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昌朝(997年-1065年),北宋宰相、训诂学家、文学家、书法家。北宋仁宗时参知政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字子明,真定获鹿(今属河北)人。
北宋仁宗宰相贾昌朝出生之前,据说他母亲得一梦,梦中有一金甲神人送其一冠而去,梦醒以后,绘冠其形,有人认得,叫“貂蝉冠”,遂后生下贾昌朝。王安石后有《贾魏公挽辞》二首,其一写道:
天上貂蝉曾梦赐,归魂应侍紫阳宫。
正是说的此事。
其实在中国古代,大凡帝王将相、达官显宦之人的生生死死,总要被人罗织上许多虚幻缥缈的神异传说。由于貂尾和蝉羽都是古代王公显官冠上之饰物,在宋代也只有三公、亲王侍祠大朝会时,才有可能得赐貂蝉冠,故贾昌朝母梦貂蝉冠一事,也无非是说贾昌朝将来有富贵荣华的前程罢了。
贾昌朝,字子明,他出生的这一年,正好是真宗即位的咸平元年(998)。祖籍沧州南皮(今属河北),后徙真定获鹿(今属河北)。自其父时始居开封,故其后人遂为开封人。
贾昌朝的曾祖父是后晋时的史官贾纬,官至给事中,其伯祖父贾琰入宋以后历主簿、通判,官至三司副使,故贾家算得上是官宦世家。但贾昌朝的父亲死的早,是他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大的。
在母亲的教诲下,贾昌朝自幼于经史、图纬、训诂之书无所不读,遂早成饱学,老师更称赞他学问淹贯,满腹珠玑,将来必有出息。真宗天禧二年(1018),朝廷举行南郊大典,贾昌朝以布衣身份向真宗敬献贺词,得真宗称赏,亲自召见他并考试其词赋、策论等,中式,赐同进士出身,授常州晋陵县(治今江苏常州)主簿。这年他刚过20岁。
不久,贾昌朝又奉诏入京,赐对便殿,除授国子监说书。判国子监孙奭欲测试各学官的学术水平,便令他们各讲解一经,惟贾昌朝讲有师法。因得孙奭的赏识,称赞他博古通今,有真才实学,并亲自书写了路随和韦处厚两人传记赠送他,说:“你日后前途无量,当如二人。”并举荐他为颍川郡王(即赵德彝)院伴读。
继迁殿中丞,历知常州宜兴、开封东明(今属山东)两县。贾昌朝为政,以为民兴利除弊为首务,曾在宜兴境的交通要道上修筑长桥,以便商旅,为人称道。复被举荐入京,监京师广济仓。
孙奭这时任翰林侍读学士,以年老力辞,力荐贾昌朝代己。贾昌朝得以召试中书。尽管他学富五车,但参知政事陈尧佐却以其年纪尚轻,不能任侍经筵之职。孙奭认为用人不可限于年龄大小,并举太宗用晏殊、宋绶为知制诰,皆年未三十为例,极意相荐。最后,由于陈尧佐的阻抑,贾昌朝改任绵州(治今四川绵阳)通判。任满,监在京永济仓。明道元年(1032)迁尚书屯田员外郎,复任为国子监说书。
明道二年(1033),垂帘听政的刘太后病卒,年仅13岁的仁宗即位,改元“景祐”。在宰相李迪、吕夷简等人的建议下,宋朝廷始设专为皇帝讲解经书史传、并备顾问应对的崇政殿说书,贾昌朝获选,首任此职。他定期为仁宗讲解经史典籍,口讲指画,发蒙启蔽。于传注训诂,不泛泛而讲,着重讲说古代圣人治心守身经理天下之道,指物喻事,析毫解缕,言近旨远,文简义明。仁宗常常乐听不倦,有时还就其感兴趣的问题与贾昌朝展开讨论、辩难。贾昌朝则在每次进讲后,将与仁宗讨论的问题记录下来,后成一书,名为《迩英延义阁记注》,得仁宗称赏,加其官为直集贤院事。
