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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的杀机


  
  廖辉立刻否定了这种猜想,否定的理由很简单,因为照片上的杨叔丹比吉田康夫更胖,更像弥勒佛。徐晓峰的思路虽然不对头,却提醒了廖辉,藏宝的密室在一座庙的下面,密室的入口很可能也在那儿,所以谜语的答案应该跟庙里的某样东西有关。脑袋上画了红圈的吉田康夫,像寺庙中的什么呢?廖辉琢磨到深夜,毫无结果。最后他决定,明天去宁波的各个庙宇走一遭,实地找一找灵感。
  
  在宁波,解放前留下来的寺庙一共有七座,廖辉和徐晓峰去了其中有塔的五座庙。为啥只去有塔的寺庙呢?因为唐优优的曾祖母提到过一个细节,当时唐磊的弟弟怀疑密室的入口在一座塔的底部,可见那座庙里是有塔的。
  
  廖辉和徐晓峰在那五座庙里仔细踅摸,想找出线索,但没有成功。
  
  看廖辉急得抓耳挠腮,徐晓峰说:“我表叔是猜谜高手,要不咱找他请教一下。”
  
  廖辉无计可施,便同意了。
  
  徐晓峰的表叔张权五十来岁,是中学的语文老师,平时喜欢猜谜。见到张权,廖辉介绍了寻宝的全过程,然后把那张《时事公报》递给他。
  
  张权盯着报纸上的照片,思忖了好久才说:“根据你们提供的信息,这个谜语无解。”
  
  “不对,不对。”徐晓峰立刻反驳,“听唐优优的祖母说,当时她的小叔子很快就猜出了谜底,这个谜语是有解的!”
  
  张权皱着眉头说:“这说明,唐磊的弟弟还掌握了某种我们所不掌握的信息。”
  
  “什么信息呢?”廖辉和徐晓峰异口同声地问。
  
  张权指着报纸上的照片,解释道:“比如,这个吉田康夫可能有个特别的绰号,唐磊兄弟俩都知道,所以很快就联想到了庙里的某个位置。但我们不晓得,所以想破脑袋也找不出答案。”顿了顿,张权补充说,“唐磊是个泥瓦匠,编不出非常高深的谜语,所以他对弟弟的暗示应该很直白。现在连我都猜不出这个谜,肯定另有原因。”
  
  廖辉觉得张权的分析有道理,他决定再去唐优优家,向唐优优的曾祖母详细了解吉田康夫的情况。
  
  说干就干,廖辉和徐晓峰再次来到了唐优优家。结果却令人失望,唐优优的曾祖母只记得吉田康夫是日军头目之一,其他情况一概不知。
  
  从唐优优家出来,徐晓峰垂头丧气,认为寻宝走进了死胡同。但廖辉并不气馁,他下定决心,尽一切可能收集吉田康夫的个人资料,从中找出解谜的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个月后,廖辉在省抗日研究会找到了吉田康夫的详细档案。除了文字内容,档案里还有三张吉田康夫的照片,都是侵华期间拍摄的。
  
  当廖辉看到这些照片时,他惊呆了——眼前这个日本军官只有四十来岁,而且体形瘦削,与《时事公报》上的吉田康夫判若两人。震惊之余,廖辉觉得这个日本军官很面熟,他取出《时事公报》核对,发现站在吉田康夫左侧的石井太郎跟档案照片上的日本军官是同一人。很显然,《时事公报》中的注解有误,错把石井太郎写成了吉田康夫。唐磊兄弟俩是认识石井太郎的,不会被报纸上的注解误导,这就是说,当时唐磊是在石井太郎的脑袋上画圈……
  
  弄清这一点后,廖辉立刻猜出谜底是“石井”,密室的入口在石井里!张权说得没错,唐磊即兴所编的谜语很简单,在石井太郎的头部画圈,暗指密室入口与这个人名字的开头部分有关,那就是石井。
  
  蹊跷的谜语终于被破解,廖辉激动不已,马上把这个喜讯告诉了徐晓峰和唐优优。三人商定,接下来重点检查庙里的石井。
  
  5。发现入口
  
  五座可能藏宝的庙宇中,只有观海庙和云岭寺各有一口石井,密室的入口应该在其中一口井里。
  
  在探宝取得实质性突破前,廖辉不想对外声张,这样就遇到了一个棘手问题——怎样才能悄悄检查那两口石井呢?略加思忖,徐晓峰有了主意,他通过朋友联系上了市文保所的所长,谎称自己要写一篇有关古井的论文,请文保所开具介绍信,去观海庙和云岭寺对两口石井进行实地勘察。
  
