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泪
何鹏急了也站了起来,满脸无辜地按住苏莺的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好吧,我答应你,我和你一起去,你就别哭了。”说着,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苏莺这才破涕为笑,在何鹏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嘴里喃喃自语:“鹏哥,你放心,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变的,我们一定会比翼双飞的。”看着苏莺的那个兴奋劲,何鹏苦笑了一下,一脸凝重,他希望自己的担虑是多余的。
几日之后,两人打点行装,带上为数不多的钱辞别父母来到滨海市,这里高楼林立,车行如蚁。当踏上这座城市的时候,苏莺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这个生机盎然的地方寻找到自己的一片天地。与笑逐颜开的苏莺相比,何鹏就显得低调多了,他脸色忧郁,额眉紧锁。
他们走出火车站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了,当务之急得先找个安身之所,不然晚上可得双双露宿街头了。还好,车站周边随处可见旅馆,他们就随便找了个便宜点的住了进去。为了节约开支,他们只开了一个单间。简单的晚饭后,一路风尘的他们早早地就睡了,只是床上睡的是苏莺,而何鹏就把地板随便的扫了一下,就躺下睡了。
隔日晨起,他们决定未找工作之前还是先找个固定的出租房住下来,因为住在这个旅馆里,两日的旅馆费用就够他们找一个廉价的出租房住一个月了。只是他们还只是租一间而己。安顿妥当之后,他们就是开始奔碌于寻找工作之间了。凭着天生一副好嗓子,苏莺很快就在一个正规叫“听雨轩”的酒吧找到了工作,她工作就是在台上唱下歌。她和酒吧老板要求说,她要唱的歌都是清一色的乡间民歌,若是老板同意,她才愿意在这里上班。
“听雨轩”的老板叫杜宇,市场的竞争让日亦滑坡的他好像在溺水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只是让苏莺试了一下歌,就高兴地和她签了为期一年的合同。
当身着旗袍略施粉黛的苏莺走上舞台的时候,未歌就已让台下一片哗然。她没有一点紧张怯场,随着音乐节奏一展歌喉,歌声响起时台下已是寂静无声。一曲乡间小调唱罢,让那些听惯了流行歌曲而略显厌倦的城里人感到心旷神怡。最主要是苏莺的歌声委婉动听,如夜莺的歌声嘹亮圆润。客人听得如痴如醉,掌声经久不息。“再来一曲”的喊声不绝于耳。一天下来,虽然喉咙有点难受,但是她还是很开心,感觉她的理想正在一点点的实现。
平时稀拉的几位客人为何在苏莺初唱的第一晚就宾客满座,这完全是杜宇为“听雨轩”招揽生意的一个噱头。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一个酒吧是以乡间民歌做为主题来登台献唱,他捉住了这一商机,晚上可是大花钱财,邀请朋友前来捧场。正如杜宇所料,接下来的每个夜晚宾客几乎都爆满,为的只是一睹苏莺的芳容。
而何鹏找工作明显吃力多了,他辍学之后,一直在家务农,身无一技之长的他在满是竞争的这个城市无所适从,找了近一个月都如无头的苍蝇乱撞,可工作的事一点着落都没有。还好有苏莺的收入勉强能度过窘境。何鹏每每看到她回来的时候,略施粉黛的脸上尽是疲态,心里也是难受至极,为此不停地暗恨自己,一个人男人要依靠心爱的人微薄收入来糊口。刚开始,他也曾力劝苏莺不要去那样的场所唱歌,那种娱乐场所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只是看着苏莺那种欲求理想而坚定的目光也只好慢慢地接受了。后来何鹏找到了一个一天要做10个小时的工作,一天下来,繁重的工作让他疲惫不堪。工资不高不说,最主要的还是他上的班的时间刚好与苏莺相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就变得屈指可数。往往是何鹏下班到家时,苏莺要去上班,而苏莺下班时,也已是凌晨两点了,两个人根本也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卿卿我我。
还好,每天苏莺下班时,何鹏都坚持接她回家,接她回来的交通工具是一辆二手的自行车。尽管生活很是清苦,苏莺也没有任何怨言。这半个小时接她的路程是他们一天仅有的能够说说话、聊聊天的时间了,
因何鹏早上的时候还得上班,往往回到家,苏莺洗完澡后,何鹏已躺在地板上沉沉睡去了。有时候苏莺会很心疼地让何鹏不要天天去接她了,她自己打的回来就可以了。甚至会含羞的对他说不要总睡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了。而何鹏总说:“你自己回来,让我如何放心?睡在地板上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要恪守我们村的乡风,非到洞房花烛夜的那晚,我不会要了你的。”苏莺听着何鹏这样的话,总会含情脉脉地投入他的怀中。