景祐三年(1036)七月,京城太平兴国寺遭雷击被焚,朝廷要加以修复,贾昌朝遂上书引《易经》、《春秋经》进谏,他说:“《易经》云:‘洊游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近年以来,京师及各地寺观道庙不断遭到雷击焚毁,正是苍天以示警告,正需修身自省以为警戒,正宜力戒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认为当此之时,太平兴国寺亦不宜马上动工修复,当务之急是朝廷君臣,“侧身念愆”,检讨为政得失,兴利除弊,安国富民。仁宗采纳他的建议,下诏停修太平兴国寺等庙观。
这时,又有西域僧人进京进献“佛骨”与铜像等。贾昌朝认为也不宜以其所献明示朝廷内外,但对西僧还是应该加以礼遇。仁宗听其议,对献宝僧人厚予赏赐而遣还。收藏真宗御制文集、御书的天章阁这时设置侍讲之职,仁宗亦首先任命贾昌朝。继迁尚书礼部郎中、史馆修撰,倍受仁宗信任。
针对当时朝廷仪卫制度颇不健全划一的状况,贾昌朝先后提出整肃南郊卤簿、大驾卤簿、南郊大驾卤簿等建议,亦一一为仁宗采纳,下诏实行。
宋政府此时面临的最大问题还是西部边防之事。从景祐初年,宋朝西邻的党项族西夏政权不断派兵侵犯宋朝边地,且日甚一日。康定元年(1040)二月,党项首领元昊又率十万夏军大举入侵,相继攻陷保安军(今陕西志丹)以及安远、塞门、永平等寨堡(今陕西安塞、子长县境),直抵延州(今陕西延安)城下。宋延州守将范雍仓促布阵,狙击敌军。宋夏军队在三川口(今延安西北西河口)一带展开决战,鏖战中,宋廷所派监军黄德和畏敌遁逃,致使军心涣散,阵脚大乱,一溃而不可止,宋将刘平等人为夏军所擒,宋军损失惨重,关辅震动。仁宗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有人却诬告是刘平等人降敌,并建议族诛刘平之家。对此贾昌朝上书认为,刘平的事情还没有确实的消息,若刘平不是降敌,族诛其家岂不是造成冤案。他例举汉代武帝诛杀李陵其家、使李陵不得还的例子对仁宗加以劝谏。仁宗深以为然,对刘平等人及其家属作了慎重处理,仍擢贾昌朝知制诰、龙图阁直学士权知通进银台司兼门下封驳使,又权判吏部流内铨兼侍讲。河北发生旱荒,贾昌朝受命为河北体量安抚使,巡查河北各地,救恤饥民,回京后,他就自己的所见所闻,写了一篇《制边之策》奏上,提出了“择守宰、习乡兵、治塘泊、纾徭役、缮甲垒”等建议,以加强宋朝北部边防,为仁宗嘉纳,下诏实行。
随后,贾昌朝得以接连升迁,先以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权知开封府,又迁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判国子监,再擢为迩英阁侍讲。期间,他对宋朝面临的许多重大政治问题都发表了重要的建议,为仁宗采纳。
宋代任官制度规定,铨选县令时,多依据官员的寄禄官和诸县规模大小,规定只有俸钱满12000贯才能得以举荐选任知县。贾昌朝认为,这种规定不利于选拔有真才实干的官员出任地方官,是一种仅凭资历的选官办法。诸县规模不论大小,对于朝廷治理国家来讲,都是非常重要的,若按原来的规定,小县永远选派不到有才干的官员,结果利少弊多,不利于这些地区的安定与发展。因此,他建议不论县之大小和官员的俸钱多少,应一律按实际需要选任官员,为仁宗首肯。
