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来的新娘
五
光阴荏苒,一晃又是两年。当杜歌妤重新出现在她母亲家里时,已然是少妇的她,更是风姿绰约,俏丽动人。
不久,她就接到姨娘玉妮的电话,说是晚上请她出去吃饭,表哥曾沧海学成回来了,一家人为他学成归来接风。
“这机会不能错过!”玉兰叮咛女儿说,“你的继父非常关心你的婚事,他准备给你介绍几个我们台湾滨海市经商的年轻朋友,对比说来,你表哥沧海是首选!”
当天晚上,吃完晚饭,曾沧海对杜歌妤是一见钟情。两人相约到夜总会跳舞唱歌,吴群和温玉兰也陪伴一同前往。
曾沧海请杜歌妤跳舞,他紧紧地搂着她,悄悄地将脸贴近她的脸。
“歌妤!你今夜真是美极了。”曾沧海在她耳畔低声赞叹着。他今夜特别高兴,更是风流潇洒。他紧紧地拥着她,带着她踏着娴熟的舞步,翩翩起舞。一切都让歌妤心旷神怡……
突然,杜歌妤看见雅座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她一阵战栗,谎称累了,放开曾沧海逃也似的回到座位上,她抖索地抓住母亲的手,喘息着说不出话来。
“歌妤!你怎么啦?”母亲惊异地问道。
“我……我看见他了!”她语无伦次地说着。
“谁?你看见谁了?”
“我看见林满仓了!”她用眼神示意朝前指了指。
这时候,她的丈夫林满仓西装革履,已经向她的继父走来,显然,他也发现了她……
杜歌妤定定地盯着昔日丈夫的脸,她忘却了周围的喧闹,心剧烈地跳动着。
真是士别三日,要刮目相看。分别两年多,满仓确实是变了。现在除了他的脸部轮廓没有多大的变化之外,在杜歌妤的眼里,他显然是一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企业家。他与两年前那个山野村夫、野蛮汉子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只不过他比以前老了些儿,前额和眼角多了些皱纹。看起来他显得更成熟了。
吴群将满仓带到她面前,介绍说:“歌妤!这是我的新朋友,也是我在大陆投资的合作伙伴,台南满仓有色金属开发公司总经理林满仓先生。这是杜歌妤小姐!”
“杜小姐!认识你,我深感荣幸!”满仓一脸坦然地说。他平静地拉着她的手,压低嗓子说:“歌妤!我总算找到你了。假如你不想出乖露丑,让我俩出现难堪的场面,你就得伴我跳舞,而且你要表现得自然些儿。我们边跳边谈,好吗?”他用极其文明的语气说着。
“放开我!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杜歌妤仍不甘示弱地说。
“怎么没什么好谈的呢?你当真那么恨我吗?”
杜歌妤终究拗不过他,只好伴他跳舞。满仓拥抱着她,踏着优美的舞步,带着她转到舞池另一角。
“放开我!林满仓!”杜歌妤拒绝地说着。
“歌妤!我们必须好好地谈一谈,这里说不清楚,我们还可以另找地方谈。我们不能这样下去!我为找到你快要发疯了,我到过好多地方,求神拜佛,托人找你,你知道吗?”
“我们合不下去了,你应该再去找一个女人!”歌妤说的口气很坚决。
林满仓低头注视着她苍白的面孔,说:“你不愿和我过,可以光明正大地提出离婚。我们体面地分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出走后,让我和我的家人承受着被你抛弃的耻辱。台南的乡亲们都指责我亏待了你,其实我待你如何,你心中有数。”
“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准备同你离婚!”杜歌妤打断他的话。
“我不同意离婚,否则我就不会千里迢迢来到大陆找你了。”
“林满仓!我们现在是在大陆,不是在台南山区。在那里,我父亲叫我嫁谁就嫁谁,我是被迫才嫁你的。”歌妤说着,眼睛里充满着眼泪。
“歌妤,话不能这样说,我们是合法婚姻。当时你同我一块去民政署登记时,我没有捆着你、绑着你去的,你是自愿去的,现在怎能出尔反尔呢?”
“你是用10万美金收买我父亲,再逼我嫁你的!”
“怎么能说我收买你父亲呢?是的!我曾给过你爸10万美金,但是,你是他含辛茹苦养大的独生女儿,母亲又不在身边,难道我做女婿的看见岳父贫病交加能不资助他?由于你的自尊心作怪,老是说我用钱来买你——你知道吗,你出走后,我父亲听到这消息,心脏病发作,猝然去世了。”林满仓悲怆地说着。
“你怎么能责怪我?我又不是有意的……”
“我来找你,是让你知道你爸爸——你的相依为命的父亲,他老人家因你出走,气得旧病复发病倒在床上二年多了,我见他是一个孤老头子,已经接他到我家里照顾了。现在他躺在床上,日夜呼唤着你,你能忍心不回台南看望你病危的老父?”
“满仓!快三年了,你还未结婚?我父亲,我对他……”
“歌妤,你爱我也罢,不爱也罢,我们现在应该像做戏一样,你得跟我一起回台南老家,还要装出高高兴兴的样子,去安慰那个倚门而待不久人世的孤苦老人……”
满仓的话还未说完,歌妤就埋头伏在他的肩上失声痛哭起来……
六
第二天,玉兰告诉女儿,曾沧海又请她去玩。她叮咛着女儿,尽量打扮漂亮一点,妈妈仍是鼓励女儿抛弃林满仓情系曾沧海,歌妤也不作太多的表白,按着母亲的意愿去做。
当晚,歌妤穿着新潮的港式连衣裙赴约。自从她和丈夫满仓重逢后,杜歌妤脸上呈现出一种自信的神情,更增添她的端庄和妩媚。曾沧海一见杜歌妤,两眼发亮,低声地说:“表妹,我爱你,嫁给我吧!我们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