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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恨海


  
  方良蓦地想起在莲花峰遇险一事,不由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扭头一望,见身旁的龙婧若无其事,于是悬着的心便又回到了实处。他想,阿福是自家的司机,岂能吃里爬外。
  
  轿车驶进了远离市区的一座别墅内。
  
  “老爷子呢?”方良跨出车门便问道。
  
  “随我来。”阿福大步朝里直闯。
  
  方良朝龙婧望了一眼,那眼神分明在暗示:不知深浅,吉凶难卜。龙婧回眸一笑,沉着镇静地点点头。方良心安了一些。黄山遇险后,他对龙婧的来历有了些疑虑,龙婧看在眼里,坦然相告:她确实不是大陆人,此行是为了保护他,其他的就不要多问了,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好。方良相信她说的话,也就不多问了。有龙婧在身边,他从容多了。他发现自己已离不开她了。
  
  “欢迎!欢迎!欢迎方少爷光临!”随着一阵猫头鹰似的狞笑声,“乐乐”酒家的经理庄楚云从侧门转了出来,他身材粗壮,像头大狗熊,满脸凶相。当他发现了紧随在方良身后的龙婧时,爆发出更加得意洋洋的笑声,“龙小姐光临寒舍,很好,很好!”
  
  方良与庄楚云有过一面之交,今日见他这般模样,不由惊疑,于是开口便问:“庄伯,你今日摆的是什么迷魂阵啊?”
  
  庄楚云猛地沉下脸来:“难道我那吴管家在内地时不曾与你交底?”
  
  方良这才省悟,急忙分辩道:“庄伯还须明察,切莫中了奸人之计。”
  
  庄楚云喝道:“胡说!老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怎能轻易被人耍弄,你若不信,问问你身边这臭婊子。”
  
  方良扭头转向龙婧,龙婧正冲着庄楚云冷笑:“庄经理,今天演戏的恐怕不止你一个人吧。”
  
  “不错,还有老朽我哩!”龙婧话音刚落,吴老苟竟也像幽灵般地出现在会客室里,“嘿嘿”奸笑,“龙小姐,真想不到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又见面了。”
  
  龙婧冷笑:“看来你这死老头活得不耐烦了,那天真不该饶过你。”
  
  “不过,今天看看谁笑到最后。”
  
  龙婧朝侧门边瞄了一眼,娇叱一声:“还有谁?该出场的都出场吧。”叱声未毕,孟彬彬便由他的女秘书搀扶了出来,他已瘦得像只猴子,那件西装披在身上,仿佛用竹竿撑着,全然失去了昔日那风流倜傥的风采。显然,他身上的艾滋病毒已经发作。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孟彬彬咬牙切齿,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小贱人,想不到吧,在我还没有进坟墓之前,会让你先走一步,给我陪葬了!”
  
  龙婧毫无惧色,指着孟彬彬讥笑道:“你这衣冠禽兽的家伙!分明是自己作恶多端,咎由自取,怎么反倒责怪小女子来了?如果不是你贪色如命,卑鄙龌龊,暗下春药,糟蹋无辜,你会染上艾滋病毒吗?活该!”
  
  “你——”孟彬彬一见龙婧当众揭底亮丑,顿时恼怒得差点背过气去……方良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
  
  “放肆!”庄楚云在桌上狠狠拍了一掌,吼道,“臭婊子,你为啥冒充我‘乐乐’酒家的公关小姐,干那借刀杀人的勾当?究竟谁在幕后策划,从实招来!”
  
  龙婧冷冷一笑:“要是我拒绝回答,你能怎么样?”
  
  “那就由不得你了!”庄楚云牙齿咬得嘎嘎作响,朝吴老苟点头示意。吴老苟领教了龙婧的厉害,不敢造次,早已物色好了两名高手。只见他一挥手,从侧门边冲出两名膘肥体壮、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地将龙婧夹在中间。
  
  “给我将她扒个精光,我要亲自操刀将她零割碎剐!”孟彬彬双眼充血,挣脱女秘书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冲上前来。
  
  方良见状,吓得脸无血色,双腿瑟瑟打抖。他手无缚鸡之力,何谈“相助”二字?只能在心中不住地祷告:神灵庇护良善,好人逢凶化吉。
  
  当孟彬彬跌跌撞撞地冲上来时,龙婧猛地飞起一脚,正好踢中孟彬彬的下身,随着“哎哟”一声呻吟,孟彬彬的身子竟像被一股狂风吹起,弹出一丈多远,“砰”地一声撞在墙上,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下,一动也不动了,当场气绝身亡。
  
  “给我抓住她!”随着庄楚云一声怒吼,吴老苟和那两个彪形大汉几乎同时朝龙婧恶狠狠地扑来。
  
  当这三条汉子刚刚挨近龙婧的身边,只见龙婧又是一声娇叱,展开双臂,身子迅速旋转了一圈,随即听得“哇”地一声,三条汉子不约而同地发出嚎叫,先后像木头似的倒在地上。他们都给利刃开了膛,鲜血满地。
  
