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奔乌龙山
洪明轩的母亲被接上山以后,洪明轩将她安置在土匪小头目家属居住的白龙洞里。洪明轩这才找到程大山说:“司令,我洪某是血气方刚之辈,宁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惩罚,也不愿受此奇耻大辱。请允许我挑几个弟兄下山去查找赵飞游击队的行踪,然后与他们一决雌雄,以雪乌龙山之耻!”洪明轩见程大山犹豫不决,又恳求道:“司令,我已将母亲留在山上,如我有违乌龙山之意,请司令随便处置我的母亲好了。”程大山想了一阵,终于点头允许了。
四
来到盘龙镇以后,洪明轩与党组织取得了联系。县委特工部王主任拿出一张陈旧的照片说:“你说的那个人,是他吗?”洪明轩接过一看,这不是易林年轻时的模样吗?王主任说:“听赵飞同志转告了你对易林的怀疑以后,我们立即进行了调查。原来,这家伙不叫易林而是叫杨林,是大地主杨广财的大儿子。抗战时期,他曾当过军统特务,残害过许多革命志士。两年前,杨林突然在平武县城失踪了。有人说他跑到美国去了,想不到他上了乌龙山。”洪明轩恍然大悟道:“这一定是郭文庭那老狗的派遣,他们是在为自己的失败寻找退路。”王主任赞同地说:“正是这样。县委认为,以国民党县党部主任郭文庭为首的一伙,妄想在平武被解放后控制乌龙山,还可以西窜青海,北逃甘肃。明轩同志,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哩!”
洪明轩满怀信心地说:“我一定搞掉杨林,将程大山争取过来,牢牢地将乌龙山这个北大门控制在我们手中。”王主任紧紧握住洪明轩的手说:“为了让你尽快取得程大山的信赖,县委已派赵飞同志进城抓舌头了解乌龙山遭劫的真相了。另外,我们在乌龙山下新增了几个联络点,万一有什么情况,这些联络点可以作应急之用。”
下午,赵飞将县城的一个国民党特务活捉回来了。当晚,洪明轩一帮人连夜返回了乌龙山。上山后,洪明轩将特务秘密关押在三团的弹药库里,由两个心腹弟兄看守着。他自己不顾路途的劳累,急忙去找程大山,没曾想程大山不在山上。
三更时,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溜至洪明轩的居室前。疲惫不堪的洪明轩已和衣躺在床上睡着了。黑影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门,闪身进去,正当黑影飘至床前时,洪明轩猛地坐了起来,驳壳枪对准来人,正言厉色道:“是你?夫人,深更半夜的,你来干什么?!”易文淑先是一惊,跟着半娇半嗔道:“司令不在,我听说你们回来了,就来瞧瞧你呗。”说完,忸怩地飞去一个媚眼。洪明轩脸上堆起笑容道:“夫人,你坐,这边请坐。”易文淑不怀好意地搭讪:“明轩,你青春几何了?!”洪明轩戒备地答道:“二十八了。”易文淑继续进攻:“似你这般英武年少,为何不成家呢?”洪明轩说:“夫人有所不知,像我这种成天漂泊打鱼的人,谁家姑娘会瞧得上?”易文淑故作娇态道:“你还不知道呀,有一个女人一直在喜欢你!”洪明轩故作惊讶道:“不会吧,哪有这种事?”易文淑嫣然一笑说:“真的,这个人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洪明轩“嘿嘿”一阵冷笑:“夫人,请你别开这种大玩笑啦!我把程司令当作叔辈,司令也一直把我当小侄看待,我应该称你婶婶啦!”易文淑见洪明轩软硬不吃,抹下了那副矫揉造作的媚态,脸皮拉长得活像一条要张嘴咬鸡的狐狸:“哼,今天的事儿,由不得你了!你要是听我的话,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可以继续做你的三团长。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外面不远处就有站岗的弟兄,我可以马上撕破自己的衣服大喊大叫。到那时,我的哥哥易林赶来,你就是跳进白龙江也洗不清了!司令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回来时能不枪毙你吗?况且,易林完全可以在司令回山以前把你干掉!年轻人,这样的结果,你愿意吗?”
洪明轩急剧地思考着对策。突然,他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夫人,我算是服了你啦!”易文淑听了,不由得喜上眉梢。易林和她密谋的,也正是希望有这种结果。只要将既成事实摆在程大山的面前,就可以借刀杀人,除掉洪明轩这个心腹之患了。洪明轩决定将计就计。他去屋角捧出一个酒坛子,这是乌龙山土匪自己酿的米酒。洪明轩去拿碗时,动作神速地将常备的蒙汗药放了一点儿在易文淑的酒碗里。他“咕咚咚”倒了两碗酒,端起一碗递给易文淑:“都说酒能壮胆,来,咱们干了这一碗!”易文淑端起酒碗,眉飞色舞地娇嗔道:“你这小子,假正经!”洪明轩假戏真做道:“夫人之命,小人岂敢不遵!”易文淑与洪明轩对视了一眼,二人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喝了个碗底朝天。不多一会儿,易文淑两颊发烧,头昏脑涨。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床前,边解衣服边说:“你这酒怎么这么厉害,我都醉了。”洪明轩说:“你不知道,我是打鱼出身的,酒量大,弟兄们酿的酒劲小,我这酒里掺有白干儿哩!”易文淑喃喃道:“我……你小子……使坏……”话未说完,就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