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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儿成患

  一、家有逆子
  
  田家庄的田大娘28岁守寡,膝下有一对双胞胎儿子,老大叫田新,老二叫田德。因怕两个儿子有什么闪失,田大娘从小就对他们娇生惯养,儿子要东不拿西,儿子要狗不买鸡。儿子都8岁了,田大娘还让他们吃奶,为了争奶,两个儿子把田大娘胸脯抓得跟花瓜似的,可田大娘并不生气。儿子都10岁了,田大娘上哪去还背着抱着儿子,累得她腰酸腿疼,但她心甘情愿。
  
  儿子长大成人后,田大娘发现自己二十多年的辛苦全都白费了。为什么?这俩儿子被田大娘惯成了大混蛋,人事不懂,正事不干,整天游手好闲惹事生非,三天两头往拘留所跑。
  
  又过了几年,田大娘的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但媳妇全都跟儿子一样,都混一块去了。田大娘伤心难过,整天唉声叹气,心说,我这是上辈子缺了德了,养了这么两个畜生儿子,以后怕是指望不上了。田大娘岁数越来越大,她开始为自己以后的日子发愁。
  
  这天,在城里鬼混的老大田新跑回家里,说他那帮哥们全都买房了,就他还跟媳妇租房住,实在是丢人现眼,让田大娘赶紧给他准备钱,他也要买房。田大娘一听就急了:“我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上哪给你弄钱去?”田新一瞪眼:“我们哥俩还没分家呢,要是分了家,我还有一半家产呢!”田大娘气得浑身直哆嗦:“家产?家产在哪呢?现在里里外外就这5间房,一半老二住着,一半我住着,怎么分?”田新一翻白眼儿:“怎么分?一人一半呗。”田大娘眼泪掉了下来:“一人一半?我住哪啊?你干脆把我也一人一半分了吧!”
  
  田大娘和田新在东屋一吵,田德从西屋过来了,一听田新要分家,当时就瞪起了眼:“我说大哥,你也太不像话了,这房是咱两人的,可自从你到城里混事,回来过几趟啊?妈这一天到晚吃的喝的不都是我的吗?现在你想分家产?没那么好的事!”田新一听,脖子横起来了:“哎,老二,你这话不对,我是这家的一分子,家产当然有我一份,我凭什么不能分呢?”田德也不示弱:“要分可以,先把妈的赡养费补来,一年600块,你先拿3000块钱来。”田新一缩脖子:“拿钱?我没有。”田德鼻子一哼:“没有?你就甭想要这房!”田新一听:“我不要这房可以,妈以后我也不管了,你给养老送终!”
  
  这回田大娘听明白了,田新这小子来分家是假,来甩她这个包袱才是真啊!她气得大骂:“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没生你这个儿子,我不用你养,你给我滚!”田新点点头:“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走了!”
  
  田新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原来,田大娘一日三餐都跟田德一起吃,这回田新挑明了不养田大娘了,田德媳妇“小辣椒”就跟田德闹起来了:“你妈生了俩儿子,他不养,凭什么你养啊?”田德怯声怯气地说:“我不是想要这几间房子吗?”“小辣椒”把眼一瞪:“这所房子是我该得的,要是没这房子我还不跟你呢!你跟老大说去,这老娘必须哥俩轮班养着,要是不轮班,我可不管她饭吃!”田德觉得有理,立马就给田新打电话,可田新死活就是不接。“小辣椒”一看,田新是田大娘亲儿子,他都不管老太太死活,我跟这老妈子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我更不用管!“小辣椒”一生气,三天没管田大娘饭!
  
  田大娘没吃的,三天净喝凉水了。她一想这样不行,时间长了我不饿死了吗?找村主任去!村主任也发愁跟那两混蛋打交道,就跟田大娘商量:“老嫂子,你这俩儿子我也管不了,要不你就把房给他们分了,要房的给不要房的适当补俩钱。你也别在那所房里住了,搬到村委会东边的那间小房里,现在你身子骨也硬朗,家务还做得了,你就自己单过,让他们哥俩供你吃喝,一个给粮,一个给钱,省得成天跟他们生闷气。”田大娘一听,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法呀?就照村主任说的办吧。
  
  没几天,村主任把田新和田德叫到了一起,半吓唬半商量,告诉他们,不赡养老人有法管着!
  
  田大娘谁不管也不行,最后,哥俩同意村主任的意见,田新一个月给田大娘30块钱生活费,田德一个月供田大娘60斤麦子,房子归田德,田德给田新500块钱,从此哥俩两清。哥俩写了字据,签字画押按了手印。
  
  这事办完之后,田大娘就搬到了村委会东边的小房里,虽然日子憋闷,可一天少生好多气。谁料想好景不长,哥俩又出毛病了。先是田新来哭穷,说这些日子正四处借钱买房,生活费实在给不了了,让田大娘艰苦奋斗,后是田德说今年麦子减产,收那点粮食不够家里那几头猪吃的,让田大娘多勒紧肚皮。田大娘一听,我艰苦奋斗?我勒紧肚皮?你们干脆给我一根麻绳让我吊死得了!田大娘一生气,往炕上一躺不吃不喝了。
  
  二、“天狗”送饭
  
  田大娘不吃不喝,田新和田德可不知道,他们压根儿也不想知道。这么一来,田大娘可惨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一连三顿过来,田大娘这脸可就青了,往炕上一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流,心说,这两个兔崽子,真是狼心狗肺呀,我都成这样了,他们都不来看看我,养儿防老,我防什么老啊?不如找包耗子药吃了算了!田大娘挣扎着刚要下地找耗子药,门外忽然有了响动,“哗啷哗啷”,田大娘一听,这是谁呀?怎么摇着铃铛就进来了?抬起头来往外一看,一条脖子上挂着铃铛的大黑狗嘴里叼个篮子进来了。田大娘一看,这黑狗是谁家的?怎么嘴里还叼个篮子?正想着,黑狗一纵身,两条腿搭到了炕沿上,把篮子往炕上一放,掉头就跑了出去。田大娘更纳闷了,这狗怎么把篮子放我炕上了?掀开篮子上盖着的红布一看,里面放着一大碗香味扑鼻的红烧肉和一大碗米饭,还冒着热气呢!田大娘一看,眼泪就下来了:这是哪个好心人看我可怜,让家里的狗给我送饭来了?田大娘把篮子往旁边一推,叹了口气:哎,亲生儿子还不如两姓旁人呢,这饭我怎么吃得下呀!吃了这顿,下顿怎么办?自己有儿子,总不能老吃别人的饭吧?正想着,那条大黑狗又回来了,一纵身把爪子搭到炕沿上,一看篮子里的饭菜没动,就伸着嘴巴冲田大娘“唔唔”地叫上了,意思是:你倒是把饭吃了呀,不吃我可没法向主人交差。田大娘一看,眼泪又下来了,我那俩儿子真不如这条狗呢!一想,得了,人家也是一片好心,那就把饭菜吃了吧。田大娘也真是饿急了,端起饭碗,三下五除二就把饭菜报销了。大黑狗一看,又“唔唔”叫两声,叼着篮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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