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鲤(1531年~1615年),明大臣、文章家。明神宗时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
嘉靖三十二年(1553)七月,河南一带爆发了师尚诏率领的农民起义,起义大军攻陷归德(今河南商丘)。不久又放弃归德西去。守城的官吏都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时,有一个青年人匆匆忙忙地向衙门走来。他对当时归德城的守臣说:“师尚诏一定会再回来,你应该捕杀城中与师尚诏有串通的人,严加防守才好!”果然,不久师尚诏又返回归德。他见归德守兵已有防备,随即离去。这个青年人就是参加乡试中举的举人沈鲤。
沈鲤,字仲化,嘉靖九年(1530)生于归德。他的祖父沈翰曾做过建宁知府。出身于这样的家庭中的沈鲤没有辜负先辈们的厚望,嘉靖四十四年(1565)参加会试中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从此他走上了为官的道路。
神宗还是太子的时候,沈鲤曾经做过他的讲官,很受神宗的器重。有一次,神宗命诸讲官在扇面上写一段话,沈鲤写的是魏卞兰的《太子颂》,神宗很高兴。神宗继位以后,随即把沈鲤提升为翰林院编修,不久又升左赞善。大凡在皇帝身边的人,学问必须渊博,才思必须敏捷,口才必须流利,而且必须善于了解国君的心理。这些沈鲤基本上都具备,神宗每次听沈鲤讲解,总是感到很称心,因而一直称赞他。当沈鲤的父、母相继故去,沈鲤回家奔丧之时,神宗几天不见沈鲤,便问左右:“沈讲官何在?”听说因父母丧而回家治丧时,便又问沈讲官什么时候服丧期满。由此可知神宗对沈鲤的器重和关心。万历十年(1582)秋,沈鲤被提拔为侍讲学士,礼部右侍郎,旋又改吏部,进左侍郎,万历十二年(1584)冬,拜礼部尚书。可谓官运亨通。由于他素孚众望,所以当时也没有人觉得他的提升太快了。
沈鲤在朝为官,主持朝廷典礼,建树颇多。他详细考察先朝的典章制度,自丧祭、冠婚、宫室、器服定为中制颁告天下。念当时世风日下,遂奏行学政八事。又奏请恢复建文年号,重定《景帝实录》等等。对于沈鲤的请求,神宗多数是接受了。比如神宗为天下大旱而担忧,在祭祀上天的同时,想分别派遣大臣往全国各地祭祀名山大川,以求保佑,而沈鲤却说,使臣往来,对地方百姓多有骚扰,不如斋戒三日以告上天。京师久旱,沈鲤又上书力陈要采取体恤百姓的实际措施,崇俭戒奢,速减织造。京城地震,沈鲤请求体恤民情,言词恳切。神宗每次都表示赞赏并采纳了他的意见。
万历十四年(1586)春,备受神宗恩宠的郑贵妃为神宗生了一个儿子,即三子朱常洵。神宗十分高兴,遂册封郑贵妃为皇贵妃。皇贵妃是仅次于皇后的封号。郑贵妃的晋封,引得朝野上下舆论大哗。在皇三子出生以前,王恭妃所生的皇长子朱常洛处于一种“无嫡立长”的地位,可以说是法定的皇位继承人。按照礼法,母以子贵,王恭妃的地位只能略低于皇后而居于其他嫔妃之上。但王恭妃生育5年却没有得封,而郑贵妃刚生皇子就后来居上,于是人们纷纷为王恭妃鸣不平。更重要的是,宫廷中流传着皇上要立皇三子为太子,册封郑贵妃是为“废长立爱”做铺垫的传说。