又如宋初以来,科举考试沿用唐朝以来的“公卷”之制,但由此产生的弊端越来越严重,宋政府后来为了避免“公卷”制带来的弊害,曾相继实行了考生须在考试时,在试卷前填写家状,考卷封弥、誊录等制度,可是仍保留了“公卷”法。为了能有效地杜绝营私舞弊行为,贾昌朝提出了整顿科举制的建议,主张废除“公卷”制,亦得仁宗同意。
贾昌朝任职开封府时,有禁卫军士卒控告统军将帅在士兵中敛放高利贷,引起军中不安。贾昌朝便采取了惩办首恶,轻者教育,一般不问的政策,既制止了高利贷在军中的泛滥,又稳定了军心,很得仁宗称赏,同僚们也都钦佩他的智谋远虑。
自宋夏交战以来,宋朝的北邻契丹政权也虎视眈眈,对宋朝抱有觊觎之心,曾派人使宋,提出割地、增加岁贡等等苛刻要求。贾昌朝被仁宗任命为契丹使节的馆伴使,他据理反驳契丹政权的无理要求。但宋朝廷有人因此害怕得罪契丹,建议仁宗给契丹增加岁贡,并让其攻击西夏。仁宗对这一建议有些动心,欲答应契丹的要求。贾昌朝上书力加反对,认为决不能采取姑息政策。今契丹乘元昊叛宋而有求于宋,是为利而来,欲其出兵,必无希望。即使其出兵相助,将来宋朝也难满足其贪骛之心,必后患无穷。听他这么一说,仁宗只好打消原来的念头,拒绝契丹方面的无理要求。
继之,针对当时边防削弱、用将不专等突出问题,贾昌朝又上疏说:“太祖初得天下,鉴于唐末五代以来方镇武臣、士兵牙校跋扈的弊端,收其精兵,夺其权力,当时皆以为万世之利。到太宗时期,用人多恩倖子弟,全无勋劳,沽名钓誉,坐得官爵,至于出师攻战,漠然不知。若边鄙无事,尚或消遥自如,但自从西夏入侵以来,兵不操练,将不得人,以屡易之将驭不练之师,故每战必败。这都是削弱方镇太过遗留下来的弊端。况且用亲旧、恩倖为将,他们素不知兵,一旦付予千万之人让其带领,无疑是驱其死地,这又是用亲旧、恩倖必然导致的弊端。”然后,他再上疏,详言备边六事:一曰驭将帅,二曰复土兵,三曰训营卒,四曰制远人,五曰绥蕃部,六曰谨觇候。所论多针贬时弊,令人耳目一新。
宋政府当时不仅面临着官吏冗杂、边防积弱的问题,还迫切需要解决冗费问题。为此贾昌朝也上书提出:全国赋税收入的三分之二用于军旅,三分之一费在冗食。江淮每年运粮至京城达六百余万石,仅能充期月之用。从前的积蓄,不盈数载。故财不藏于国,又不在民,倘有水旱军戎之急,则必无可奈何。于是他提出了“省冗费罢不急之需”的建议。仁宗即诏贾昌朝与三司(北宋的最高财政机构)合议,采取对策。最后,他们拟出了节省冗费的许多措施,由仁宗下诏实行,每年可节省钱上百万缗。
另外,针对当时官冗办事效率低的状况,贾昌朝还提出逐步采取措施使整个官员队伍年轻化的建议。他认为朝臣年至七旬,精力体力已经衰弱,不宜仍居位不退。凡年龄到70岁的人,宜依原来规定的制度退休致仕。若有特殊功绩而又有必要继任的可不拘此例。他还列举了朝臣中耄昏不堪任职者数人,请求仁宗令其致仕。针对当时人民负担过重、劳役频繁的状况,他上书说:“用兵以来,天下民力颇为困乏。请朝廷诏令各路转运使,凡今后赋税徭役的征派,不能允许按过去惯例折变、科率。需要科折的,必须奏明朝廷裁决。即使是奉圣旨或三司文移督办的赋役,假若于民不便的话,也须要再次奏明上闻。”对这些建议,仁宗也都一一采纳,下诏实行。
宋室宗亲、驸马都尉柴宗庆这时在郑州纵容部属扰害人民,被人弹劾,仁宗派人到郑州召其回京,柴宗庆则托疾不至。贾昌朝力言仁宗,终于将其召回,予以责斥。
