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泪
晚上,蔡洁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孩子“哇哇”大哭的样子。她想,这个孩子的命也真苦,虽然在福利院里不愁吃不愁穿,但总不及家里好!第二天,蔡洁到市儿童福利院又抱回了孩子,给她报了户口,取名为蔡雪,并办理了收养孩子的有关手续。然后打电话告诉妹妹蔡琼:“我又把孩子抱回来了,正式办了领养手续。”
蔡琼在电话里急了:“姐,你疯了!你怎么能收养这个孩子呢?她是你情敌的孩子呀!”
蔡洁说:“我想过了,背叛我的是丁毅然,害我的是汤莉,可这孩子是无辜的。再说,我一个人生活挺没味的,有个孩子生活也会充实些!”
蔡琼说:“姐,你可不要后悔!”
蔡洁说:“我不后悔。”
四、厄运来临
蔡洁收养蔡雪后,同事亲友都在背后议论:“她收养谁的孩子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收养情敌扔下的孩子呢?她准是搭错了神经!”
这些话传进蔡洁的耳朵后,她问自己:“我真是搭错了神经吗?不,我与小雪是同病相怜,都是苦命人啊!”她随后又想:“他们爱嚼舌就让他们嚼去吧,只要我自己愿意就行了!”
冬去春来,小蔡雪快一岁了,长得活泼可爱,讨人喜欢。这天,蔡洁为蔡雪洗澡,她在澡盆中“格格”地笑着,喊了声“妈妈!”蔡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妈妈”叫傻了,怔了半晌才醒过神来,激动地说:“小雪,再喊一声‘妈妈’!”果然,蔡雪又像小八哥似的清脆地叫了一声“妈妈!”蔡洁慌忙应了一声“哎!”一下把蔡雪紧紧地搂在怀里,这声“妈妈”是对她的最好回报呀!
蔡雪一天天长大,她乖巧伶俐,十分懂事,母女俩相依为命。转眼,蔡雪上初中了。
一天晚上,蔡雪做了一会作业,就对蔡洁说:“妈,我头痛,好像发烧了!”蔡洁一摸她的额头,果然滚烫滚烫。她说:“你真的发烧了!别做作业了,我去拿药!”小孩子发烧是常有的事,蔡洁没当回事,她想吃两粒感冒灵就会好的。
半夜,蔡雪起来小便,小完便她立即叫了起来:“妈,你快来看!”蔡洁马上起了床,她见到女儿的小便像浓茶一般,当时就吓坏了。她懂一点医学常识,这是血尿!她连夜把女儿送进了医院。
蔡雪的血积疳含量高达1800单位,是正常人的二十多倍!医生诊断为严重肾功能衰竭。蔡洁听到这个消息,哭着冲主治大夫黄医生喊:“我女儿小小年纪怎么会得这种病?”
黄医生同情地看着她说:“是啊,像她这么小的年纪患上肾功能衰竭,这也是我行医二十多年来首次遇到。”
蔡洁的生活一下乱了套。蔡雪每两个月要进行血液透析一次,蔡洁除了要服侍女儿,还要承受精神的煎熬与经济上的压力,她一下又苍老了许多。蔡琼来她家探望蔡雪,悄悄地把蔡洁拉到一旁,说:“姐,我当初就让你不要抚养这孩子,你看看你现在,被她弄得焦头烂额,你这真是自讨苦吃啊!”
蔡洁听后,脸一板说:“你这是什么话?你要是来看我的笑话,那就赶快走人!”
蔡琼说:“姐,我这不是在为你担心嘛!哎,对了,我打听过了,城西有个老中医,听说治这种病挺拿手的。”蔡洁眼睛一亮:“那还不快带我们去!”
蔡琼领着蔡洁母女去找那个老中医。老中医鹤发童颜,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听蔡洁述说了女儿的病情,又为蔡雪把了脉,说:“这病能治,吃了我的药包好!”
蔡洁听了喜出望外,要让女儿给老中医叩头。老中医说:“叩头就免了,你按我的处方去抓药吧。不过这中药的主方是血蓟,这血蓟药店没有,咱这卧牛山上有,你自己去采吧!”随后他说了血蓟的形状,便伸出了一根手指。
蔡洁明白老中医的意思,她忙掏出100块钱放在他面前。哪知老中医冷冷地说:“是一千,不是一百!”
蔡洁脸上的笑容一下冻结了,开个处方就要1000块钱?这老中医的心也太黑了吧?不过要是真能治好女儿的病,1000块就1000块。可她为了女儿治病,已弄得债台高筑,只差卖房子了!蔡琼翻遍了口袋,也只有两百多块钱。
老中医盯了蔡洁一眼,说:“我看你们也怪可怜的,这孩子小小年纪得了这种病更可怜!算了,诊金我不要了,这血蓟也不好找,我就索性好人做到底,我陪你上山去挖血蓟吧!”他转过头对蔡琼说,“你带着孩子先回去好了。”
她们一走,老中医就一把抓住了蔡洁的手。他一边摩挲,一边说:“多白嫩的手呀,这白嫩的手去挖草药弄破了多可惜!”蔡洁满脸通红,用力抽回了手。她明白老中医打的是什么算盘了。
果然,老中医嘿嘿一笑,说:“怎么,你不想救你的女儿了?现在是市场经济,没有白白付出的。你没有钱,又要救你女儿,那只有牺牲你自己了。嘿嘿,我若不是看你还有点姿色,我还不要你呢!”
恬不知耻的老中医淫笑着伸手欲抱蔡洁,蔡洁忍无可忍,“啪”地摔了这个恶棍一个巴掌,一把夺过处方跑出门去。
蔡洁含着泪爬上了卧牛山,东寻西找,终于发现了岩石缝里的一株血蓟!她顿时欣喜若狂,蹬着一块凸出的小山石,伸长身子终于挖到了这株血蓟!
蔡洁跌跌撞撞地奔下山去,到药店抓了药,又匆匆赶回家。一进门,她就大喊:“小雪,你有救了!”蔡琼与蔡雪见她披头散发的模样,吃了一惊:“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
蔡洁苦笑了一下说:“不碍事,我吃这点苦值,小雪有救了啊!”说完,她立即去为女儿熬药了。
半个多月过去了,蔡雪每天喝三大碗又苦又涩的中药,可她的病情一点也没好转。母女俩又去了医院,蔡洁把女儿服血蓟的事告诉了黄医生。
黄医生说:“血蓟怎么能治肾功能衰竭?它只能治治尿路感染罢了,你们真是病急乱投医!这种病根治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换肾。”
五、割肾救女
黄医生对蔡洁说:“现在肾源十分紧张,就是有的话也不一定适合蔡雪。最好是她的直系亲属捐肾,因为有血缘关系,肾脏移植后排斥反应小,存活的希望大!”
听了黄医生的话,蔡洁的头又一下大了。蔡雪的父亲丁毅然死了,剩下的只有她的母亲汤莉。可这么多年来,没有一点汤莉的消息,她到哪里去找汤莉?再说,就是找到她,汤莉肯为女儿捐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