朝臣们感到有一种责任,要唤醒被郑贵妃迷昏了头的皇上,切忌做出有损皇威,有损社稷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沈鲤率众僚属上疏请求册立皇长子为太子,进而册封其母王恭妃。几天后,因上疏请求册立太子的姜应麟被贬,沈鲤遂上书请皇上宽宥他。神宗心里有自己的想法。皇长子朱常洛乃宫女所生,且神宗自始至终都不喜欢,而三子朱常洵却甚得神宗欢心。在神宗的内心深处,确有“废长立爱”的念头。但众大臣不依不饶,纷纷上疏要求皇上尽快册立皇长子,令神宗十分头痛。他为了应付了事。便下诏说:“皇长子还小,不访再等二、三年。”到万历十六年(1588),沈鲤又请皇帝立皇长子为太子,神宗仍旧不答应。直到皇长子朱常洛20岁了,神宗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同意大臣们的请求,万历二十九年(1601)十月,册立朱常洛为太子。
神宗有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特别贪财。为了聚敛钱财,神宗想出了一个新招。万历二十四年(1596),他借口乾清、坤宁两宫被烧需要大批款子修建,抽调大批太监,充当矿监和税使,分派到全国各地,搜刮民脂民膏。所以万历一朝,矿监、税使到处横行,甚至发展到令人忍无可忍的地步。沈鲤升文渊阁大学士后,即上书请除矿税。居位多年,也多次提出。万历三十年(1602)秋,沈鲤与沈一贯和朱赓商量,要等待时机联名上疏,力陈矿税的害处。有一天,天下大雨。沈鲤与沈一贯和朱赓说:“今天可以上疏。”沈一贯和朱赓很奇怪,问他为什么?沈鲤回答说:“皇上最不喜欢廷臣上疏参奏矿税的事,所以有关矿税的上疏多被留中不看。今天,我们三人冒雨素服到文华门参奏,皇上感到奇怪,必定取来阅视,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于是三人按此计行事。神宗拿到上疏,心想:“必有急事!”果真亲自阅视。这份奏疏令神宗心动。然而,矿税对神宗来说是聚财的好办法,他岂肯轻易停止。沈鲤意识到,只是让皇上认识到矿税对国家的危害还不足以促使皇上下决心停止矿税,应另想他法。第二年,沈鲤又上奏说:“矿使出行,尽数破坏了天下名山大川的灵气,恐怕对圣上的身体不利。”神宗很害怕,遂派太监陈矩向沈鲤寻求补救的办法,沈鲤回答说:“没有其它的办法,最好是赶快命令停止开矿征税,灵气自然恢复了。”陈矩回来向神宗复命,同时也劝说神宗停止矿税。在沈鲤和陈矩的劝说下,万历三十三年(1605)十二月,神宗明确下达了停止开矿的谕旨,着令停免,并下诏说:“凡有矿洞的地方,要命令地方官全部封闭培筑,不得擅自开启,务必保持地脉灵气。”由此可知,这次停止开矿决定的作出,正直的大学士沈鲤与司礼太监陈矩是起了推动作用的。但是,税使的流毒终万历一世都没有发生根本的变化,而且为祸到神宗身后相当长的时间。
