,大力鬼顿不开眉上锁,巨灵神劈不断腹中愁”,闪的她杜蕊娘“有国难投”,“几时得脱离了舞榭歌楼”。她也弄不清怎生和韩秀才“结做冤仇”,虽然老母将他无情相逐,她自己却没有半句儿话恼着他,他为什么一去二十天再不登门?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听天由命:“从良弃贱,我命里有终须有,命里无枉生受”,没必要思前想后,自寻烦恼。虽然这样自我安慰,但烦闷情绪却依然存在。杜蕊娘命梅香取来琵琶,散心适闷。

原来韩辅臣知道虔婆相赶的原因,一是自己囊中钱钞己尽,二是石府尹满考朝京,料必不来复任,因此有意欺负他。韩辅臣是个“气高的人”,受不得虔婆这口气,和杜蕊娘未说一声便出门而去,二十多天不去看她。谁知杜蕊娘比韩辅臣更加“气高”,见韩辅臣不辞而别,自己便悻悻(怨怒貌)而归。韩辅臣反倒过意不去,再次登门,“将羞脸儿揣在怀里”,亲见蕊娘问个明白,若她无嫁自己之心,便早离此地,上朝取应,夺取功名:若她有嫁自己之心,对他并不责怪,他“何忍负之”?只是安心等待石好问复任济南,再和虔婆算账便了。这天,他打听得虔婆和她一班儿老姊妹在茶房中吃茶,趁机来找杜蕊娘。杜蕊娘正弹琵琶解闷,听韩辅臣来了,故作没看见,继续拨弄琵琵。韩辅臣主动同她搭话,她冷冰冰的予以回答。韩辅臣向她解释自己不辞而别的原因,她责问韩辅臣说,老母“故拆鸳鸯偶”,非她“设下恶机谋”,为什么对她不理?今天为何贵脚又踏贱地?韩辅臣重提当日蕊娘许嫁之事,杜蕊娘说自己是“泼贱娼优”,难嫁他“俊俏儒流”。韩辅臣向她下跪,越显得“嘴儿甜,膝儿软,情儿厚”,表示要与杜蕊娘“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但韩辅臣越是信誓旦旦,杜蕊娘越是显得“无情”,即使在韩辅臣请求她打自己几下时,她也毫不动情地说:“既他无情呵,休想我指甲儿汤着你皮肉”,“我没福和你那莺燕蜂蝶为四友,甘分做跌了蛋的斑鸠”。她“劝”韩辅臣不必设誓拈香,瞒心昧己,还是“用些工夫再去趁逐”,“别挽一枝章台路傍柳”。韩辅臣原以为虔婆爱钱,赶她出去;现在感到杜蕊娘的心儿也变了,真是气上加气,但仅无计可施,只好等待时日,再作处置。

一天,杜蕊娘的一班姊妹在金线池设筵,请她赏景。杜蕊娘在韩辅臣面前显得那样无情,但今天面对金线池盛景,不胜伤感。和韩辅臣相处半年多,如膠似膝;眼前如果他在,该多好!可惜两相分离,人各西东,“虚度了丽日和风,枉误了良辰美景”。姊妹们劝她开怀畅饮,她只是一个劲儿地叹气嗟声。盛情难却,她提议吃酒行令,但有一个禁令:“酒中不许题着韩辅臣三字,但道着的,将大觥来罚饮一大觥。”可是当她得知姊妹们对“拆白道字,顶针续麻,筝拨阮”都不知道时,顺口说道:“是不如韩辅臣”,自己先犯了禁令,被罚饮一大觥。她不得不承认“那厮”有“济楚才能”,只是“心不志诚”。想到此,不由得唉声叹气,又说道:“我不合道着韩辅臣,被罚酒也”,话刚出口,又因犯着酒令被罚一大觥。她酒醉跌倒,被众姊妹扶起,口中责怪自己“不死心,想着旧情”,睁开眼发现众姊妹已不见踪影,一位小哥哥将她扶定。当她得知这扶她的小哥哥便是韩辅臣时,厉声喝道:“靠后”,表白自己已被石府尹烟花簿上除名,凭着自己花枝般模样,“愁什么锦片也似前程”;谴责韩辅臣害了“传槽病”,忘记了“半年多衾枕恩”,“一片家缱绻情”,她要让韩辅臣这不志诚的“慢慢等”。

原来这次金线池盛筵,是石好问复任济南府尹后,送给韩辅臣两锭银子,备办下的,目的在于让杜蕊娘一班姊妹出面筵请杜蕊娘,园和韩杜两人。韩辅臣见杜蕊娘真的“不欢喜”自己,便去石好问处相告。石府尹为成全韩辅臣,再次设计,以杜蕊娘“失误了官身”为罪名,命张千:“准备下大棍子,将枷来发到司房里责词去”。杜蕊娘见韩辅臣在旁,“揣着羞脸儿”向他求救。韩辅臣趁机提出条件:“只要你肯嫁我,方才与你告去”,杜蕊娘本来就是因虔婆挑拨而误会了韩辅臣,内心深处还是向着他。现在她明知道这是石府尹和韩辅臣予设的圈套,也就趁机服软,假戏真演,答应条件。韩辅臣向前求情,石府尹顺舟推船,自愿出银百两,给杜蕊娘母亲做财礼,准备花烛酒筵,使杜蕊娘嫁韩辅臣。韩杜两人感谢府尹“矜怜”,庆幸夫妻团园。

此剧主要表现韩杜两人的真挚爱情,谴责虔婆的爱钱、间阻,颂扬石府尹成人之美。剧情结构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开始是虔婆的阻挠引起与杜蕊娘的冲突,接着是由于虔婆的挑拨引起杜蕊娘对韩辅臣的误会,最后是由于石府尹为成全一对有情人故作虚惊,使鸳鸯再合,夫妻团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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