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秋》全名《破幽梦孤雁汉宫秋》。杂剧剧本。元马致远著。明祁彪佳《远山堂曲品》说:“向见元人《汉宫秋》剧,觉染指一脔,犹有余味。”清焦循《剧说》说:“王昭君事,见《汉书》。《西京杂记》有诛画工事。元、明以来,作昭君杂剧者有四家。马东篱《汉宫秋》一剧,可称绝调。臧晋叔《元曲选》取为第一,良非虚美。”清梁廷楠《曲话》说:“《汉宫秋》[混江龙]……,写景,写情,当行出色,元曲中第一义也。中有可议者:尚书劝元帝以昭君和番,驾唱云:‘怎下得教他环佩影摇青冢月,琵琶声断黑江秋?”明妃死于北漠,其葬地生草,后人因以‘青冢’名之。未出塞时,安得有此二字?且其第三折昭君跳死黑龙江,番王明云:‘就葬此江边,号为‘青冢’者。’此白又与曲自相矛盾矣。”近人王国维《宋元戏曲考》说:“明以后,传奇无非喜剧,而元则有悲剧在其中。就其存者言之:如《汉宫秋》、《梧桐雨》、《西蜀梦》、《火烧介子推》、《张千替杀妻》等,初无所谓先离后合,始困终亨之事也。”又说:此剧第三折[梅花酒]、[收江南]、[鸳鸯煞]数曲,“真所谓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其口出者。第一期之元剧,虽浅深大小不同,而莫不有此意境也。”王国维《录曲余谈》说:“余于元剧中得三大杰作焉。马致远之《汉宫秋》,白仁甫之《梧桐雨》,郑德辉之《倩女离魂》是也。马之雄劲,白之悲壮,郑之幽艳,可谓千古绝品。今置元人一代文学于天平之左,而置此二剧于其右,恐衡将右倚矣。”近人吴梅《中国戏曲概论》说“东篱则以清俊开宗,《汉宫孤雁》,臧晋叔以为元剧之冠,论其风格,卓尔大家。”日本青木正儿《元人杂剧概说》说:“此剧第四折的意匠,我觉得好象与《梧桐雨》有密切的关系。即第四折王昭君在塞外投黑龙江而死以后,元帝在秋夜中思念着昭君,不觉困倦入寐,接着就在梦中看见昭君归来而醒;他那思念之情,越发厉害,听到孤雁的鸣声,不禁咒骂起来。这一情节,完全和《悟桐雨》同一情趣:彼为秋夜,此亦秋夜;彼梦杨贵妃,此梦王昭君;彼诅咒落在梧桐上的雨声,此诅咒雁声。据说白仁甫在元一统后曾优游诗酒,马致远也在元一统后曾宦游江浙行省;两人虽然约略为同时大,作品的先后,不容易确定,但是恐怕总有一方面是模仿的吧。而这两种戏曲的收场法,是元曲中不见他例的有力的作品。神韵缥缈,洵为妙绝。”此剧主要通过汉元帝和王昭君的爱情及离别怨恨之情的抒写,反映了元代民族压迫下广大人民的不幸和悲哀,热情地歌颂了王昭君为了国家和民族利益而不惜自我牺牲的崇高精神和决不受辱的民族气节,愤怒地鞭挞了卖国投敌的汉奸毛延寿和贪生怕死的文武大臣,表现了作者的民族意识。但作品对汉元帝同情过多,而缺乏深刻的批判。作者善于创造情景交融的意境,刻划典型环境中典型的人物心理。作品曲辞意境优美,富于音乐感,很具有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