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市玫瑰梦
施丽脸色苍白,一边诉说缘由,一边牙齿打战:“案发那晚11点半,我从表姐家里打牌回家,一进院子,就踩着一堆软乎乎的东西,我低头一看,是一具无头女尸。我吓得要命,立即返回表姐家,请表姐替我拿主意。可是,当我和表姐再次回到原地时,那尸体却不见了。我表姐说我看花了眼,独自回家了。我进了屋里,才发现自己鞋上沾了不少血迹。我心里害怕,就把这双鞋藏了起来,因为我怕说不清楚,所以没敢报警。今天白天你们找了我,我又担心这双沾血的皮鞋给我带来麻烦,就想悄悄地把它埋了……”
李队长说:“在没有把案子查清之前,只好暂时委屈你了。”于是,刑警对她实行监控。
八、蔡三保细说原委李队长抽丝剥茧
眼下的案情是:1人死亡,3人失踪。令人费解的是:这个死者到底是王小玲还是胡春花?蔡三保是不是杀人后潜逃了?另外一个女人又去哪了?凶手是谁?是蔡三保?是施丽?还是他们两人共同作案?或者是两个二奶互相吃醋,一个把另一个杀了以求独占蔡老板?都有可能,又都不太可能。真是一个个难解的谜,这桩“无头案”一时陷入了死胡同。众刑警们只好静观其变了。
又过了几日,施丽的手机响了,蔡三保意外地从合肥打来电话,他对老婆说,他因为有急事跑了一趟安徽,今天回家,火车到K市的时间是今晚7点,如果她有空,就去车站迎接,有些心里话他想当面和她说清楚。
李队长得知蔡三保要回来,马上布控。
晚上7点,火车正点到站。蔡三保一出车站,就被李队长很客气地请到了刑侦队。
李队长简要地和蔡三保讲了无头女尸的事,然后直奔主题,请他谈谈两个情妇的情况,以及为什么去安徽。
蔡三保一听说出了人命案,神情有些紧张。他润了润嗓子,慢慢谈起了这几天的行踪。
五天前,已经是福乐酒楼副经理的王小玲给蔡三保提出一项可行性投资方案,说是投资100万元,不久就能赚20万元。蔡三保经过仔细思考,认为方案不错,即使没有20万元的回报,至少可挣10万元。因此,他从银行取出100万元。王小玲在她的住处热情款待蔡三保:炒了菜,买了酒,与蔡三保对饮。几杯下肚之后,蔡三保头重脚轻地栽倒了。待他醒来,王小玲不见了,装钱的密码箱也不见了。他立即赶往福乐酒楼,员工们都说没见到王副经理。蔡三保这才明白被王小玲耍了。他一心想追回被骗的巨款,当即赶到火车站,坐动车组去了安徽。他按王小玲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她的所在乡,可是,那里根本就没有那么一个村。蔡三保像只无头的苍蝇,在皖西农村折腾了好几天,一无所获,只好回家。回家前,他和老婆通了电话,并请老婆到车站接他,想当面向老婆道歉,痛改前非,不再与不讲情义的婊子们来往。他压根不知道这里出了一桩无头女尸案。
李队长分析:蔡三保说的也许是真的。如果是他作案,他就不敢明目张胆给老婆打手机;火车到站,他也不敢大摇大摆地走出车站。从他刚才吃惊的神态来看,他事先不像知道出了人命案。李队长问道:“你和王小玲同居了多长时间?”蔡三保虽然是情场老手,但他在公安人员面前难免脸红:“我们是去年9月开始同居的,一直到她失踪为止。”“这么说,她身上的特征你应该清楚?”“那当然。”“我问你,王小玲身上什么地方长了痣?”“她身上的痣?我想想……她右边腰部有一颗痣,带暗红色。另外,她左脚的脚板心有颗痣,不太明显。”“她左手有没有痣?”“没有。”“能肯定吗?”“绝对肯定,不过,胡春花的左手背上倒是有一颗痣。”“什么,胡春花的左手背有颗痣?”“不错。”“没记错?”“错不了,她和我同居也将近一年了。”
九、打七寸引蛇出洞设妙计罪犯落网
蔡三保的出现,使案情有了明显转机。李队长立即召开案情分析会,大家七嘴八舌各抒己见。经归纳,李队长得出如下几条结论:
第一,无头女尸不是王小玲,而是胡春花。蔡三保的话是真的,丁峰的话是假的。丁峰抚尸痛哭有故意做作的成分,不真实。
第二,丁峰说假话的目的,是想误导我们侦破的目标,让我们怀疑蔡三保和施丽。第三,假如王小玲真的骗走了蔡三保的巨款,那么,我们可以初步断定:王小玲决不是单兵作战,丁峰很可能是她的同案犯。如果这种推测成立,那么,丁峰就是一个很狡猾的对手,他先以夫妻关系破裂为由,把老婆推给蔡老板,然后又物色胡春花与王小玲争风吃醋,引起蔡妻的嫉恨,闹得满城风雨。这样,在案发之后,他便可以嫁祸于人,转移我们的视线。
一名队员问道:“如果说丁峰和王小玲共同作案,那杀人第一现场在什么地方?王小玲既然失踪,丁峰又为何按兵不动?”
