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扬华夏古籍 传承国粹精华

风雨阳光


  
  三、黑幕重重
  
  这时天已蒙蒙亮了,附近一个人举着相机正在冲废墟拍照,见这边在打人,赶紧跑过来喊道:“别打了!”那些人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暴打金柱。路长兴问那人是干什么的,那人掏出一个证件冲路长兴一晃说:“我是省报记者,你们为什么要打人?”路长兴一听他是省里的记者,赶紧让手下人住手,对记者说金柱来这里捣乱才被打的。金柱摇摇晃晃站起来,抹了一把嘴角被打出的血,一指废墟冲记者喊道:“这下面埋了好几个人,赶紧救人呀!”省报记者阎启是昨天接到一个新闻线索来益阳采访的,采访结束太晚了就住下了。今天一大早他在宾馆里听人们议论说一座大楼夜里倒了,他觉得有新闻价值,就赶紧过来。他听金柱说下面埋了人,就问他是怎么回事?金柱和肖丹丹忙对他说了事情原委。
  
  工头路长兴躲到一边拨手机,把这里有记者在采访的事告诉老板。老板让他先稳住记者,尽量别让记者接触别人,他马上想办法。路长兴关掉手机,过来对阎启说有什么事尽管问他。阎启问了他几句,见他回答得含糊其词,就又去采访其他人了。
  
  这时天已经亮了,雨也停了,来倒塌现场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你一句我一句对阎启讲自己的看法。阎启全录下了,又围着废墟拍了不少照片。他正在拍照,一辆轿车过来,下来几个人说是县委的,领导请省里的记者过去,就楼房倒塌一事接受采访。
  
  阎启就跟他们来到县政府那座新盖的堂皇气派的大楼里,县委办公室主任出面接待。他说倒塌的是电力公司的办公楼,一年前就盖好了,但没有通过验收,没想到昨晚会突然倒塌,他们一定会尽快处理这件事。
  
  阎启听出这位主任冠冕堂皇的话与他在现场采访听到的不同。他指出现在这座楼正在装修,而且有几个民工被压在了下面。这主任摇头说这不可能,没有通过验收的工程怎么会擅自装修呢?同时避而不谈有民工被压在下面的事。阎启想起刚才在塌楼现场有群众告诉他,这楼在盖的时候就有违规行为,工程被包给了一个领导亲戚,工程款被层层克扣、挪用、贪污,最终建了一座“豆腐渣”工程。这样的烂尾楼当然不可能通过验收,就这样搁置了一年。都说早晚要把这座烂尾楼炸毁,可最近没见炸楼,却搭起脚手架要装修此楼。“还不是因为承建商是柯宏程的小舅子?人家大权在握手眼通天呀!”围观者中有人忿忿地说,这柯宏程是益阳县的县长。开发商当然不想炸毁这座楼,不知通过何种手段拿到了“通行证”,这才开始装修的,但没料到刚搭脚手架这楼就倒塌了。
  
  阎启问这位主任是不是赶紧组织人力物力抢救被埋在废墟下面的民工?那主任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硬说是有人造谣,让他不要轻信。阎启明白了县政府把他请过来,根本不是要透露什么实质东西,而是千方百计地要隐瞒什么。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谢绝了主任拉他去吃饭的邀请,走出政府大楼叫了一辆出租车,要赶回塌楼现场。
  
  出租车正走到半路,阎启的手机突然接到一条短信:“小心点,有人要害你!”他吃了一惊,再看来短信的号码,不是手机发的,好像是从网上传过来的。他回过去问对方是谁,但一直没有回音。他马上对司机说不要走近路,绕道去那里,远点没关系。出租车司机奇怪地看了眼阎启,还是听他的马上拐上了另一条路。
  
  出租车转了一圈才到塌楼现场,可一下车,阎启却见整个倒塌的楼房已经被条纹苫布围了起来,看不到里面的状况。阎启这才明白,所谓县领导找他去接受采访,只不过是设法拖住他,这边在千方百计地掩盖现场。他联想到那条短信,一定是他和那主任交换名片后,主任按他名片上的手机号码让人给他发来的,目的是吓唬他别再采访下去了。这帮地方官员担心一旦出了事会扯带出更多后台来,所以上下联手布下黑幕,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塌楼事件悄悄了结。阎启决定深入调查下去,采写一篇有价值有深度的报道。他又对围观群众展开了采访,大家都对埋在塌楼下的民工表示关注,同时感叹幸亏楼房此时倒了,万一日后投入使用时倒塌,该会有多少人蒙难呀!
  
