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钟离

《蓝采和》全名《汉钟离度脱蓝采和》,主要写蓝采和被度成仙的故事。

蓝采和金陵人,本名许坚,曾谏李王,李王不听,只恐怕惹祸招殃,不住金陵,直至汴梁,在梁园勾栏里做场,蓝采和是他的乐名。他在梁园一住二十年,做些“有憎爱劝贤孝新院本,觅几文济饥寒得温暖养家钱”,“学这几分薄艺,胜似千顷良田”。这天,他的姑舅兄弟王把色、两姨兄弟李薄头,开了勾栏棚门,一个先生坐在乐床上不走。篮采和与他相见,他要采和为他做几段杂剧,采和“做一段于祐之金水题红怨,张忠泽玉女琵琶怨”,“做一段老令公刀对刀,小尉迟鞭对鞭,或是三王定政临虎殿”,“诗酒丽春园”,“雪拥蓝关马不前”。蓝采和见这个先生还坐在乐床上不走,一面命王把色题牌额、悬靠背,准备出场做戏,一面请先生别处去坐。这先生则偏要在乐床上坐不可。蓝采和猜他大概是广成子汉钟离,这先生说他作戏骗人钱,“不如俺出家儿受用快活”。蓝采和说:“你比我吃淡饭推黄菜,我比你拣口食换套穿。你每日茶房酒肆勾栏里串,将着个瓦瓶木钵白磁罐,抄化了些罗头磨底薄麸面”,“这家酒店里推出来,那家茶房里抢出去”,“吃了些吹歌妓女酒和食,待古里瑶池王母蟠桃宴”,而“世俗人要吃有珍羞百味,要穿有绫锦千箱”,比出家人受用快活。蓝采和见先生扰了他一日做场,少挣许多饭钱,便命王把色锁了勾栏门,看这先生怎生出的去。

原来这先生正是汉钟离。他见蓝采和有半仙之分,下凡来度脱,蓝采和愚眉肉眼,不识“抬举”。钟离又于蓝采和庆贺生辰之日,在门前哭三声笑三声。蓝采和开门一看又是他,既生气又不好将他怎样:“我是寿星,不和你计较”,钟离却说:“你今日是寿星,明日敢做了灾星也”。蓝采和听他说话不中听,教王把色将门闭了。钟离还是口口声声出家受用,要蓝采和去出家。蓝采和不但不出家,还把出家人挖苦了一番。这时突然有祗侯来传唤蓝采和,蓝采和欲着王把色去,祗侯不允;欲着李薄头去,祗侯还是不允;又欲着王把色引着妆旦去,祗侯却一定要他去不可。见了官人,蓝采和因为“失误官身”,被痛打四十,蓝采和吓得失魂落魄,呼救不应,他这才相信了钟离的话:寿星变成灾星。这时钟离出现在他的面前,蓝采和向他求救,他要蓝采和跟他出家,蓝采和只得答应,“随钟离修行”,“再不将百十口火伴相将领,从今后十二瑶台独自行”。他唐巾歪裹,板撒云阳,腰系编带,舞袖衫长,倒也悠哉快活。他妻子叫他回家,他说道“儿女是金枷玉锁”,“儿女多来冤业多”,他从今后“再不去乔妆打扮拍撺掇,再不去戏台上信口开合”。他告诉妻子,师父教他唱青天歌,舞踏踏歌,其中有“遇饮酒时须饮酒,得磨跎处且磨跎。莫恁愁眉常戚戚,但只开口笑呵呵”等话语。他已经把世事看破,“见别人朝来暮去,干家做活,瞒心昧已”,没一个“肯依本分随缘过”;不如他“闲来看一卷道德经”,困来时和衣卧。妻子批评他怎么舍得兄弟幼子娇妻,他说虽有幼子娇妻,如果不是师父相救,“假若是我无常谁替我”。妻子见他不愿回家,提出要随他出家,他亦不允。

三十年后,蓝采和功成行满,去赴瑶池阆苑,经过山崦,传来鼓乐声声,原是一伙行院。经过询问,才知道是“蓝采和家”,王把色年已八十、李薄头七十,篮采和妻九十,都成了暮年之人。蓝采和不由得感叹光阴急,岁月紧,人生如梦,转眼间小娃变成老人。众人见他正是中年,请他做几日杂剧,还说当日采和用过的杂剧衣服,在帐幔中完好保存。蓝采和手脚发痒,跃跃欲试,揭开帐幔一看,不是剧衣,却是钟离洞宾在里打坐,批评他许坚“凡心不退”。蓝采和这才如梦方醒,同众仙共赴瑶池。

此剧中的蓝采和反映了封建时代经历坎坷的失意知识分子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