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洋洋孕了
高凤娥这才放下电话。
晚上下班后,高凤娥走进一家小酒馆,吃了半斤卤羊肉,吃了半斤卤牛肉,又喝了四两白酒,回到家里严阵以待等赵小槐回来。
到凌晨一点,赵小槐终于回来了,伸着懒腰走到高凤娥面前:“这几天真累啊!”
高凤娥冷笑道:“是啊,把人家的肚子搞大,能不累吗?”
赵小槐愣着问:“你说什么?”
高凤娥不由分说,一拳把赵小槐揍倒在地,骑到他身上大发淫威。高凤娥人高马大,压到赵小槐身上像一座山,把他压得“嗷嗷”乱叫。一拳下去,赵小槐的眼窝青了;一把抓下去,赵小槐顿时满脸开花。快把赵小槐揍扁的时候,才把他提起来扔到沙发上,问道:“这滋味比把洋洋搞怀孕好受吧?”
赵小槐这才如梦方醒,争辩道:“你听我说,不是洋洋怀孕了……”
听赵小槐的话音,看来真有其事,只不过不是洋洋怀孕了。高凤娥也不相信赵小槐那鳖样洋洋能看上他,听说洋洋的养殖场用的全是女工,可能是他把里边的某女工搞怀孕了,人们误传他是把洋洋搞怀孕了。高凤娥又一拳打到赵小槐的脸上:“你把女工搞怀孕我就不追究了?她们的身份不一样,但性质是一样的!”
赵小槐说:“你听我说,也不是女工怀孕了……”
高凤娥问:“那是谁怀孕了?”
赵小槐说:“是养殖场的母羊怀孕了……”
高凤娥一下子傻掉了。高凤娥不相信赵小槐一个副乡长会下贱到跟动物交配,把羊搞怀孕。他这么说,显然是在侮辱她,嫌她胖了丑了,宁愿跟羊交配也不愿回来找她。高凤娥哪受得了这等奇耻大辱?一声长吼地动山摇,扑上去把赵小槐往死里打。开始赵小槐仍说你听我解释,可是一贯霸道又愤怒到极点的高凤娥根本不容他说话:“你是抓林业的副乡长,又不抓畜牧,你去人家的养殖场干什么?这还用解释吗?”
赵小槐一个大男人,不是真的打不过高凤娥,开始只是不愿还手,让着她罢了。后来看她越打越凶,又不容他说半句话,这才动劲了,吼一声跳起来,一下子把高凤娥掀翻到下边,一拳打到她的脸上,也把她打了个满脸开花。这一拳把高凤娥打愣了,半天才问:“你敢打我?”
赵小槐又是一拳:“打的就是你!”
高凤娥吼一声,使尽浑身力气想把身子翻过来,怎奈赵小槐把她卡得死死的,动弹不得。高凤娥无可奈何地软下身子,心想赵小槐以前在她面前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如今出息了,不仅敢在外边沾花惹草,还敢打她。反了,真是反了!看来日子是没法过了!当两人终于结束战斗后,高凤娥提出离婚。赵小槐也不示弱,大声说:“离婚就离婚!”
高凤娥说:“孩子是我的,房子是我的,银行里的存款是我的,离婚后你给我净身出户!”
赵小槐说:“净身出户又何妨?你的气我早受够了!”
高凤娥指着门口说:“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出去就出去!”赵小槐当即甩门而去。
三
赵小槐这一走就没再回来,高凤娥也不再给他打电话,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处于冷战中。
约摸过去了半个月,同事们突然来向高凤娥道喜,祝贺她老公荣升局长。高凤娥死活都不相信赵小槐能当局长,以为又是同事们跟她开玩笑呢,就说:“生就的挠粪堆鸡子上不了麦秸垛,他要能当局长,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高凤娥跟老公闹离婚的事同事们都知道,又有要好的同事跟她说:“快去跟赵小槐认个错吧,他现在是局长了,要不真的跟你离婚,看你怎么办?”
高凤娥不高兴地说:“咱们关系这么好,她们取笑我,你怎么也跟着取笑我,是何道理?”
对方愣着说:“你老公当畜牧局局长了,你真的不知道吗?”
高凤娥还是不肯相信。最后当医院院长向她道喜,祝贺她老公荣升局长时,这才不得不相信。她知道院长一向为人严谨,从来不跟人开玩笑的。可她只信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事还是不可能。按常规,副乡长升副书记,副书记升乡长,乡长升书记,书记再进城当局长。再说了,该县是养殖大县,畜牧局局长可是个重要角色,赵小槐有何德何能?这些年别人都上去了,就他还在原地踏步,况且现在他又闹出了绯闻,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被免职就万幸了,怎么像坐了火箭一样?这事一千个不可能,一万个不可能!
高凤娥把电话直接打到畜牧局办公室,对方问她找谁,她说:“我找赵小槐。”
对方赶紧说:“找我们赵局长啊?你是哪位?”
高凤娥没回答,把电话挂了。这回她信了,千真万确,赵小槐当局长了。
高凤娥屈尊来到畜牧局,走进了赵小槐的局长办公室。赵小槐今非昔比,一身笔挺的名牌西装,打着狸红的领带,头发弄得油光可鉴,目光既冷峻又深沉,很像个人物。高凤娥全没了往日的那种飞扬跋扈,很得体地向赵局长点了点头,还冲他微微一笑。赵小槐却不冷不热地问道:“你来干什么?是不是还为离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