庆历三年(1043)三月,贾昌朝由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擢任参知政事。参知政事范仲淹建言以朝廷重臣兼领各尚书六曹之政,遂命贾昌朝兼领农田事。次年九月,加官检校太傅,行工部侍郎,迁枢密使。庆历五年(1045)正月,再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仍兼任枢密使,复加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集军政大权于一身,达到了其仕宦途中的顶峰。
还在康定初年的三川口之战中,宋将石元孙也同时被夏军所擒。当时传说他已经被杀,朝廷为此赠其忠正军节度使兼太傅之号,并录其子孙七人为官。但到庆历四年(1044)宋夏息战达成和约后,西夏政权放还以前所俘石元孙等人。石元孙等归朝后,即有谏官、御史上书,认为石元孙等军败不死,有辱国格,要求将他们斩杀以谢天下。对此,贾昌朝独持异议,他对仁宗说:“古代以来,将帅被俘,归回者多不死。如春秋时,晋国俘获楚将谷臣,楚国俘获晋将知螢,他们各自回国后,都没有被诛杀,古圣贤之举不可不鉴。”为此他还特别抄写了《魏书·于禁传》进献仁宗,重申说:“前代将帅兵败而还,圣明君主对之都不加罪。”仁宗终于被他说动,宽恕了石元孙等人,将他们贬置全州。
真宗后妃们死后,其神主都拊祭于奉慈庙,这时有司欲按礼仪制度将其升拊于祖庙。但在讨论真宗的三位后妃章献太后、章懿太后和章惠太后该升拊谁时,发生了分歧。仁宗的生母是章懿李太后;养母是章献刘太后,且垂帘听政;另章惠杨太后对仁宗也有抚育之恩,且更贤惠,有人母风范。仁宗也感到不好抉择,征询贾昌朝的意见。贾昌朝对仁宗说;“章献太后母仪天下,章懿太后诞育皇上,宜照真宗皇帝大中祥符年间升拊元德皇后(即真宗生母)例,升拊章献、章懿两太后于太庙。章惠太后于皇上有慈保之恩,宜将其神主拊于奉慈庙如故。”仁宗非常赞赏他的议论,当即决定,将章献、章懿二后神主升拊于真宗庙。一场相持不下的争论才告结束。事后,仁宗以贾昌朝谋断有功,要加封其官,贾昌朝力辞不受。
自庆历四年(1044)宋夏达成和议以后,北边之事一时稍显缓和,贾昌朝遂对宰相兼任枢密使、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任官体制提出异议。他认为,此种体制将使某些人的权力过重,不利于分权于下、集权于上的集权统治。因此他请求从他开始,废除宰相兼枢密使之制,主动要求解除枢密使之职。仁宗以其言之有理,采纳了他的建议。
庆历六年(1046)三月初一,发生日食。初十,京东路登州(治今山东蓬莱)境内又发生强烈地震,岠嵎山发生山崩,连海底也发出如雷声般的隆隆声,仁宗君臣认为是天降责于人间。仁宗对贾昌朝等辅臣说:“老天责降下来,朕愿承担全部罪责,但你们也要关心民间疾苦,要拿出安民利民的办法来。”贾昌朝忙上前奏道:“皇上有此言,足以消弭天变,臣敢不夙夜孜孜以奉陛下。”仁宗缓缓说道:“君主惧天而修德,也就是人臣畏法而自新呀。”
次年春,又发生干旱,仁宗避正寝,减膳,以应天变。贾昌朝也急忙引汉代故事,上表乞罢,仁宗自然不允。但参知政事吴育与贾昌朝有矛盾,几次当着仁宗的面与贾昌朝争论。这时恰发生知永静军向绶怀疑永静军通判江中立说自己的坏话,而以事诬告迫使其自杀的事件。向绶与贾昌朝关系密切,知审刑院高若讷依附贾昌朝偏袒向绶,故从轻定其罪,减死一等,流放南方。吴育因之力争此事。不久,高若讷擢任御史中丞,上书弹劾吴育,说大臣在朝堂发生廷争,极不严肃,故天旱不雨,要求仁宗须严厉申戒。因此,吴育罢参知政事之职,出知许州(治今河南许昌)。贾昌朝亦不自安,要求同罢,遂以武胜军节度使出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河北安抚使(治今河北大名)。仁宗为了表示对他的格外情意,特赐其银饰肩舆。贾昌朝为相,仅两年又三个月。
