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后的婚礼
朱炳坤看了身边的男女一眼,惊愕地问梁来英,这两位又是谁?
梁来英说:“男的叫余敏,是我儿子,女的叫方小娟,是我儿媳妇。”
“好哇!你和余文胜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恭喜,恭喜。”朱炳坤笑着说。
“朱先生你别误会,我和梁来英不是夫妻。”余文胜插话说。
朱炳坤看着余文胜笑了笑说:“余先生你别有顾虑,这事我能理解。”
“炳坤呀!我们真的不是夫妻。”梁来英接了话说。
“哈哈哈。”朱炳坤大笑一阵说,”你们不是夫妻,儿子哪来的?你们放心,我不会怪罪你们,我在台湾不也再婚了?”
梁来英说:“你再婚应该,因为你认为妻子跳海死了,而我再婚就不好说了,因为我知道丈夫在台湾,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说着泪水涌了出来。
在场人一听都傻了,余敏上前扶着母亲说:“妈,您胡说什么呀?”
“儿呀,我没胡说,余文胜不是你生父,朱炳坤才是你的亲爸爸。”
朱炳坤一听懵了,一把拉着梁来英的手要她说个清楚明白。
梁来英抹了一把泪水说:“我和你赴台时,我已怀上了,当时我自己都不知道。后来肚子也渐渐隆起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1950年4月临盆的。”
朱炳坤惊喜地问:“赴台时你就有了?难道是我……”他打住了。立马脸一沉说:“梁来英,如是这样儿子为什么不姓朱,还叫余先生爸爸?”
梁来英叹了口气说:“都是为了孩子,让孩子姓朱,儿子长大了会怎么想?不叫余文胜爸爸改叫小叔,孩子就晓得余文胜不是他生父,孩子问起爸爸在哪里,我怎么和孩子说?没父亲的孩子心中蒙上一层阴影,对孩子有多大的伤害呀!”
朱炳坤哑口无语。梁来英走到余敏身前,牵着儿子的手来到朱炳坤面前说:“儿子,他才是你的亲爸爸,快,快叫爸爸。”
余敏在母亲的催促下没好气地说:“妈,这么着我不是有两个爸爸了?”
梁来英叫嚷开了:“你是有两个爸爸,一个生父,一个养父……”
“我退出。我和来英毕竟不是夫妻,哪有儿子?”余文胜接了话头说。
朱炳坤说:“父亲怎能退出?又不是选举。再说,余敏叫你爸爸都五十年了,又是你一手养大的。恩人呀!叫你爸爸理所当然,你当之无愧呀!”
余敏什么都明白了,说:“一个生父,一个养父,两个都是亲爸爸。”
朱炳坤笑了,走到梁来英身边愧疚地说:“来英,我对不起你,我在台湾再婚了,还生了一男一女。”
“这不是你的错,当时我跳大海死定了,那年你才二十二岁,再婚在理!”
“可你没再婚,你和余文胜相处五十年,都是单身对单身呀!”朱炳坤说。
梁来英说:“我没再婚是因为我是有夫之妇,只是丈夫在台湾,总有一天会回来,所以我和余文胜相处五十年,都是洁身自爱,单身对单身。”
朱炳坤听了把梁来英和余文胜搂在一起,三人搂得好紧,好紧。良久,余文胜抬起头说:“炳坤兄,你们夫妻父子团圆了,我真为你们高兴。”
朱炳坤沉思一阵,说:“恩人呀,我在台湾有了妻室,现在梁来英在大恩人的相救下活过来了,我岂不是一夫二妻了?不可,不可。”转而对梁来英说:“来英,我们离、离婚吧?你和余文胜结婚,让他也好有个老伴。”
余文胜一听叫嚷开了:“我怎么能夺你的结发妻子?不行,我不会答应的。”
朱炳坤诚恳地说:“有什么不行?是你给梁来英第二次生命,朝朝暮暮相处了五十年,你不答应我心不安呀!就不知道梁来英是怎么想的?”
“我同意。”梁来英兴奋地说,“我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五十年,同吃、同住,就是没有同床,我们结了婚,就圆了我们夫妻梦,也是我的感恩之举。”
“对,对,感恩,感恩。”朱炳坤附和着。
余敏走到余文胜身边说:“爸,您就答应了吧。”
余文胜见梁来英都答应了,在大家的劝说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三天后梁来英要和余文胜举行婚礼,宴请了众乡亲。拜了花堂,两位年迈的新郎新娘,手牵着手入了洞房,五十多年的夫妻梦终于圆了。
叶落归根,两个月后朱炳坤在庆元市盖了一栋别墅。把在台湾的妻子刘荃秀接来。随后,又把余文胜一家四口接到一起住,共享天伦之乐。
台湾“荷叶麻辣全鸭厂”由朱炳坤在台北出生的儿子管理,庆元市“荷叶麻辣全鸭厂”由朱炳坤小弟朱兆仁打理。台北市和庆元市“荷叶麻辣全鸭厂”配合默契,互通信息打入了国际市场。海峡掀起千层浪,隔不断兄弟情谊一线牵。
在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下,“荷叶麻辣全鸭”老字号产品,焕发了新的活力。生意越做越大,远销欧、美市场。
真是:手足情深荣祖业,众人拾柴火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