  文保所的介绍信非常管用,三个年轻人的“勘察”进行得很顺利。
  
  如果密室的入口在井里,敲击井壁会听到空洞的回音。廖辉和徐晓峰沿着绳索分别下到两口井里,用榔头逐一敲打各处井壁,但始终没听到空洞的回音。这说明,井里并没有密室的入口。
  
  廖辉觉得奇怪,难道自己判断有误,密室的入口跟石井无关?可是,自己破解谜语的方法没错呀,答案就是石井。晚上,廖辉辗转难眠,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琢磨到深夜,他忽然想到:在过去的七十年里,庙里的石井会不会被填平了呢?完全有这种可能,自己还得去另外三座有塔的寺院好好调查一番。
  
  第二天,廖辉、徐晓峰和唐优优挨个去那三座寺庙询问。前两座寺庙的僧人都说庙里从来没有石井,当问到七塔寺的老方丈时,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老方丈说:“我们寺里确实有一口明代古井,井圈是用石板砌成的。”
  
  廖辉又惊又喜,忙追问道:“这口石井是不是被填了?”
  
  老方丈摇摇头说:“没有填,这口井还在。”
  
  “还在?”廖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我把七塔寺里里外外都瞧遍了,没发现有石井呀。”
  
  徐晓峰随声附和:“是呀,我们看得很仔细,连犄角旮旯都没放过,你们寺里压根没有井。”
  
  老方丈朝南一指,说:“石井在那边。”
  
  廖辉、徐晓峰和唐优优扭头看去,只见南面横着一堵高高的围墙。廖辉不解地问:“难道石井在围墙外?”
  
  老方丈点头称是。
  
  “可是,围墙那边不属于七塔寺呀!”徐晓峰提醒道。
  
  老方丈说:“以前那边属于七塔寺,‘文革’期间被划给了铝制品厂,石井就在那儿。”
  
  廖辉、徐晓峰和唐优优这才恍然大悟,他们谢过老方丈,立刻赶往隔壁的铝制品厂。铝制品厂两年前已停产,旧厂房成了仓库。看仓库的是个秃顶的瘦老头,徐晓峰买了条香烟送给他,又出示了文保所的介绍信,瘦老头高高兴兴把三个年轻人带到了石井旁。
  
  石井的井圈呈六边形,由青石板砌成,上面刻满了繁复的花纹。
  
  历经周折,终于找到了渴望的目标,廖辉、徐晓峰和唐优优激动不已。见瘦老头仍站在一旁,徐晓峰对他说:“大爷,您看门去吧,测量工作我们自己会做。”瘦老头点点头,走开了。
  
  瘦老头刚消失,三个年轻人便迫不及待地拥到井圈旁,一齐探头往井里张望。这口明代石井特别深,井内的空间比普通水井大好多,井里黑黢黢的,除了井壁上厚厚的青苔,其他什么也瞧不出来。
  
  “密室入口就在这儿么?”唐优优将信将疑地问。
  
  徐晓峰说:“有没有入口,下去检查一下就知道了。”说着,他从背包里取出绳索往自己的腰上系。不一会儿,徐晓峰收拾停当,拿着手电和榔头钻到了井里,廖辉和唐优优在井口观望。
  
  下到离地面三米深时,徐晓峰开始用榔头仔细敲打四周的井壁,敲了一圈没听见回音,他继续往下滑。四米、五米、六米……滑到离地面七米左右时,徐晓峰手中的榔头敲出了一阵清晰的回音。
  
  “这儿!这儿有回音!!”廖辉和唐优优听见了回音,异口同声地喊。
  
  徐晓峰用榔头一寸一寸试探,发现有回音的井壁呈圆形,直径约一米。他把这部分井壁上的青苔全部刮去,一个圆形的封闭口露了出来,封闭口内的砖石与周边的井砖不同,显然是后来砌上去的。徐晓峰用榔头的尖端试了试,发现封闭口周边的填土可以挖开,于是他冲井上的廖辉和唐优优喊道:“放一把凿子下来,我把封闭口打开。”
  
  廖辉立刻照办,用绳索把凿子送到了井下。
  
  徐晓峰将封闭口的填土全部凿开,然后对着上面的砖石用力敲了几下,只听“轰隆”一声,封闭口四分五裂,瞬间消失无踪,一个黑黢黢的圆洞露了出来。见到这一幕,井上井下三个年轻人同时欢呼起来:“找到了,密室的入口找到了!”
  
  随后,徐晓峰把脑袋伸进洞口,举着手电朝里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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