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消失的男人
高队长对此也予以了否定,他沉思后说:“在汽车驾驶座门外、汽车旁边以及护栏下面,均未发现血迹,一个割断了腕动脉的人,血流量是相当大的。此外,如果他割断了腕动脉,假如后悔或害怕了,他为什么不立即把汽车开到最近的医院呢?还有一个令人不解之谜:车门是锁上的。谁把车门锁上的呢?是刘京夫吗?是袭击者吗?究竟为什么要把车门锁上呢?”
我对此无法回答,百思不得其解,说:“他是不是受到别人的袭击?”
“假定刘京夫遭到了袭击,”高队长说,“他就必定会在你的眼皮底下进入汽车。可是你并没有看见,同时路上也没有人的脚印。”
“我还可以提出一种解释,那个袭击者也许一直躲在汽车之中。”我提出一个新假设。
“你的意思是说,袭击者并非是个拦路抢劫犯,而是早就预谋要杀他?”
我说:“我们可以这样想:那个人知道他的行踪,完全可以预先躲藏在停车场的某处。当他进入小酒店,而我又在全神贯注地监视他的时候,那个人就溜进了汽车的后座下面。当刘京夫把车开到这儿停下以后,那个人就举刀向他刺过去……”
“这听上去似乎符合情理,不过,那个袭击者的动机又是什么呢?”高队长提问。
“刘京夫的妻子说,他从公司窃取了巨款。这是否与此有关呢?”
高队长问:“你是否想过,会不会是他的妻子袭击了他?”
“不会的。如果她打算这样做,就不必雇我盯梢他了。也许,刘京夫还有一个同谋,那个同谋企图独吞巨款,于是决定干掉他!”
“也许是这样,”高队长说,“现在的主要问题在于,他的尸体在哪里?那个袭击者要使自己和死者离开汽车,这绝对不可能不被你看见。而且,袭击者在这儿杀死了刘京夫,为什么没有留下其他痕迹呢?”
“我说不上来。我也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了。”我一筹莫展地摊开双手。
搜索队搜查了半晚,一无所获,周围方圆一公里内,未发现刘京夫的尸体或其他可疑痕迹。除了汽车里的血迹,附近也没有发现别的血迹。也就是说,在我的严密监视下,刘京夫(或者是他的尸体)以及可能存在的袭击者就像从汽车中蒸发了一般。
三
高队长要我去一下公安局。我知道,除非刘京夫被发现并破了案,否则,我免不了要卷入到这件事中去。回到寓所以后,我倒在床上,想清理一下事情发生的头绪。
到底刘京夫是怎么消失的?他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他是个无辜者,还是如他妻子宣称的那样是个不忠诚的丈夫呢?他会因意志消沉而自杀吗?他是个遭到谋杀的不幸者吗?
唉,我太累了,实在无法对那些问题作出合理的解释。
早晨7点半,电话响了,打电话者正是丽仙。她训斥我没有及时同她联系,并追问我昨夜跟踪的结果。我把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我对此事根本就不相信。”她不满地说。
“信不信由你,太太。不过,这些可全是事实。”
“我们等着瞧吧,”她说,“你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呢?你还算是个私家侦探吗?如果我的丈夫失踪了,如果我不能找回被窃的巨款,我会马上解雇你……”她恼怒地摔了电话。
我又躺了下来,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没多久,电话铃声再次吵醒了我。
“把你吵醒了吧,兄弟?”电话里传来了高翱熟悉的声音。
“你此时在考虑什么呢?”我问道。
“不,我是为你提供消息的。”
“什么消息?”
“你一直在跟踪的那位刘老板已经找到啦。”
我的睡意一下子完全消失了。急忙问:“在哪?”
“在海滨公园找到的,”高翱说,“他已经死了,他的胸部被戳了一刀。”
四
我匆匆赶到公安局,见到了高翱,第一句话就问:“情况怎么样?”
“今天清晨7时左右,一位慢跑老者在海滨公园发现了他的尸体。尸体躺在灌木丛里,胸口心窝被戳了一刀,刺进了心脏。凶器很可能是一种屠宰用的尖刀。验尸报告说,受害者即刻毙命。”
“还有什么其他情况呢?”我问道。
“尸体上没有别的伤痕,”高翱补充说,“除了手上和面部有些轻微的擦伤。”
“死者的衣着情况如何?”
“衣服很脏,有几处已经撕破。”
“他身上的东西呢?”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口袋中通常携带的物品,诸如钱包、手帕、零钱、卷烟、打火机、手机等都齐全。钱包中有100多元零用钱和一张储蓄卡,卡上有8万元。这似乎可以排除抢劫的可能。”
我再追问:“我想,在发现死者的现场总会找到一些证据吧?”
“没有。看来,刘京夫很可能死于别处。他的血型是A型,这同汽车前座的血迹血型完全相同。”
我们面面相觑,默然无言。
我思索了一下说:“真是活见鬼!高翱,这些事情实在不符合情理啊!在整个事件的后面,动机到底是什么呢?凶手为何要把他的尸体移走,并丢进离现场一公里多的海滨公园灌木丛中呢?刘京夫在我严密的监视之下,究竟是如何离开汽车的呢?”
“你再仔细想想吧。喂!你在部队时是侦察兵,侦察作业考试次次满分。你再仔细想想,你在当时究竟看到了些什么,又忽略了些什么?”
我张着嘴,欲言又止,心想,是啊,我究竟见到了什么?又忽视了什么呢?
高翱说:“我们都该头脑冷静地思考一下,争取尽快找到正确的答案,刚才我们已经向他太太施丽仙通报了她丈夫死亡之事,她因为你跟丢了她丈夫而对你非常有意见。”
“她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