  阎启正在采访,突然一辆车疾驶过来停下,下来几个彪形大汉,冲过来对阎启劈头盖脸地拳打脚踢,围观的群众都吓得退到一旁。歹徒们抢走了阎启的笔记本电脑和数码相机,还按住他在他身上乱翻……
  
  四、夜色茫茫
  
  正在紧要关头,旁边跑来几个人,为首的扑上去推开在阎启身上翻找东西的歹徒,一边大喊:“快来人呀!坏人抢东西了,别让他们跑了!”惊呆的群众才壮起胆围上来,几个歹徒一见赶紧住手,逃回车上仓皇开车逃走了。
  
  阎启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疼痛。冲上来救他的正是早晨采访过的金柱,还有那几个民工,一哄而上才把歹徒吓跑了。金柱和工友们带阎启去医院。阎启感到,这群歹徒的突然出现绝不是偶然的,也不是为了抢他的钱财,而是有人指使有预谋的,目的是毁掉他拍到的现场照片和采访到的内容。他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黑幕之中!
  
  再说埋在倒塌楼房下面的尹洪亮,通过给肖丹丹打电话,得知并不是地震,只是他们睡觉的这座楼房倒塌了,心里稍稍安定下来,相信外面的人们一定会全力以赴解救他们的。他想打电话报警,但手机屏幕却一下子黑了,电池没电了,与外面唯一的联系也中断了。
  
  小毛抽泣起来,哭道:“我不想死,我才17岁,还没娶媳妇呢!”“别瞎说,你活得好好的哪会死!”尹洪亮制止道,“外边的人很快就会把我们救出去的。”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一直没有听到老孙的声音,刚才手机的光亮中也没见到他。于是他连声呼唤老孙,问他怎么样了,但一直没有人答应。小毛吓得声音发颤:“老孙他、他不会被砸死了吧?”尹洪亮没回答,他也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小毛又抽泣起来,他哭着自言自语地说,从小爸爸就死了,妈妈带他改嫁后继父待他不好,挨饿是家常便饭。十三四岁就独自一个人跑出来闯荡,本指望挣些钱日后成家,没料到今天被压在了这倒塌的楼房下面。“我就这样死了,不等于白来这世上一趟吗!”尹洪亮心里也很不好受,他的双腿被楼板压着不能动弹,就是被救出去谁知会不会残疾?家里有父母要靠他挣钱赡养,还有恋人肖丹丹,万一自己残废了,就算肖丹丹不变心,他又怎么能拖累她呢?
  
  尹洪亮正在想心事,突然听到有轻微的呻吟声,不是小毛发出的。他喝令小毛止住哭声仔细听,果真有声音从左侧不远处传来。是老孙!他惊喜地叫道:“老孙,老孙,你怎么样了?”“我、我整个身子都被压着,动、动不了……”老孙的声音有气无力。“没事,一会儿外边就会救咱们出去了!”尹洪亮安慰他。老孙说他的头也被砸伤了,正在流血。“刚才我昏过去,见到我老伴了。她走了10来年,我知道自个儿快和她去那边见面了……”老孙断断续续地说。他说他不怕死,反正活着也是受苦,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儿子。儿子比他有出息,正在上大学,他不管多苦多累也要供儿子读完大学。尹洪亮这才明白老孙为什么平时那么节俭,光干活舍不得花钱,还偷偷去街上下跪乞讨,这么做都是为了供儿子上大学呀!
  
  “兄弟,我托付你点事。”老孙说。尹洪亮赶紧答应,让他有什么事尽管说。老孙说他一死,儿子没了经济来源,就会退学,那样一来他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老孙想让尹洪亮帮他联系买主,他想自己死后把身上能用的器官全卖掉,用这些钱供儿子继续上大学。尹洪亮的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下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他劝老孙别瞎想,他们很快会获救,他不会死的。老孙却坚持让他答应自己,尹洪亮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见他答应了,老孙才不再开口,他们又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之中。
  
  阎启被打伤住到医院里,他的笔记本电脑和数码相机都被抢走了,幸亏金柱及时赶到出手相救,他的手机才没被抢走。他马上打电话到报社,向领导汇报了自己在益阳县遭遇到的情况。领导说马上派人来照顾他,接着对塌楼事件进一步采访,并向有关部门反映情况。阎启让金柱帮他守在塌楼现场,有情况立即打电话告诉他。他又想到自己在出租车上收到的那条短信,看来那人不是吓唬他而是想帮他,真的有人要对自己下手。尽管这里有独霸一方的邪恶势力企图一手遮天,但毕竟还有好多人在支持帮助自己。这让他坚定了与邪恶势力作斗争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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