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绝恋
李晓东非常明白春花拿出相片让他看的意思,她这是告诉李晓东,冬花不是在无理取闹,她实在是被爱情伤得太深了。李晓东放下相片,对冬花的遭遇更加同情起来。
不久,让李晓东更加难堪的事情发生了。这天晚上,李晓东刚刚睡着,就听有人“啪啪”地拍着村委会的窗户。公司厂房就是村委会大院建的,因此,李晓东一直住在村委会。李晓东开门一看,刘玉民和郑宝昌走了进来。刘玉民说,刚才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关机,没办法,他才来村委会找他。见刘玉民和郑宝昌神色慌张的样子,李晓东预感到了什么。只见郑宝昌“扑通”一声跪在李晓东的面前。
李晓东慌忙将他搀扶起来。郑宝昌哭泣着说:“晓东大侄子啊,我们家冬花犯病了,她已经三天三夜没吃没喝了,现在口吐白沫,人事不省啊!我知道,这丫头心里憋着一口火啊,我想来想去,救她的人只有你了!”
李晓东愣在了那儿。心说,我怎么能治好冬花的病呢?刘玉民看出李晓东的疑惑,对他说:“是这样的,我岳父刚才去找村里的萧大夫,萧大夫说,冬花的病是因情而窒,弄不好今晚上就得丢了性命。因为山路崎岖,要把她送医院急救恐怕是来不及了。萧大夫的意见是,因为你和冬花男友长得相像,所以,就请你扮演一下于天白的角色,没准,冬花就能绝处逢生。”
情况紧迫,李晓东只好答应了。来到郑家一看,冬花披头散发躺在床上,面如黄纸,双眼紧闭,嘴里仍在喃喃地喊着于天白的名字。
李晓东坐在冬花的旁边,呼唤她说:“冬花,我是天白呀,我接你来了!”
李晓东呼唤了好一会儿,只见冬花的双眼流出了亮晶晶的泪水,紧接着喉咙里发出一声脆响,一口带血的浓痰喷了出来。
冬花醒过来了!屋子里一片欢呼。郑宝昌老两口高兴得流下了眼泪。冬花一下坐起来,扑在李晓东的怀里号啕大哭。李晓东虽然感到有些别扭,可并没有推开冬花,任她在自己的怀里泪水长流。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冬花渐渐停止了哭泣。她从李晓东怀里挣脱出来,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起身洗脸梳头,又吃了一大碗热腾腾的面条,然后平静地对屋里的人说:“没事儿了,我的病好了!”又抬眼看了看李晓东:“谢谢你,李大哥!”说着,两朵红云涌上了她的双颊……
三、感恩图报铸就真情
郑冬花的病好了!一清早,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小山村。郑宝昌老两口非常感激李晓东,特意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款待。说来也怪,原来还气若游丝的冬花,一下子竟恢复如常了。她忙上忙下,甚至为李晓东倒了一杯酒。
冬花的神智恢复正常后,没事时就来公司找李晓东聊天。在这个小山村里,冬花是迄今为止唯一上过高中的人,嗓音也特别,她向李晓东叙述了在省城的一切。
其实,冬花和那个于天白的关系才刚刚开始。于天白说话风趣诙谐,很会讨姑娘的喜欢。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只限于于天白请她吃了两次饭,甚至于他们之间连手都没有牵过,可于天白潇洒的风度却深深地打动了这个淳朴的山村少女的心。痴情的冬花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于天白竟然背着她和公司老总的女儿好上了。有一天,冬花无意中从宿舍的窗口望见两人在一起手拉手散步的镜头,就去质问于天白。于天白只一句话:“咱们俩啥关系?你凭什么说我?”说完,扬长而去。望着于天白的背影,冬花的眼泪流了出来。她受不了这个打击,第二天就回到了家乡。不久,就得了这种病。
听了冬花的讲述,李晓东不由得对这个姑娘更加同情起来。冬花虽然只读过高中,却谈吐不凡,博古通今,李晓东和她非常谈得来,要是几天见不到她,就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这天午后,李晓东在屋子里整理材料,门开了,冬花走了进来。冬花将一件刚刚织好的毛衣放到李晓东面前说:“李大哥,来,试试看。”李晓东正想推辞,冬花大方地说:“李大哥,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李晓东只好穿上试了试。这姑娘心灵手巧,毛衣织得正合身。长这么大,除了母亲外,李晓东还是头一次穿上别人给他织的毛衣呢!李晓东正前后左右对着镜子照呢,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女友吴玲玲正冲他阴着脸儿呢!
