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监视我
四、请神容易送神难
当天放学后,惹祸孩子们的家长都来了。田老师带着他们到监控室,调出录像,看着孩子们“作案”时的情况,家长们都沒话说,纷纷表示一定会教育好孩子。第二天,不少人脸上带着“五指山”来了,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到教室旁放杂物的小屋里写检讨。好在这一套他们驾轻就熟了,写完后,黄敬一又修改了一通。顾丁丁看了,倒吸一口凉气:“天啊,瞧你们写的,把自己都写成十恶不赦的人了。”马占涛笑着说:“检讨嘛,自然要从灵魂深处挖掘,不然过不了关啊。”
马占涛将xbox还给了顾丁丁,黄敬一却迫不及待地抢走了,说晚上回家玩。顾丁丁拍着黄敬一的肩膀说:“大家得学习一下敬一,既然班级有规定,就不能上课玩,违反纪律当然要受惩罚。从监督作用上讲,摄像头还真有用。”
这个马占涛也承认。顾丁丁说他最佩服的人不是班长,也不是足球踢得最好的同学,更不是马占涛,而是“大眼镜”黄敬一。黄敬一也很爱玩,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玩,什么时候不该玩,所以人家学习好,玩得也好,刚开始时不会玩滑板,现在滑板全学校都沒几个能比得上的……
顾丁丁一阵夸,让黄敬一很不好意思,也让马占涛等人心服口服。无形中,顾丁丁成了他们的“领导”,玩时一起玩,疯狂地玩,xbox、ipad上的好玩游戏,全是英文版的,不用汉化,顾丁丁帮着翻译,马占涛等人的英语无形中有了提高。周末时,顾丁丁约大家外出,或踏青或到博物馆,总之想办法将他们从家里解放出来。而且,每人一张公交卡,沒公交的话,近了走路,远了打的,不用家里的车。一伙人越玩越high,成绩却也都还不错,马占涛等人不违反纪律了,田老师就乐得清闲。
班里很多同学都想加入到顾丁丁的团队中来,如纪律委员田雯靖,本来作文挺好,但最近几次,语文老师在作文课堂上总是表扬顾丁丁团队中的人员,说他们的作文写得丰富多彩,而且真实感很强,一看就知道是真的,不是编的。孩子哪儿有不爱玩的,即便是班干部也一样,田雯靖羞涩地跟顾丁丁提了要求,顾丁丁却说,加入我们可以,但以后不能向老师打同学们的小报告了。
田雯靖答应了,马占涛却不相信,坚决认为她在玩无间道,是田老师派来的奸细。田雯靖快被气哭了,顾丁丁却叹口气说:“咱们不干坏事,怕什么呢!换句话说,她即便是奸细,有人监督着,咱们玩时可以收敛点儿。尤其是你马占涛,一玩起来就疯了,上次去踏青,在水库边你非要下去游泳,严重的‘有组织无纪律’……”
这句电影台词,让大家都笑了起来,马占涛表示投降。最爱打小报告的田雯靖封口了,其他班干部也都慢慢地不再打小报告了。田老师很是心焦,总担心班里会出什么事,可她每天调看监控录像,一切正常,同学们沒有做小动作,也沒有上课睡觉的,个个都坐得很端正,听得很认真。
由于几个家长的传播,不少家长都知道了澳洋为了一个美国博士的儿子而给班里装监控设备的事,纷纷要求学校扩大监控范围。校长马上采购了一批新的监控设备,分别安装在楼道等重点部位,下一步就打算给每个班级里装监控设备。
这下,其他班里的同学都不乐意了。上体育课时,操场上几个班一起上,顾丁丁的班跟另外一个班比赛跳远,结果,其他班都给另外一个班加油,给顾丁丁班喝倒彩。马占涛不服气,跟他们争论,他们说:“都是因为小美国,才让我们跟着倒霉。有本事,你们别让学校给我们安装监控,我们就不喝倒彩。”
顾丁丁盯着对方问:“真的?”
对方点头。顾丁丁一笑,说:“那你们等着吧。”
第二天,一个视频在微博上疯狂转发,视频里,澳洋学校行政楼的楼道里,一个男人跟校长一起下楼,两个人交谈着,男人塞给校长一张金卡,校长推让了几下,就塞到口袋里了……
很快,男人被人肉搜索出来了,他就是田老师的老公,为了让校长买教辅而行贿,卡里有三万块钱,校长答应澳洋学校全年的教辅资料都由他来做。
乱收费一向是家长深恶痛绝的,学校收钱却购买劣质教辅,更让家长气愤难平。校长气死了,他万万沒有想到,自己装的监控居然监控住了自己。找来监控室的负责人询问,却问不出什么。
校长派了七八个人,一个个地查监控,问都有谁进过监控室。终于,一个人回忆起来,几个孩子趁体育课跑进来玩,当时赶他们出去,几个调皮孩子围着他转了几圈,然后就都走了……
校长立即觉得里面有问题,幸好,监控室门口也有摄像头,调出录像一看,正是顾丁丁黄敬一等人。将他们找过来一问,一切都明了了:顾丁丁等人利用管理人员疏忽,将一个有病毒的u盘插到了监控室的电脑上,然后,顾丁丁就用电脑遥控木马,指挥监控系统……
顾丁丁班里那些画面,其实都是事先录好的,一遍遍地轮换着播放;而校长跟人密谈的画面,也是顾丁丁遥控摄像头时发现的,他录了下来,然后制作了一番,发到了网络上……
得知了真相,校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万万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栽在一个毛孩子手里!
校长被调查了,后来被安排到另外一所学校做副校长。田老师的老公白送了钱,教辅也沒搞成,气得不行,便让田老师赶顾丁丁走。
这天,田老师拿着班级卫生成绩,在班里大声说:“班级卫生一直拖着全班成绩的后腿,顾丁丁,你身为劳动委员,难辞其咎。你不是他们的领导吗,怎么让他们搞好卫生都不能?我看,你只会拿洋玩意笼络人,根本干不了实事。”
顾丁丁涨红了脸,说:“老师,咱们班的卫生成绩中等,不算很差,比以前已经好很多了。当然,追求第一是我们的目标,我有信心,让全班同学各负其责,把卫生做好。”
田老师盯着他说:“如果做不好,那你就自动离开我们班,行不行?”
顾丁丁也盯着她说:“如果做好了,那咱们班的摄像头全部撤销,行不行?”
五、别监视我,我能做好
卫生一直是老大难,虽然顾丁丁团结了不少人,但大部分人在家里都是小皇帝和小公主,根本不干活,怕苦又怕累。
新校长上任后,推迟了布局监控设备的事情,下决心搞校容校貌,在全校范围内搞一个卫生评比,评委都是老师,一天几次抽查。按照过去的经验,这种评比一般是高年级容易获胜。但这次相反,连续三天的密集检查,二年级1班的成绩都是遥遥领先。最后的总分,仍然是二年级1班第一。
田老师听到这个结果,当下就说不出话了。同办公室的老师打趣她:“田老师,你真是幸福啊!这次评比,其他班主任都忙死了,你跟个逍遥神仙似的,啥也不管,但成绩却第一,你是咋搞的嘛,传授传授经验啊。”
田老师也同样疑惑:“顾丁丁是咋搞的?”
她叫过来一位同学,让她讲一下班里的卫生情况。同学说,班级卫生制度改变了,实行招标制。劳动委员将班里所有的卫生任务分解了,按照难易程度划定等级,越脏越累的活儿,标级越高,中标的标准也定得最高,当然,奖励也最高。这种活儿,虽然很累,但干的次数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