沈鲤为相期间,为将采榷之祸减少到最低限度,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他总是在适当的时候,尽自己的所能来向皇上进言,揭露矿监税使的种种恶行。杨荣是万历二十七年(1599)奉命来到云南开矿收税的。杨荣到云南以后,恣行威福,人称“千岁”,累计杖毙数千人。万历三十四年(1606),杨荣传唤操捕指挥樊高明,因为樊高明晚到了一会儿,便派人把他抓到家中,用竹板打数十下,以至于筋断;不久,又从管堡指挥贺瑞凤处夺取马匹四十,将他逮捕;此外,他的亲信还到处宣言要尽数逮捕六卫印操诸人员,搞得人人自危。在这种情况下,指挥贺世勋、韩光大等人率军民数千人发动兵变,拥集杨荣住处,放火烧毁了他的宅院,又将杨荣杀死,投入烈火之中。随从二百余人也被杀死。神宗得知此事,气得几天没有吃饭,下令派遣官吏到云南严加处置。沈鲤为民着想,上疏力争,他向神宗陈述了杨荣的种种恶行和罪状,请求皇上只杀为首杀杨荣的人,而对于其它的人则放他们一马。接着沈鲤又暗中嘱咐太监陈矩向皇上进言。事情因此而大事化小,只诛杀贺世勋了事。另一太监梁永在陕西充当矿监税使,横行肆虐。陕西咸宁知县满朝荐逮捕梁永手下拦路抢劫的人,梁永怒而上疏弹劾满朝荐对税使滥施刑罚。沈鲤上疏论救,为满朝荐开脱。但明神宗不理睬,下令将满朝荐降一级。梁永因得到神宗的庇护,竟然要求统领镇守事,沈鲤极力表示不可,神宗听从了他的意见,从而使梁永等人的气焰有所收敛。太监高淮在辽东任矿监时,与当地官民关系搞得十分紧张,大臣们上奏疏弹劾他,都被神宗压下。万历三十一年(1603)夏天,高淮以进贡为名,率领随从家丁三百余人,高举着飞虎旗,一路喧嚷着冲到京都广渠门外,声言要面见皇上,这一举动引起朝野大哗,沈鲤连夜密奏皇上,指责高淮这样做不妥。神宗乃下诏责令高淮不可妄动。高淮为自己辩解,说自己的行动是为了镇守关务。其实,从根本上而言,神宗是站在矿监和税使一边的,他以为如果不听中使的话,便不能搜罗更多的钱财。所以神宗最终还是袒护高淮,使弹劾高淮的人无话可说。
可见,沈鲤在明朝为官期间,对于明朝政治是起了积极作用的。
沈鲤为人鲠直,最讨厌行贿讨好一类的事情。他不但这样要求别人,自己也以身作则。当初,他刚中进士的时候,他的座主、大学士高拱是他的同乡,但他并没有以同乡的名义去谒见高拱。沈鲤刚入翰林院时,中官黄锦以同乡的名义带着很多钱物去结交沈鲤,被沈鲤严词拒绝。沈鲤教习内书堂,与宫廷中的宦官接触很多,但他并不借机进行联络结党。随着地位的提高,沈鲤益发严格要求自己。万历十五年(1587)三月,神宗封彻哩克为顺义王,其妻三娘子为忠顺夫人。这三娘子原是谙达之妻,谙达死,彻辰汗袭。彻辰汗死,彻哩克袭,历配三王,掌兵权,为明朝守边保塞,各部都惧怕她。三娘子被封为忠顺夫人后,沈鲤不称其妃号,只称其为夫人,以此表示对她的赞赏。郑贵妃的父亲郑成宪为父请求救济,沈鲤坚决驳斥。秦王谊请求封其子为郡王,中贵替他说话,申时行也同意,独有沈鲤坚不应允。可以说,在沈鲤的一生中,一切以国事为重,从不徇私情。
沈鲤鲠直的性格难免会得罪人,因此许多人在皇帝面前进谗言。神宗也渐渐开始怀疑,多次诘责沈鲤,并削减他的俸禄。沈鲤因此而想离开宫廷这块是非之地。当时申时行因沈鲤并不投靠他而心中忌恨。有一天,沈鲤请求归家,申时行立刻拟旨同意,但神宗却说:“沈尚书是一个好官,为什么要离去呢?”,并有意要重用沈鲤,遂即传旨对沈鲤加以慰留,申时行因此更加忌恨。申时行的私人给事中陈兴郊曾经向沈鲤为别人求考官,沈鲤没有答应,陈兴郊由此而恨沈鲤,于是指使他的同年官吏陈尚象弹劾沈鲤,他自己也经常说沈鲤的坏话,沈鲤去志益坚。神宗原本有意要起用沈鲤,见沈鲤求去,便说:“这个沈尚书太不善解人意了。”这话被司礼太监张诚得知,他派内竖廖某私下将此话告知沈鲤,沈鲤却说:“禁中传出的话,不可以随便听信!”沈鲤最后以有病为由回归故里。万历二十二年(1597)起用南京礼部尚书,沈鲤推辞,并没有就任。
