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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


  方丽又在包里发现了一份文件,正是梁栋签署的那份迪园赠与协议。又是迪园!方丽和韩昌文一起生活了五年,多次听到韩昌文无意中提到迪园,她知道丈夫在那里有个重要的课题项目。可这个迪园到底在哪儿?那是个什么样的课题?若是正常的医学课题,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妻子讳莫如深呢?
  
  方丽紧紧攥着药瓶,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一大早,方丽见韩昌文还在沉沉睡着,便把司机喊来,说自己的车没油了,要出去办点急事,让司机把韩昌文的车钥匙拿来。
  
  司机看着方丽开车远去,不禁有些疑惑,那车是一辆大型SUV,为了操控感特意配备了手动挡,一个女人怎么会想驾驶这样的车呢?他快步来到方丽的车前,发现油箱是满的。方丽在撒谎!司机立刻回到房中,叫醒韩昌文。
  
  而方丽把车开出别墅后,就打开了导航,导出了昨天的行车轨迹。轨迹上有四个地点显示长时间停车,其中三个分别是家、昌文医院、清江医科大学,另外一个位于郊外,这个地方会不会就是迪园?方丽朝这个郊外的地点开去。穿过一片小树林,方丽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院子,她觉得,这一定就是迪园。
  
  此时,梁栋正在里面照料那只绵羊,见一个女人突然推门进来,惊讶地问:“你是……哦,你是方……师母?”方丽也认出了梁栋,两人只是在她和韩昌文的婚礼上见过一面。
  
  方丽脸一红说:“没什么事儿,路过顺便来看看项目进展得怎么样了。”
  
  说到项目,梁栋立刻两眼放光,他轻柔地抚摸绵羊的头说:“这就是我们最新的成果,你看,它又开始吃草根了。”
  
  “吃草根?吃草根怎么了?”方丽疑惑不解,“羊吃草不是很正常吗?”
  
  “羊吃草正常,可吃草根就不正常了。”梁栋笑笑说,“你不知道,绵羊是不吃草根的,只有山羊才吃草根,我们成功地让这只绵羊拥有了山羊的记忆!”
  
  方丽难以相信地问:“这……这怎么可能?”
  
  “当然有可能。”梁栋得意地说,“我们这个课题的全称是‘海马体记忆蛋白置换术研究’,简单来说,就是把山羊海马体里的记忆蛋白,移植到了绵羊体内,这样绵羊就拥有了山羊的记忆,在山羊的记忆里,草根可是很好吃的呀。”
  
  方丽突然脸色有些发白:“人,人也可以移植吗?”
  
  梁栋露出一副踌躇满志的表情:“这就是我们的终极目标!只有做到这一点,课题才算圆满成功!”
  
  方丽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如果……如果把一个人的记忆移植到另一个人体内,这个新人到底是谁?是供体,还是受体?”
  
  梁栋不假思索地说:“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记忆决定一切。”
  
  方丽想到了韩昌文十几年如一日严格训练聂飞学医,想到了昌文医院的馈赠,想到了“海马体记忆蛋白置换术”,想到了环丙拉定……这一切都指向了一种可能……
  
  方丽突然像坠入冰窟一样浑身发冷,忍不住尖叫出声:“梁栋,你不能这样!你老师他想……”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丽丽,你怎么在这儿?”方丽回头一看,只见韩昌文朝她走来,司机紧紧跟在身后。
  
  韩昌文拉住方丽的手臂,责备道:“一个女孩子开那么大个车,一点也不让人省心。”说着,他就让司机把方丽送回家。
  
  方丽看着梁栋刚想张嘴,手腕上忽然觉得一疼,是司机抓住了她,拉着她就往外走。方丽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梁栋感到有些奇怪,师母似乎还有话想对自己说,怎么就这样走了?
  
  5。连环阴谋
  
  方丽一回到家便被关进了卧室,连手机也被收走了。她坐卧不安地等了大半天,直到傍晚,韩昌文才推门进来。
  
  方丽害怕地缩到墙角,韩昌文静静地注视着方丽,好一会儿才问:“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方丽哭着说:“你想把自己的记忆移植到聂飞脑子里,你想占有聂飞的身体!”
  
  “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难怪当初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了你。”韩昌文满意地点点头,说,“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喜欢聂飞,不久以后就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了,还多了一副睿智的头脑。”
  
  方丽苦苦哀求道:“聂飞他很可怜,从小就没有父亲,受了很多苦,你放过他好吗?”
  
  韩昌文摇摇头说:“不可能了,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就当是还我的债吧。”
  
  方丽怒道:“聂飞他那么尊敬你,你怎么能这样做?!”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韩昌文激动地说,“二十多年了,你知道我为了这个计划付出多少心血吗?你知道了迪园课题,知道了我的意图,可你不知道吧,聂飞在国外的意外,以及我们的婚事,都是计划的一部分!为此我殚精竭虑……”
  
  方丽猛地扑上去破口大骂:“卑鄙,无耻!”
  
  韩昌文用力捏住方丽的肩,狂热地喊道:“你根本不明白这一切的意义!聂飞只是第一个,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我的记忆将一代代传下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长生不老,长生不老!人类追求了几千年的东西,是我让它变成了现实!”
  
  “魔鬼!畜生!”方丽奋力挣扎道,“你不会成功的,梁栋不会按你的要求去做的!”
  
  “不,他会的!”韩昌文拉开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个药瓶,标签上写着强效安眠药。他晃了晃药瓶,藥瓶里的一片药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朝方丽诡异地笑了笑,说:“因为他有他的原则:特例、知情、同意!”
  
  这时,司机推门进来,从韩昌文手中接过药瓶,转身出门。一小时后,司机来到聂飞的住处,对聂飞说:“韩院长派我来,他希望你不要出国。”
  
  聂飞情绪显得很低落:“我已经买好了明天的飞机票,请转告老师,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司机在饮水机上接了杯水,问:“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聂飞斩钉截铁地说:“不!”
  
  司机叹了口气,左手从杯子上划过,一粒药片落入水中,像一片薄冰快速消融。“你别激动。”司机端着杯子来到聂飞身边,“韩院长也说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司机把杯子递给聂飞,聂飞下意识地接过来,猛地喝了几口。
  
  司机回到沙发上坐下,看着聂飞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渐渐地,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不一会儿一头倒在沙发上,挣扎几下再无声息。
  
  司机迅速起身,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倒入马桶,然后冲水,洗净杯子放回原处。接着,他清除自己的指纹、脚印,最后来到窗口,看看窗外四下无人,这才俯身背起聂飞,来到楼下。他打开聂飞的车门,把聂飞塞到后座上,发动汽车,缓缓驶出。
  
  司机没有注意到,一条细细的油痕随着汽车伸向远方,就在刚才汽车停车的地方,一个黑影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地冲进旁边的冬青树丛。
  
  那黑影正是韩强,他已经在这里潜伏了好长时间,终于等到了天黑,见四周无人,这才钻到了聂飞的车底下。可他刚剪断了刹车油管,便听到了脚步声,吓得他趴在车底一动不敢动,直到汽车从他头上慢慢掠过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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