日子就在这样看似平淡而辛苦中度过了半年有余。只是当他们踏上了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市的时候,也许悲剧注定要发生。
苏莺的歌声,像是给“听雨轩”注入新的活力,在这一段时间里,“听雨轩”天天朋客爆满,座无虚席。杜宇看着自己的酒吧生意越来越红火。他深知这全是苏莺一人所致,在感激她的同时也让他这个有妇之夫对苏莺产生爱慕之意。他常常在苏莺没有唱歌的时候,借“犒劳”常邀她到外面吃一下饭。而每次苏莺都会婉言谢绝。现在苏莺俨然成为“听雨轩”的台柱子,杜宇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但越是这样,他蠢蠢欲动的心更是抑制不住。
一天,苏莺一曲唱罢,接下去,没有安排她的歌了,杜宇邀她共进一餐,聊表感激之情。苏莺略微迟疑一下,点头应允。自己食人饭碗,总是一再拒绝老板的邀请,也着实说不过去。更何况也只是去吃一下饭而己。杜宇看着梦寐以求的苏莺终于答应自己的请求,他那本就不大的一双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
杜宇开车来到离酒吧不远的一个四星级酒店,选了一间格调优雅的包间,很有风度地为苏莺拉开椅子让她坐下。不多时,他点的菜就摆满一桌。苏莺说:“杜总,只是随便吃一下饭而已,何必如此破费呢?”杜宇爽朗一笑:“苏莺,你客气了,区区一桌酒菜,何足挂齿。你在酒吧里的影响力让我赚的远胜于此。”苏莺说:“杜总,您过奖了,那完全是酒吧里各位同事一起努力的结果的。”说完,她娇羞地低下了头。看着闭月羞花的苏莺完全没有城里女孩的矫揉造作,杜宇两眼都看直了。随后,他笑着说:“苏莺,你太谦虚了,这本身是你的歌唱得太好了啊,才让我在这酒吧林立的城市里独树一帜。”
之后,随着气氛的慢慢的缓解,他们聊得也甚为投机。让苏莺对杜宇不再那么冷淡。在吃饭的过程中,苏莺始终滴酒不沾。一顿饭在轻松的聊天中结束,杜宇说:“反正现在去酒吧你也没什么事了,不然就提前下班,我送你回去好了。”苏莺碍于羞怯,也觉不妥,婉言谢绝了杜宇的好意。
有了第一次的畅谈,让杜宇信心倍增。之后,他就对苏莺展开猛烈追击。他不时会给她送些衣服首饰,而每次苏莺都会执意推辞。这样又过了半年多,“听雨轩”的生意在苏莺的歌声中更是如芝麻开花——节节高。而在这一段时间,杜宇更是处心积虑地变着花样追求苏莺,在一次次的拒绝中他克制自己的私欲,没有对她有不轨行为。这一点,让苏莺也暗自庆幸自己找到一个好老板、好大哥。她已把杜宇看成是一个关心自己的大哥。殊不知,一双罪恶之手在慢慢地向她伸来。
这一段时间,何鹏总觉得心神不宁,但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去上班时都会对苏莺交待一番,让她自己要注意点,不要和酒吧里面的人有过多的聊天。而每次苏莺都会不以为然地说:“不要担心我,我义不是二岁小孩子,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了。”
是狼总会露出狰狞的面孔。
深秋的一天,苏莺下了班要回家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门外也没有见到何鹏那熟悉身影。她心里很是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就在那边踱来踱去。望着雨夜,她希望何鹏能早点来。
这时杜宇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苏莺不能回家,心里一阵窃喜。他走过去假惺惺地说:“下这么大的雨,你没有带雨伞吧,那怎么回去啊。外面现在一辆计程车都没有。我就住在离这不远的那个轩逸花园,不然我们一起走路过去,我车在那里,我再送你回去吧。”苏莺说:“谢谢杜总的好意,我男朋友等一下就来接我了,你先回去吧,我再等会。”杜宇说:“现在又这么晚了,你男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难道你就要这样等下去啊?再说了,下这么大的雨,你男朋友能否来接你也不一定呢?”苏莺看着茫茫雨夜,无计可施,打何鹏的电话,又没人接。她哪里知道现在的何鹏因为自行车爆胎,正在路上推着赶来,只是手机的铃声被哗哗的雨声给盖过了。她犹豫片刻后说:“那奸吧,麻烦杜总了。”
杜宇看着自己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实现,眼睛闪过一丝狡黠。他们沿着店面走廊边走边聊向轩逸花园走去。只是苏莺心情不好,一路上言简字短地回着杜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