李队长将双手朝下一按:“问得好!丁峰年纪不大,城府却很深,为了能迅速暴富,他不惜铤而走险,不惜让妻子和蔡三保同居一年。他现在按兵不动是因为案子尚未了结,他此刻一走,就难逃‘做贼心虚’的嫌疑,引起警方注意。所以,他深藏不露其实是在等待时机。”
小林插话说:“既然是这样,我们可以采取引蛇出洞的方式‘请’他出来。”
李队长笑道:“这正是我的意思。”他吩咐:“小孙,你去一趟市一医院,丁峰在那里住过院,查查他的血型。”
几辆警车从街上驶过,眼尖的人看见:警车里除了身着警服的警察,还有垂头丧气的蔡三保和施丽。同时传出小道消息:那无头女尸确是福乐酒楼的王小玲,杀害她的凶手有可能是现在被羁押的蔡三保和施丽。
这天下午,兰芳打开房门时,只见丁峰在兴高采烈地打电话:“好,就这么定了,你先买好车票等我,不见不散。”
兰芳见丁峰满面红光精神焕发,笑问:“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丁峰见兰芳忽然回家,吃了一惊。他关了手机,满脸堆笑地说:“哦,是这样,我和南洋电器商行的牛经理商量好了,今晚我们一同去杭州进货,各带100万元,估计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良机不可失。你看行么?”
兰芳有点不高兴:“这么大的生意,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这不是正和你商量吗?我们同居也已经一年多了,我不能老让人家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吃软饭的,我有男人的自尊,我想独自赚点钱,以便证明我的存在价值!如果你认为不合适,那我马上就给牛经理打电话,取消这次杭州之行。”说着,丁峰就要拨号。兰芳温柔地制止他。
这一年来,丁峰在兰芳面前任劳任怨,埋头苦干,不计得失。兰芳要为他立个银行账号,丁峰坚决不要。他说,钱是身外之物,凡是钱能买到的东西都不值钱。老婆跟了有钱的人,他特别痛恨钱。兰芳和他一谈到钱,他马上转移话题,他对于钱,没有丝毫的占有欲。这一点,兰芳自以为看得很清楚。
也正因为妻子的缘故,丁峰一直不开心。自从蔡三保和施丽被公安羁押之后,兰芳发现,丁峰好像换了一个人,整天乐呵呵的,难得他有这么好的情绪。今天,丁峰提出去杭州进货,兰芳怎么会不支持呢?她踮起脚尖,在丁峰脸上轻轻一吻:“生我的气啦?我不过说说而已,我马上去为你取款。”丁峰笑着纠正道:“不是为我取款,而是为我们取款。”兰芳拍拍他的脸颊,嗔道:“贫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阿丁,这次你从杭州回来,我们正式结婚吧?结了婚我心里才踏实。”“我听你的,我们的事情是该有个结局了。”
银行关门前,兰芳用好几个户头取回了100万元。丁峰正在手忙脚乱地下厨。兰芳问:“不是说好了上饭店的?”“嗳,你这就不懂,一男一女在家里自己做饭吃特别浪漫。来,炒菜是你的拿手,我去买几瓶啤酒。”“家里有啤酒。”“那我就去准备餐具。”兰芳见自己的心上人心情这么开朗,笑眯眯地系上围裙,亲自下厨炒菜。
十、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