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游戏
本来,林世华和姚蕾是带着怀疑和希望而来,也准备好了与喻秋萍唇枪舌战一番,没想到喻秋萍竟如此坦率,这样一个对爱情想得很开的女子,会因为嫉恨而下毒手吗?再说,如果真是她因爱生恨,欲谋害方诗萝且还备下氰化物,那么至少有一点是说不通的:这个活动是昨天临时动议的,程晶连夜构思的解密程序,她不可能知道细节,并加以利用啊。
本以为简单的案子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林世华陷入了困惑之中……
四
为了寻找新的线索,林世华和姚蕾再次找来方诗萝,让她谈谈与吴亚男相识、相爱的经过。方诗萝沉思一阵,开始了她那带有传奇色彩的回忆。
他们是去年春节认识的。方诗萝在南京一家女性时尚杂志社做记者,她利用春节时间,去了位于中俄边界的额木尔河附近有一个名叫木岭的赫哲族小村庄,参加了冰雪旅游。为了便于出游,她和一个单身来旅游的小伙子合租了一个雪爬犁,那个小伙子就是吴亚男。
两人租的是一架7条狗拉的雪爬犁,一路上,两个年龄相仿的年青人,一边相互为对方拍照,一边讲各自的见闻。他们说说笑笑,不知不觉来到了自然保护区的腹地,这里人迹罕至,一般游客很少涉足。下午2点多钟,他们开始吃午饭。当吴亚男打开他的大背囊时,连常年出行在外的方诗萝也大为惊叹,他带的不仅有防风打火机、自动加热罐头,甚至还有烧烤野味的调料和野外宿营的睡袋。
饭后,两人游兴未减,又登上了一座“孤岛”。所谓孤岛,其实是个面积不大的小山包,四面都是结了冰的湖面,山包上的一些树上落了一些不知名的鸟,方诗萝忽然发现了一对脖颈羽毛色彩斑斓的鸟,她端起数码相机,跟着在枝头上跳来跳去的鸟儿拍照。稍顷,正在收拾东西的吴亚男,忽然听到一声惊呼,转身一看,不见了方诗萝。他循声一路找去,终于在小山包下的湖面上找到了她,她正在一个冰窟里挣扎。原来,那里有一个两天前游人砸开湖面垂钓的冰窟,刚结的冰还不足以承受人体的重量。吴亚男赶过去,小心地接近冰窟,伏在冰面上,把她拉起来。方诗萝已冻昏了,神志不清。吴亚男一面用手机报警求救,一面想法为她取暖。吴亚男不顾一切地从小山坡上捡来蒿草、树枝,生起一堆火。他顾不上男女有别,把方诗萝的湿衣服脱掉,给她穿上自己的一套绒衣绒裤,再让她躺到睡袋里取暖,并隔着睡袋为她做按摩手脚。
为了不让她昏睡过去,吴亚男不停地和她说话,还打开MP3,放起了音乐。就这样,在7只狗围成的温暖的小天地里,两个萍水相逢的年青人,度过了生命中最寒冷也是最温馨的两个多小时。随后,救援人员把他们送进了医院……
第二天,吴亚男单位来电话,说有一单临时接手的业务,需要他三天内完成策划、创意和光盘刻录,必须立即返回公司。吴亚男来到方诗萝的病房,见她还在昏迷中。医生说,幸亏他采取的措施得法,才没有出现严重冻伤,现在,她已脱离了危险,而且院方已与她的家人取得联系。吴亚男只好留下一张字条,匆匆回到了昆江市。
随后的日子,尽管吴亚男一如既往常地“享受”着“都市狐男”的待遇,不断有公司的女孩儿请他作陪购物、逛街,但他内心对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方诗萝却一直不能忘怀,而且,莫名的思念一日甚于一日。令他懊恼至极的是,当时竟忘了问她的联系方式。
五一节就要到了,喻秋萍约吴亚男去黄山旅游,可是他心里想的尽是方诗萝,他不顾一切地再次去了额木尔河畔的那个叫木岭的小村庄。当他走进原来住过的小旅馆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方诗萝。原来,方诗萝在吴亚男走后,随即被亲人接回了南京。两人的心思一样,都在强烈地思念对方,可又无法与对方取得联系,所以不约而同地利用五一节长假,故地重游。方诗萝本想通过他们几个月前住宿的旅馆登记,查一下吴亚男的地址,没想到两个人竟然不期而遇。意外重逢,使两个人忘情地拥抱在一起,方诗萝献上了她纯洁的热吻……
讲到这里,方诗萝已是泣不成声,这一段相恋,如今留给她的是刻骨铭心的怀念和悲伤。
林世华和姚蕾都被他们的真爱感动了,可仔细一想,这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竟与眼前的谋杀案毫无关联。姚蕾正沮丧时,林世华又问方诗萝:“你这次来昆江度假,在吴亚男出事之前,有没有发现让你感到疑惑或意外的事情?”
方诗萝想了想说:“国庆节那天,在‘红辰’靶场更衣室,我发现喻秋萍贴身佩戴的一块佩玉,与我佩戴的这块一模一样。当时我好奇地说,你这块佩玉怎么和我爸爸送给我的这块一样?她没有作答,却问了我爸爸的名字和现在的一些情况。”说着,她从脖颈上取下了那块形如兰花的玉石。
姚蕾接过一看,见玉石两面都有铭文,一面写的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另一面写的是“窈窕淑女,淡雅若兰”。
方诗萝走后,林世华自言自语地说:“难道喻秋萍与方诗萝之间,除了同时爱上吴亚男这层情敌关系之外,还有更深的恩怨纠葛?如果真是这样,在程晶布置完‘密室’离去后,喻秋萍肯定翻窗通过阳台进入书房,在笔筒里放进盛氰化物的小药瓶。可这个时间应该非常短暂,那么短时间,她是如何获知程晶‘密室’设计方案,进而滴水不漏地加以利用得呢?”
虽然没有查到喻秋萍的作案证据,但她嫌疑却在加大。林世华决定扩大调查范围,重点围绕喻秋萍寻找线索。
五
五天后,喻秋萍被带到了刑警队审讯室,身着警服的林世华和姚蕾早已端坐在那里,他们一旁的桌上放着一台仪器,一个专家模样的人坐在桌后。
林世华看了一下喻秋萍,指着那台仪器威严地说:“这时一台PG-2型心理测试仪,俗称测谎仪。根据调查,我们怀疑此前你关于吴亚男被害一案的证词有伪,为了证实你与本案是否有关,请你配合进行一次测试。”随后,他让专家把设备上的电线与喻秋萍的身体进行了连结。
喻秋萍红着脸大声抗议道:“难道你们随便用这台破机器测试一下,就能确定我有罪或无罪吗?谁又能保证测试时你们不主观臆断呢?”
林世华严肃地告诉喻秋萍:“这是科学测试,请你配合好。”他示意专家开始测试。专家说:“现在,我就吴亚男被杀一案,正式对你进行调查。”
问:你叫喻秋萍吗?
答:……是。
问:你今年25岁吗?
答:是。
电脑显示器上图谱曲线平稳。专家继续提问。
问:你知道吴亚男是被氰化物毒死的吗?
答:是。
问:作案人的本意是杀死方诗萝吗?
答:不。
问:你是不是怀疑是其他人干的?
答:是。
问:是你要杀死方诗萝吗?
答:不。
显示器上图谱曲线开始波动。
问:作案人是预先得知了程晶设置密室的方案,再加以利用吗?