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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第一神探


  
  张问陶听罢,不由得长叹一声:“八月秋审将至,若是那时还未找到程三,恐怕张六指免不了要做刀下鬼了!”张问陶马上将案情上报,又把程三押解到济南再审。不久,按察使司发下公文,程三因盗而奸,骗奸新妇,实属可恶,按大清律例,拟斩;张六指无辜被捕,即日开释……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便到了九月。这天,张问陶刚刚批完了公文,正在书房看书,家人进来禀报,说是陈文伟求见。
  
  不一会儿,家人便领着陈文伟进来,陈文伟一见张问陶便双膝跪地,口中道:“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以致不听大人之言,酿成冤案,下官向您请罪了……”
  
  陈文伟在张六指的案子上有了悔意,这次他是特意前来向张问陶致歉的,并表示愿意回潍县辞去捕头之职,在张问陶手下供职。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衙役走进来禀报:“张大人,昨夜本府大泽山下昌里镇遭了盗匪,乡绅柳贯财被盗匪杀死。”张问陶闻讯,当即和陈文伟赶到了昌里镇,那时,已经是点灯的时候了。
  
  5。第四次比试
  
  柳贯财的府院就在镇口,院墙修得老高,在墙角和门旁,还修着角楼和塔,有人在里面守卫。
  
  张问陶命其他人守在院内,自己和陈文伟跟随着管家,走进了发生命案的屋子。柳贯财的夫人柳徐氏因丈夫死于非命,她神情黯淡,面色凝重。
  
  据柳徐氏说,命案发生在老爷的书房里,平时柳徐氏和一个丫环睡在后边的卧房里,而仆人们都睡在厢房那边。卧房、书房都离厢房很远,但房内都有一个绳铃,只要拉动铃绳,厢房的仆人就会赶到。
  
  张问陶又问起了那晚的情形,柳徐氏一边抹眼泪,一边诉说了起来:那天晚上,柳徐氏按例去各处检查门窗是否关好。当她走到书房的时候,看到窗户开着,她走进屋内正要关窗,突然,黑暗中有个人从窗外跳了进来。柳徐氏刚要呼叫,那人一拳打在她的下颔,紧接着又是一顿拳脚,将她打倒。随即又有三个人从窗外跳进来,他们将铃绳拉断,把柳徐氏绑在藤罗椅上,并用手帕堵住了她的嘴。就在这时,老爷柳贯财听到声音异常,拿着一根铁棍跑了进来,但强盗人多,他们很快便夺下铁棍,一棍打在柳贯财的脑袋上,打得脑浆子都流了出来。当时柳徐氏见了这情景,吓得当场便昏死了过去。直到今日清晨,柳徐氏才被住在厢房的仆人发现,将她救起,又报了官。
  
  张问陶听完,他先把柳府报上来的失物单看了,见是一些金银器皿,他把失物单递给陈文伟,自己走到柳贯财的尸体旁,看了起来。
  
  死者仰躺在青砖地上,体格魁梧,身上的腱子肉清晰可见,是个很有力气的人。他的脸上还留着愤怒的表情,而且是一种狂怒,似乎已经气愤到了极点。他的脑后遭到致命的一击,血和脑浆溅得到处都是。尸体旁扔着一根铁棍,由于猛烈的击打,铁棍已经被折弯了。
  
  张问陶检查了尸首和铁棍,又在屋中一边走动一边观察。墙上那根铃绳已经被弄断,只留一截绳头在穿堂的风中轻轻摇晃。在曾经缚过柳徐氏的藤椅下,丢着一根红色的绳子,就是那根被弄断后用来捆绑柳徐氏的铃绳。仆人为柳徐氏松绑时并没有解开绳子,而是用刀将绳子割断的,所以还能看得到强盗捆绑柳徐氏而留下的绳结。
  
  张问陶命人将柳徐氏带走,又让人守了屋子,不许任何人出入。然后他坐在那张桃花木书案旁,说道:“陈兄,你来讲讲。”
  
  陈文伟轻声说:“此女可疑,方才所供,全无真话!”
  
  “疑在何处?”
  
  陈文伟不紧不慢地一一说出可疑之处:首先,虽然柳贯财十分强壮,但强盗有四个人,而且已经夺下了铁棍,为什么还要杀人呢?一般的盗匪是不会杀人的,如果是熟悉之人需要杀人灭口,又为何只杀一人而放过柳徐氏呢?还有,那个铃绳也很奇怪,强盗将铃绳拉断,必然会惊醒在厢房睡觉的仆人,可是为什么厢房的铃却没有响呢?除非是这个人熟悉房内的东西,知道这根绳子牵着厢房的铃铛,所以很小心地把铃绳弄断……
  
  说到这里,陈文伟说:“我方才检查了铃绳的断头,证明我猜得不错。铃绳的断口十分平整,是用利刃割断的,而不像柳徐氏所说是强盗扯断的。”
  
  两人的结论不谋而合:杀害柳贯财的人一定很熟悉这家的情况,而且柳徐氏和他关系密切,甚至有可能是同谋。正因为如此,所以,尽管柳府院深墙高,又有人守夜看护,凶手却能轻易潜入府中,如是强盗,岂能神不知、鬼不觉?
  
  这时,陈文伟狡黠地一笑,说:“张大人,我这里倒有一个简捷的法子,现在就可以派人将凶手捉住。”
  
  张问陶看看陈文伟,不由一愣:“你已知道凶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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