万历二十九年(1601)秋,赵志皋去世,沈一贯为首辅,请求增置阁臣。神宗担心大臣结党营私,想起用辞官闲居、很久没有做官的人。他想起了沈鲤,诏命沈鲤以故官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同时受命的还有朱赓。沈鲤多次推辞,神宗不答应。第二年七月,年已71岁的沈鲤又重新入朝为官。
首辅沈一贯曾因党派斗争与沈鲤甚为不和,及沈鲤入阁,沈一贯怕他取自己而代之,非常忌恨,而沈鲤亦自恃皇上眷宠,且自己并非由沈一贯推荐,所以不愿居于其下,所以两人的矛盾渐渐加深。沈一贯曾经写信给凤阳巡抚李三才说:“沈鲤入阁必夺取我的位置,如何来防备他呢?”李三才回信说沈鲤忠实可靠,没有其他花花肠子,劝沈一贯与沈鲤同心,共同辅佐大明。沈一贯没有想到碰了一鼻子灰,于是十分恼恨李三才。沈鲤身边结交的好友,大多是志同道合的人,像礼部侍郎郭正域以文章气节著称;吏部侍郎杨时乔、都御史温纯皆以清严自持相标榜,沈鲤十分器重他们。那时,沈鲤曾在文渊阁大门旁竖一木牌,上面写着“谨天戒、恤民穷、开言路、发章奏、用大僚、补缺官、起废弃、举考选、释冤狱、撤税使”等十条为官戒律,每天上朝至此,都要焚香拜祝,默诵戒律。于是就有谣言说,沈阁老牌上写的是怪字,默诵是施法咒。沈一贯不知怎么就断定咒的是自己。他向神宗诬陷沈鲤诅咒他。神宗也很奇怪,便命人取来看一看。看过后,神宗说:“这怎么能是诅咒呢?”没有理睬他的话。沈一贯因此更是痛恨沈鲤,一心寻找机会加以报复。不久,机会果然来了。
万历三十一年(1603)冬,发生了当时有名的“妖书”一案。当天,阁臣朱赓踱出户外,在门口,发现了一本小册子,名叫《续忧危竑议》。之所以为“续”,是因为万历二十六年(1596)时曾有一书名叫《忧危竑议》。《续忧危竑议》采用问答体,是假名“郑福成”与来客问答的方式写成的。这本小册子的大体内容是说,皇上册立朱常洛为太子是不得已,以后必当更改。皇上用朱赓入内阁,也是有很深的寓意的,因为“赓”与“更”同音,其中就包含着更换太子的意思。郑福成的托名也蕴含着郑氏的“福王”必当成功的意思,所以有“妖书”之称。
“妖书”由朱赓送神宗看过,神宗怒斥为“胡闹”,责令太监陈矩及锦衣卫迅速查明主犯,抓拿严办。借这个机会,朝廷中党争仇隙,个人恩怨都发泄出来,于是兴起了一股颇有声势的搜捕风。结果是,虽然逮捕了许多人,也没能查出主犯。神宗更是糊里糊涂,不明就里。就在这时,沈一贯上疏,说这件事是沈鲤及郭正域干的。郭正域最初被选为庶吉士时,沈一贯曾是他的老师,因为对沈一贯的为人不满,郭正域后来从编修升到礼部侍郎,没有一次向沈一贯行弟子礼。沈一贯由是甚为恼怒。偏巧沈鲤与郭正域又关系极好,借“妖书”案发的机会,沈一贯便把两人一起抛了出去。沈一贯发现,巡城御史所抓的医生沈令誉曾是郭正域的门客,厂卫抓到的嫌疑犯毛尚文曾在郭正域那里当过差,正可以罗织罪名,于是指使给事中钱梦皋上疏说:“妖书出现,不前不后,正在梦王上疏的时候,令人怀疑这中间必有瓜葛。郭正域是沈鲤的门生,而沈令誉是郭正域的食客,胡化又是郭正域的同乡同党,他们结成死党,反对朝廷。望皇上能挖根治本,严惩正域,贬斥沈鲤。”神宗见到上疏以后,当即下诏,命郭正域回原籍听候审查,而对沈鲤则不问。沈一贯指使手下的人一定要扣住诏书,先治了郭正域和沈鲤的重罪。