庆历七年(1077)十一月,贝州(治今河北清河)宣毅军军校王则与州吏张峦、卜吉等人谋划,并派人联络德州(治今山东陵县)、齐州(治今山东济南)等地的力量,准备在庆历八年(1048)元旦同时发动武装起义,攻占大名府,然后向外发展。不料,王则手下的一名士卒潘方净却向贾昌朝告了密,王则的计划泄漏。
贾昌朝听说后,吃惊非常,急作部署。他先派人去逮捕王则,又调集军队准备围攻贝州。王则见事已至此,遂于当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提前单独起义,并攻占了贝州城。贾昌朝遂檄令高阳关路总管王信、大名府路钤辖郝质、真定府路钤辖孟元等,急将兵驰攻贝州,同时向宋朝廷作了报告。
宋仁宗接到贾昌朝的报告后,忙诏令从各地调十万禁军,开赴贝州,又令澶、孟、定诸州及真定府官军严加防守。由于事起仓促,众寡悬殊,敌强我弱,王则起义很快被镇压。事后,仁宗爵赏有功将官,尽管有人说,起义发生在贾昌朝治内,贾昌朝不应得爵赏,但仁宗还是赐赏于他山南东道节度使的称号。
河北发生旱疫,贾昌朝组织救恤,亲拟药方给散民间,使居民九十余万得活。又河北路与辽朝交界,辽朝方面此前曾收罗宋朝北逃的士卒,组织了一支专门的军队,名“投来南军”。但其中有些人又不堪辽朝统治者的压迫,复逃回宋朝。按宋朝制度规定,凡逃亡士卒又归来者皆判死罪,故逃回的士卒因怕官府侦知而到处藏匿,或者投入绿林江湖为盗。贾昌朝对此上书仁宗,建议废除原来的制度规定,赦免其逃亡之罪,允其自新、自食其力,甚或重新加以任用,以安抚人心。仁宗采纳他的建议,于是逃归的人越来越多,并从中获得了辽朝方面许多情报,使辽朝也不敢再招纳宋朝逃亡士卒,最后干脆解散了“投来南军”。
在宋辽边界地区,还常有宋境边民因逃避宋朝的赋税,将毗邻边境的土地质卖于辽境居民,使辽朝的疆界自然侵入宋境。贾昌朝得知此种情况后,遂向朝廷建议立法,凡边民将地质卖的要按时赎回,田主无力赎回的允许别人赎买。此法定立以后,原来质卖的土地相继赎回,避免了辽朝侵犯宋界的问题。
三司使叶清臣欲擅自挪移动用河北路所存库钱,贾昌朝按规定不给,引起叶清臣的不满,遂在仁宗面前论劾贾昌朝,贾昌朝上疏自辩。最后,叶清臣被罢知河阳,贾昌朝也改徙郑州。在路过京城时,贾昌朝奉诏入觐,留任祥源观使,拜尚书右仆射、观文殿大学士、判尚书都省。观文殿大学士之设,自贾昌朝始。
在京城留住不到一年,贾昌朝仍求外补,复以山南东道节度使、右仆射、检校太师兼侍中,出判郑州。他力辞仆射、侍中等官称,乃改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以母丧辞职。服除,移判许州(治今河南许昌)。
不久,仁宗又召贾昌朝入京,在迩英阁接见他,向他询问何谓“乾卦”。贾昌朝引《易经》文,以亢龙为戒,劝谏仁宗修德以避凶患,内以谦恭应物,外以刚健治理万机。同时,他又上书,认为自汉唐以来,皆置三辅以卫翼京师。宋朝都汴,而近京诸郡则隶属他路,与古人藩卫首都之意相去甚远,为此他提出置五辅郡拱卫京师的建议,主张析京东路之曹州,京西路之陈、许、滑、郑诸州皆隶归开封府,以四十二县划为京畿地区。并建议设京畿转运使、提点刑狱等职。仁宗赞赏他的提议,下诏实行。贾昌朝离京还归许州之时,仁宗特诏在京侍读官们在“资善堂”为他饯行,以示殊恩。
