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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女野人俘虏的日子


  
  我高声喊叫着让他不要害怕,没人会伤害他。汉子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女野人,双手仍然阵阵发抖。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我压低声音对他说:“大叔,这个野人是我刚捉到的,它不吃人。你在前面带路,咱俩将它带到山下去。”汉子好像是相信了我的话,冲我生硬地笑了一下。
  
  就在我们准备下山的时候,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汉子在行进中,忽然发难,冷不防转身狠狠给了女野人一锄头。女野人毫无防备,被汉子的锄头砸在胸部上,差点栽倒在地。当汉子的锄头第二次举起时,女野人“呼”地一掌,将汉子打倒在地,一双大脚跟着就向汉子踹去……我手忙脚乱地抱住了它。我曾亲眼目睹女野人这双大脚踢死过野猪,这一脚下去,汉子绝无生还的可能。女野人给激怒了,它狠狠地将我摔倒在地,又龇牙咧嘴向汉子扑去。我尽管全身的骨头都像被摔得散了架,但仍然再一次抱住女野人,向汉子喝道:“还不快跑!”汉子醒过神来,连滚带爬向山下跑去。女野人怪叫一声,一巴掌将我给揍晕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山洞里了。女野人还在洞口嗷嗷吼叫,样子十分吓人。过了一会儿,吼叫声越去越远,女野人出洞去了。我跑到洞口一看,只见地上有一摊血,我顿时阵阵发冷。我搞不清这血是女野人受了内伤吐出来的,还是它追上去将汉子吃了。总之,我不能再在这山洞里久留了。
  
  拿定主意,我飞快地逃出洞去。
  
  女野人两次背我下山,我已经大致记得逃走的路径。我一口气跑了近两个时辰,还是跑迷了路,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这时,我听见了女野人焦急而悲怆的呼喊声。我不能再犹豫了,“扑通”一声跳进了冰冷的河里。游了大约三十多米远,女野人飞也似的赶到了河边。无奈河水太深,它又不会游泳,只能在河边大喊大叫。“呷呷呵,呷呷呵”的声音痛苦而悲切,像母亲呼唤儿子,更像妻子呼唤丈夫。
  
  我没有回头,拼命向前游去。女野人见我越游越远,大吼一声,哭倒在地。我的心一阵揪疼,放慢了游水的速度。女野人虽然不是人,它却有着做人的感情。我和它相处近两月来,它从没有有意伤害过我,甚至可以说待我很好。在人间,一只狗跟人相处久了都会产生感情,何况是与人类似的野人!今日一别,我再也不可能见到这个痴情的女野人了……
  
  再回头,只见女野人已不叫了,它爬起来大吼一声,双手猛地插进肚皮,掏出了自己的五脏六腑,抛向夕阳下的天空,高大的身躯慢慢地倒了下去……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惨烈的事情,我在河里哀嚎一声,便疯狂地往回游去。
  
  回到对岸,女野人已经悲壮地死去。我呆呆地望着它,忽然悲从中来,第一次为非人类的伙伴痛哭失声,悔泪长流。我在河边挖了个坑,将女野人葬在河边,并将我身上的那件皮夹克,永远留在了它的墓穴中……
  
  尾声
  
  经过两天两夜的艰难跋涉,我终于找到了一户人家。
  
  当我虚弱地敲着房门求救时,正是黄昏。女主人在门缝里瞧了瞧我,惊得一闪就不见了,接着从这家土窗里伸出一个男人的脑袋和一支猎枪。
  
  “我是人,不要开枪!”我惊恐地喊道。
  
  听见我的喊声,那支吓人的猎枪仍没有从土窗收回去。我只好卧在地上断断续续说了一下自己的遭遇,还没说完,就晕过去了。
  
  我醒来时,已躺在神农架松柏镇的医院里。我恍惚看见病床前站着医生、那个猎人和几个警察。有个大块头警察见我睁开眼,便附下身来迫不及待地询问道:“先生,你就是那个在森林中走失的作家R吗?”我无力回答,点了点头。一屋人顿时发出惊呼,大块头激动地说:“我们找得你好苦啊,接到某杂志报案后,林警和探险队几乎天天进山找你……”
  
  我流着泪,又昏睡过去。
  
  三天后,我体力刚刚恢复,就被杂志社的专车接回了武汉。
  
  与朋友和亲人团聚后,我一直对自己在神农架的奇遇保持沉默,我想,没人会相信我在那蛮荒之地所经历的一切,包括那个痴情女野人的存在。当我在很久后对妻子吞吞吐吐说到其中某件事时,妻子没等我说完整,就开始摸我的额头。后来,我终于被这段难忘的经历压得喘不过气来,想对杂志社的老编说说,看能不能写篇稿当成一个虚幻的故事登出来。老编们一听就乐坏了,认定我在那深山老林呆出臆想症来了。
  
  时至今日,我也时常犯迷糊,当年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也许真是一场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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