当时郭正域因牵连进这一年六月发生的楚王府宗人相讦事件,被沈一贯逼得辞官回家,正走在路上。沈一贯的人马追至杨村,团团围住了郭正域的船只,连同家役数十人一同押回京城拷问。同时,沈一贯又令人大肆搜捕沈鲤私第三日。这样耽搁了些时候,也未查出究竟。沈一贯一伙人毫无办法。后来,皇太子朱常洛干预此事。郭正域在朱常洛出阁讲学后,担任过讲官,而且对朱常洛很注意照顾。所以当妖书事起,朱常洛极为关心,多次对身边的员役说:“为何要杀我的好讲官?”并传话给东厂:“饶得我,即饶郭先生吧!”沈一贯感到,要置沈鲤、郭正域于死地恐怕很难,便示意手下的人不要再探究他们。妖书一案也毫无任何凭据地把一个无赖式的人物皦生光当做真凶报了上去,被凌迟处死,总算结案。
沈鲤遇事秉正不挠,但由于沈一贯为首辅,许多事情说了不算数。到了万历三十三年(1605),对京官进行考察,主持这次京察的是都御史温纯、吏部侍郎杨时乔。在此以前,他们与沈一贯有过冲突。温纯曾揭发沈一贯的心腹陕西巡按御史于永清及都给事中姚文蔚的贪秽劣迹,在奏疏中也涉及到身为首辅的沈一贯。妖书案爆发后,温纯又极力为沈鲤、郭正域辩诬,使得沈一贯怒恨之心益深。当这次京察开始以前,出于私心,沈一贯曾试图不让为人方正、署理吏部事的杨时齐主持,而改用兵部尚书萧大亨主持,但遭到沈鲤的反对,没有行得通。
在这次京察中,沈一贯的心腹钱梦皋、钟兆斗等都遭贬谪。沈一贯得知后,不甘示弱,极力活动,进行反抗。当时广东巡按御史林秉汉上疏条陈时事,对于明神宗已经处理过的楚宗案提出意见,认为若不严勘,不能服众。钱梦皋认为这给他提供了讨好神宗、摆脱被察困境并攻击政敌的好机会,当即递上奏章,力驳秉汉。这一招收到了预期的效果,神宗为其所动,下令将林秉汉连降五级,而称赞钱梦皋忠义可嘉,仍可照旧供职于朝廷。在沈一贯等人的活动下,明神宗扣住杨时乔、温纯等人呈上的关于京察的奏疏不发,并批评杨、温等人将科道官员定为不称职的人太多,中间必有徇私之处。杨、温接旨后,上疏列举历次京察中被察科道官的数目,证明这次所察并不多。但迫于压力,不得不要求罢免自己的官职。神宗为邪派势力所惑,竟同意温纯致仕(退休)。
沈一贯等人的活动激起朝中许多正直人士的不满,他们纷纷起来与之相争,上疏弹劾沈一贯。在他们的努力下,察疏最后终于发下,那些被留职者尽皆免去官职。此后,沈一贯也自知公论不容,便杜门求去。在这种情况下,沈鲤才得以行阁权,主持内阁事务,对朝政多有建树。
万历三十四年(1606)七月,给事中陈嘉训、御史孙居相又上疏弹劾沈一贯奸贪,沈一贯被迫再次要求退休,神宗同意了他的要求。许久以来,沈鲤积忤沈一贯,如今沈一贯将要辞官离职,唯恐沈鲤在朝中做官于己不利,想与沈鲤同时离去,于是暗中排挤他。神宗当时正嫌沈鲤太过鲠直,正好沈鲤请求致仕,便命两人同时致仕。据史书记载,沈一贯致仕回乡,货财如山,金玉堆积;而沈鲤家徒四壁,贫无余赀,两人的贪与廉于此可见一斑。沈鲤与沈一贯同时罢官,宣告了大臣中正直与邪恶两派势力斗争的一个阶段的结束。
沈鲤退休在家,仍旧不忘国家。万历三十八年(1610),沈鲤80岁,神宗派遣官吏慰问,并赐给许多银币。沈鲤上疏奏谢皇恩,又一次陈述时政要务。万历四十三年(1615),沈鲤与世长辞,终年85岁。赠太师,谥文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