许州任满,贾昌朝受命复判大名府兼河北安抚使。自庆历八年(1048)六月,黄河于商胡埽(位今河南濮阳东)决口以后,河患横行。仁宗诏廷臣集议治水之策。当时有两种主要主张,一是河渠司官员李仲昌等提出的纳河水入六塔河(位今河南清丰西南,宋人曾从濮阳开人工河过清丰,是为六塔河)的主张,一是贾昌朝提出的恢复横陇道(位今河南濮阳东)、引河水复故道的治水主张。当时宰相富弼等人都极力主张开修六塔河,贾昌朝的提议未被接受。但开修六塔河的计划最后也告失败。商胡决口塞而复决,河水漫患,尤其是滨、棣、德、博诸黄河下游州郡,受害最重,不仅民田被淹没,而且许多居民也被淹死。贾昌朝为此在境内想方设法赈济灾民,他以宽惠为治,使人皆乐安,仁宗特以其治水救灾有功,赐封许国公,加其官侍中。
嘉祐元年(1056),枢密使王德用罢,贾昌朝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擢任枢密使,复进京任职,担负中枢决策之任。
贾昌朝任职京师的第二年,宰相文彦博上书要求辞职。围绕着宰相人选,宋廷高层展开了激烈地争夺。以前曾得罪过贾昌朝的一些人,担心贾昌朝代替文彦博为相,不利于自己,便明里暗里的散布流言,或上书仁宗,纷纷揭发贾昌朝的短处。
还在河决商胡之时,仁宗曾派宦官刘恢往河北受灾地区视察灾情。当刘恢使回,向仁宗汇报情况时,仁宗问他河决最厉害的地方在哪儿时,刘恢回答说在赵征村。不料这一句话惹得仁宗大为不快。原来,赵征与仁宗的名讳赵祯音同,言河决赵征正犯了仁宗的大讳。所以不仅刘恢受到责罚,廷臣们更扩而大之,说成是贾昌朝指使刘恢故意所为。又说贾昌朝在私宅建豪华居室,室内专设置有招待宦官的客位。还说以前贾昌朝任侍讲、与崇政殿说书王宗道编修资善堂书籍时,名为编书,实为教授内侍。后贾昌朝任职枢密院、宦官有矫旨犯错时,枢密院也充耳不问、宽大释放等等。尽管这些指责后来经查并非事实,但偏听偏信的仁宗当时却皆信有其事,对贾昌朝疑虑重重,故嘉祐三年(1058)六月,贾昌朝即被罢枢密使之职,以镇安军节度使、右仆射、检校太师、侍中兼景灵宫使的名号,复出判许州(治今河南许昌)。不久,再以保平军节度使、陕州大都督府长吏,徙任大名府兼河北安抚使。
嘉祐八年(1063),仁宗病卒,英宗即位,贾昌朝以前朝旧臣,徙凤翔节度使,加左仆射、凤翔尹,晋封魏国公。治平元年(1064)令以侍中守许州。贾昌朝还未赴任,便因病滞留京城,仍给予左仆射、观文殿大学士、判尚书都省的名号。次年七月病逝,享年68岁,谥曰文元,葬于许州阳翟县大儒乡之老茔。英宗亲书其碑额曰“大儒元老之碑”。
贾昌朝为政期间,惜才爱才,曾举荐范仲淹,又举荐王畴编修《唐书》,荐孙瑜为崇文馆检讨、同知礼仪院,荐郝氏为大名路钤辖等,故有知人之称。为学宏博善论,为文粹然有法,善字画。所著及主持编撰的著作有《群经音辨》10卷,《通纪》80卷,《国朝时令集解》12卷,《春秋要论》10卷,《太常新礼》40卷,《庆历祀仪》63卷,《庆历编敕》12卷及《总例》一卷,重修《庆历编敕》及《律学武学敕式》二卷,另有《奏议集》30卷,《文集》30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