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迷雾
过了两天,徐检察长把辛剑叫到身边,轻轻对他说了一番话。
当天下午,辛剑在和农民一起抬石头筑坝的时候,突然晕倒了。跟他搭档的农民惊呼:“辛同志出事了!”徐检察长立即跑过来,摸摸他的头,又蹲下探摸他的鼻息,显出一脸惊慌,急忙掏出手机。
三、暗查真相
在南江市第一医院急救室里,辛剑躺卧在病榻上,带着氧气罩。老大夫关照病榻边年轻的医生和护士说:“严重的脑贫血,送特护室24小时监护,严禁亲友探视。”
当天晚上,守门护士咳嗽一声,戴着眼镜和假须的辛剑拉开门向护士打个招呼,快步走出。
辛剑来到一幢公寓楼的一家门口,用微型手电照了照门框上的编号,然后按响门铃。
一个女士打开门,愕然地说:“你是……”
辛剑看看左右无人,取下眼镜,撕下假须说:“我是市检察院的辛剑。请问你是孙兰律师吗?”
女士点点头说:“我是,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呀!”
辛剑说:“我能进屋说话吗?”
孙兰说:“请进。”
辛剑进屋后,孙兰关上门。辛剑苦笑了一下说:“孙律师,我化装到你这里来是迫不得已,以后再和你细说吧。我知道朱小海强奸汪蓉的案子是你替原告当律师,省高院发回重审,检察长安排我经办。我仔细看了案卷,在朱小海的所谓旁证中,市三中初二(1)班那三个女生联名揭发汪蓉和朱小海早有来往的材料最有分量,也是最值得怀疑的。”
孙兰犹豫了一下说:“我知道这个案子的背景很复杂,汪蓉死得很冤,可当初认定汪蓉是自杀,也是你们检察院作的结论。”
辛剑说:“当初那个结论是草率了,所以要复查,我今天来就是想得到你的帮助。”
孙兰想了想说:“你还记得那碱个学生的名字和她们的班主任是谁吗?”
辛剑说:“三个学生的名字记得,一个叫董非,一个叫黄素萍,一个叫宋玲,班主任不知道是谁。”
孙兰说:“你等一下,我来向我的老同学打听打听。”她打开手机:“喂,你是林亚琴吗?我是孙兰。你好!我想问一下你可认识董非、黄素萍、宋玲这三个学生?什么?你就是她们的班主任,那太好了!你等着,我马上到你家来。”
辛剑在孙兰的带领下,匆匆赶到林亚琴家。林亚琴听完辛剑的介绍,惊讶地说:“她们竟会干出这种事?”
孙兰说:“你一点都不知道?”
林亚琴摇摇头说:“我只发现她们近来情绪有点反常,上课老是走神。找她们谈话,她们推说作业太多,睡眠不足。”
孙兰又问:“她们跟汪蓉的关系怎么样?”
林亚琴说:“很好,她们是班里的四个尖子,课外总是喜欢在一起玩,同学叫她们四姐妹。”
辛剑又问:“董非她们父母是干什么的?”
林亚琴说:“都是市委大院的干部。”辛剑沉思片刻说:“她们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压力,这种压力也可能来自她们的父母。”
孙兰说:“有道理。”
林亚琴说:“如果是这样,好办。这三个学生和我的感情都很好,我找她们谈心,她们不会撒谎。”
辛剑说:“林老师,非常感谢你对我们的支持。但是我要提醒你,这件事关系重大,要绝对保密,一点风声都不能泄露出去。”
林亚琴说:“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第二天晚上,辛剑就拿到了那三个学生写的检讨书。他立即赶到吴明书记家,把那三份检讨书交给了吴明书记。吴明书记严肃地对他说:“现在的形势很严峻,你千万不能暴露,等我和市委江副书记商量后看下一步怎么办。”辛剑说:“我明白。”
四、秘密被捕
这天晚上,辛剑又准备出去,可是他没想到,在特护室楼下的一棵雪松下,有一双眼睛正盯着特护室的门口。
辛剑依然化了装,悄悄走出特护室。当他走出医院,走上一条宽阔的大道时,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辛剑!”他心里一惊但没有止步。乐平跑到他面前拦住他说:“你难道连我都不认识了吗?”辛剑盯着他看了一会说:“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乐平说:“我知道你在暗查朱小海的案子,我就不明白,你怎么还不清醒?你已经栽了筋斗,难道还要陷下去吗?你也不想想,在南江市,姚书记是一手遮天,你这样干下去能有好果子吃吗?”