  方良给吓呆了,他自出娘胎,没见过杀人的场面。尽管面前被杀的是三条恶棍,他还是于心不忍,急忙闭上了两眼。
  
  庄楚云也给吓呆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女子竟会身怀如此绝技。当吴老苟从内地狼狈逃回台北向他哭诉时,他压根儿不信,只是斥骂吴老苟无能。这会眼见为实,他惊恐极了,悄悄从身上掏出一支小手枪,想给对方来个冷不防。岂料,还没等他举枪,一把雪亮的匕首早已从龙婧掌中脱手而出。庄楚云还来不及哼一声,那匕首便刺入了他的咽喉,顿时鲜血四溅,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挣扎了几下,也咽了气。
  
  待方良睁开双目一瞧,更加心惊胆战了。他只管呆呆地盯着龙婧,像中了风一般,说不出半句话来。
  
  “呆子,还不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龙婧猛地推了方良一把。
  
  方良恍若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突然又像记起了什么似的,大声道:“阿福,老爷子呢?”
  
  龙婧从旁边的大沙发后面拎起一个人来,厉声喝道:“狗奴才,你家方经理到底在哪儿?快说!”
  
  阿福浑身像打摆子似的,哆嗦着回话:“少……少爷……老……老爷子……被……被他们……暗……暗害了。”
  
  “啊!”方良顿觉头顶上响了颗炸雷,身子一晃,随即倒了下去。
  
  六
  
  当方良从昏迷中渐渐苏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躺在自家卧室的席梦思上。
  
  “方公子,你醒过来了?”一直厮守在旁边的龙婧见他睁开了双眼,脉脉含情地问道。
  
  方良急忙撑起半边身子,双眼垂泪道:“龙小姐,我这条小命全是你给我捡回来的。如此大恩大德,我方良没齿不忘。今生不能报答,来世当牛做马也当报答!”
  
  龙婧幽幽地长叹一声:“方公子言重了,这场突然飞来的横祸,都是由我引起的啊!”
  
  “不,这是那些恶人蓄意布下的圈套,你我都是受害者啊!”尽管对这女人的身份还没彻底弄清,但经历过这场生死搏斗,他对她的忠贞已深信不疑。
  
  “真的,我不骗你!”龙婧突然鼻子一酸,泪珠滚滚,夺眶而出。憨厚的方良已经想到了什么,但他毫无怨恨情绪,反倒安慰道:“一切过去了就让它过去,让我们重新开始生活吧!”
  
  “重新开始生活?”龙婧闻言,凄然一笑,“方公子,你想得多天真啊!我在孟彬彬的魔窟里手刃了五条恶狗,警方会轻易放过这一特大的人命案子吗?”
  
  “那我们赶快回内地去,躲过这阵风头。再说你杀的是恶人,属于正当防卫,我可以出庭作证。”方良急切地说道。
  
  龙婧依然摇头:“幻想!要是你出面,恐怕事情更讲不清了。弄不好,连你也要受到牵累,不进枉死城才怪哩!”
  
  方良闻言,不由打了个寒噤,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气表白道:“龙小姐,我这条小命反正是你捡回来的,从今以后,我们生死在一块了,若失去了你,我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方良,你又言重了!”龙婧感动万分,两颗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沿着双颊淌下,“方良,你别太痴心了,我不值得你爱,也不配你爱,你忘了,我身上带有艾滋病毒!”
  
  方良笑道:“这怎么会呢?”龙婧正色道:“这是真的,不信,可以上医院检查。”方良一怔,旋即以坚定的口吻回答:“即使你千真万确携有艾滋病毒,我也毫不惧怕。”龙婧闻言,长叹一声:“你呀!真是一片痴心,可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和来历吗?”方良坦率地表白:“我不问过去,只求今天,一个人何必总是让过去的阴影缠住自己呢?难道就不能开拓新的生活,创造未来?!”
  
  “唉!”龙婧又幽幽地叹息了一声,“看来我得向你讲述一个真实的故事,也许这样才能消除你的一片痴心!”
  
  在繁华的台北市区内,有一块待价而沽的地盘,吸引着不少巨商豪富,纷纷想买下它。“迷你”商场、“乐乐”酒家、“太白楼”酒家,还有一家B国人哈斯文经营的跨国五金贸易公司,是主要的竞争对手。哈斯文,这个金发碧眼的洋人,外表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笑容可掬的印象,其实这家伙脸上眯眯笑,怀里揣着刀,阴险狠毒极了。为了争夺这块很有价值的地皮,他日思夜想,绞尽脑汁,要不择一切手段,彻底击败他的竞争对手。然而,要击败这三家富豪,绝非那么容易,心狠手辣的哈斯文酝酿出了一条杀人不见血的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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