笑容马上就在李晓东脸上僵住了。他转身和吴玲玲打招呼。吴玲玲嘿嘿一阵冷笑:“李晓东,怪不得这些日子不打电话了,原来,又在这儿找到爱的天地了。”
李晓东知道,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于是稳了稳心绪给她俩互相做了简单介绍。冬花听了平静地说:“是玲玲妹妹吧,我没少听李大哥提起呢!我给我姐夫织了件毛衣,我姐夫他不在,我见李大哥和他身材差不多,就让他代我姐夫试试。”说完就走了。
李晓东暗暗佩服冬花的聪明,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这才落了地。李晓东见吴玲玲依然用眼瞪他,就过来想握住她的手,哪知吴玲玲一下挣脱他的手,冷冷地说:“李晓东,你就不要再演戏了。从刚才那姑娘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们绝不是一般的关系。李晓东,算我看错了你!我们完了。”任凭李晓东怎样解释,吴玲玲还是扭头离开了他。为此,李晓东跟着吴玲玲回到了省城,可吴玲玲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他。
他和吴玲玲谈了半年的恋爱,没想到却因为这件小事分道扬镳了。好长一段时间,李晓东都有些精神不振。当冬花听李晓东说吴玲玲离开他的消息时,就扑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说:“会不会是因为我?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宁的。李大哥,不行的话我去省城向她当面解释。”李晓东轻描淡写地说:“冬花,这件事情和你无关。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如果这点小事都不容我解释,那爱情也太脆弱了。”
冬花这才不言语了,不过,细心的李晓东发现,冬花对他照顾得更加无微不至了。李晓东沉浸在一种平和的温情里,心灵上的伤痛也渐渐淡去了。
这天,李晓东和冬花去山坡上查看山野菜的长势。突然,他觉得腿肚子冷不丁地被什么咬了一口,低头一看,一条扁担长的长虫从脚下爬进附近的草丛里。冬花马上让李晓东坐在田埂上,然后将李晓东的裤脚挽起来,俯下身去用嘴吮吸被蛇咬伤的伤口。毒血从冬花的嘴里吐出来,直到那血变成鲜红色,冬花才将一株当地治疗蛇伤的驱蛇草嚼碎敷在伤口上,然后从上衣上撕下一条布条,细心地给李晓东扎上。
“冬花,你真好。谢谢你救了我。”望着低头为他包扎的冬花,李晓东说。
冬花望着他莞尔一笑,一抹红晕爬上脸颊,柔声说:“李大哥,你也曾救过我的命啊!来,我背你去萧大夫那儿打一支针。我刚才所做的只不过是为了不使蛇毒扩散,要想彻底治好,萧大夫有一套好办法。”
冬花说着就俯下身来将李晓东背在了身上。李晓东长得人高马大,冬花尽管背得很吃力,可还是咬着牙将他背到了萧大夫家。因为有了萧大夫的及时治疗,李晓东的这条腿才保住了。在李晓东养伤期间,冬花更是不离左右,细心照料,感动得李晓东不知说啥好了。
男女之间在一起讲究的是感觉。往常,和吴玲玲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吴玲玲说得多,有时候甚至蛮不讲理;可是自从和冬花在一起,李晓东却感到了无比的轻松。他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这个乡村姑娘的脉脉温情。她平和美丽,大方清纯,温柔而又活泼,李晓东这才感受到爱情是什么。终于有一天,李晓东握住了冬花的手。
在冬花的眼里,李晓东是城里人,是来这儿为乡亲们脱贫致富的活菩萨。当李晓东握住她的手向她求爱时,她尽管心里头高兴得怦怦直跳,可嘴上却婉言拒绝:“李大哥,咱们俩是两条道上的人,你是凤凰,我是山鸡,山鸡怎能配凤凰呢?再说,我还曾经是个疯子,而且,我比你还大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