辛剑说:“他姚文夫能遮得住全省全国的天吗?”乐平说:“我是看你为人正直,所以冒着风险来劝劝你,既然你不听我的话,那就好自为之吧。”说完迅速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辛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匆匆拐进一条巷子。
辛剑来到南江市西郊一片竹林里,吴明书记和徐检察长正在这里等着他。一见到他,吴明书记就说:“情况比你们想象的还要严峻,我已接到调令,跟宁川市政法委书记对调。显然是姚文夫急于排除异己,要把南江市变成他的一统天下。但是省委向书记很重视我们掌握的材料,由此可以判断向书记和省委已经在关注南江市的问题。我走之后,你们要继续想办法,从朱小海的案子中查找南江市的黑幕证据。”
辛剑说:“我有一个想法,凭那三个学生写的检讨书和徐检察长收到的一封举报信,已经可以立案复查朱小海的案子,这些原件让吴书记带到宁川去保管,我带着复印件到北京最高人民检察院和中纪委去。”
吴明说:“我看行,不过你要小心,路上千万不能出事。”
徐检察长说:“你给我写个请假条,就说父亲病重,回家探亲去了。”
周末,辛剑悄悄从南江市回到黑多县,晚上洗澡时对妻子余凤英说:“凤英,我有一种预感,最近可能要出事。万一我哪一天回不来,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余凤英在县医院上班,她了解辛剑的为人,不相信辛剑会出事,就安慰他说:“不会的,你也不要过于紧张。”
恰好这时浴池边的手机响了,他急忙打开手机,一个陌生的声音对他说:“你赶快跑吧,今晚市检察院和公安局就要来抓捕你,已经在出发的路上。”辛剑想问对方是谁,可是对方已挂了手机。他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看来想加害于他的人真的要动手了,便连忙擦干身上的水,穿好衣服,拿了一些钱,背上早就预备好的旅行包,对余凤英说:“我走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有人来问我,你就说我在市里没回来。”余凤英惊奇地说:“什么事,这么急?”辛剑说:“他们动手了,马上就要来抓我。”说完匆匆出门,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就在辛剑走后不到10分钟,南江市检察院和公安局的人便包围了他的家。可是他们进去后,只有辛剑的妻子在吹头发,辛剑已不知去向。一个中年人去摸了摸浴缸里的水还是热的,就对余凤英说:“你丈夫呢?”余凤英说:“他没回来。”中年人说:“不会吧?水都还是热的,说明他刚洗好澡。”余凤英说:“是我刚洗澡,头发还没干呢。”中年人见问不出所以然,就向其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便撤退了。
回到南江市检察院,中年人就打电话向姚文夫作了汇报:“姚书记,辛剑跑了,肯定是我们刚才开会时有人走漏了风声。您看下一步怎么办?”姚书记在电话里指示说:“立即向全国发通缉令,你们和市公安局组织人员追捕。”
辛剑逃到南江火车站,很快就跳上了开往北方的一辆列车。列车出站之后,他发现没有人跟踪,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来。他拿出手机给在北京大学法律系读书的妹妹辛红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正在查一个背景复杂的案件,风险很大,准备到北京来,已经在火车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一定是南江市某些人干的。具体情况可以到宁川市找政法委书记吴明同志了解。然后他就坐下来看书。不一会,他的对面便坐下两个男青年,一个平头着西装,一个大背头着夹克衫。辛剑从眼缝里看着这两个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暗想着对策。
忽然车上广播响起来:“各位旅客,前方到达五马坪车站……”列车进站停稳,辛剑放下书,站起来说:“哎呀,我看书看昏了,到站了。”说着拿起背包准备下车。
大背头突然抓住他一只手,“咔嚓”一声给他戴上手铐,说:“别演戏了!”辛剑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小平头把蓝派司伸到他眼前晃晃说:“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