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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風(其四十九)

美人出南國,灼灼芙蓉姿[1]。皓齒終不發[2],芳心空自持[3]。由來紫宫女[4],共妒青蛾眉[5]。歸去瀟湘沚[6],沉吟何足悲!

【注釋】

[1]“美人”二句:化用曹植《雜詩七首》其四:“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之意。灼灼,鮮明貌。《詩·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南國,南方。芙蓉,即荷花。

[2]“皓齒”句:皓齒,猶玉齒,潔白的牙齒。不發,不啓齒,不笑。

[3]自持:自矜,控制自己。

[4]“由來”句:由,《唐文粹》作“猶”,非。紫宫,指天子所居之處。《文選》卷二一左思《詠史八首》其五:“列宅紫宫裏。”李周翰注:“紫宫,天子所居處。”紫宫女,喻指皇帝周圍的小人。

[5]“共妒”句:用屈原《離騷》“衆女嫉予之蛾眉兮,謡諑謂余以善淫”之意。青蛾眉,指美人。李白自喻。

[6]瀟湘沚:曹植《雜詩七首》其四:“夕宿瀟湘沚。”此用其意。瀟湘,今湖南境内的二水名,此處泛指南方之水。沚,水中小洲。

【評箋】

舊題嚴羽評點《李太白詩集》卷一:悲言不悲,其悲彌甚。

張戒《歲寒堂詩話》卷上:《國風》云:“愛而不見,搔首踟躕。”“瞻望弗及,佇立以泣。”其詞婉,其意微,不迫不露,此其所以可貴也。《古詩》云:“馨香盈懷袖,路遠莫致之。”李太白云:“皓齒終不發,芳心空自持。”皆無愧于《國風》矣。

蕭士贇《分類補注李太白詩》:此太白遭讒擯逐後之詩也。去就之際,曾無留難,雖然,自後人而觀之,其志亦可悲矣。

《唐宋詩醇》卷一:亦前篇(“緑蘿纷葳蕤”)之意。但前篇寓意於君,此則謂張垍輩之譖毁也。

方東樹《昭昧詹言》卷七:屈子“衆女”之旨。

按:此詩乃擬曹植《雜詩七首》其四:“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朝游江北岸,夕宿瀟湘沚。時俗薄朱顔,誰為發皓齒?俛仰歲將暮,榮耀難久持。”詩以南國瀟湘美人自喻,喻受衆小讒害。可知此詩乃天寶三載(七四四)春被讒去朝以後所作。朱諫《李詩選注》卷一:“此白自述其材藝之美,與不遇之故。”其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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